第345章
c喬然愕然,第一反應是自己難道撥錯了手機號碼?
她移開手機,看了看屏幕,並沒有錯,的確撥打的是左辰夜的手機號碼。
所以,左辰夜現在跟安雲熙在一起?
“雲熙,怎麽是你接電話?”喬然忍住怒意,放緩語氣問道。
“哦,我和他在一起,他剛才去盥洗室了,你有什麽事情嗎?等他來了,我讓他給你回電話。
”電話那頭,安雲熙聲音十分客氣。
她故意在說話的時候,微微喘息,讓人誤以為剛才或許發生了什麽。
喬然皺眉,“沒有重要的事,不用他回電話。
我掛了,再見。
”
她匆匆掛斷電話。
望著黑暗的手機屏幕,明眸裏折射出異樣的光。
她回想起,傍晚時見到左辰夜,他刻意梳洗了一番,穿一身藏藍色手工西裝,白色襯衫,配著斜紋領帶,頗為正式。
他口口聲聲說什麽要去t市簽約合作協議,讓她晚上別等他。
沒想到他竟是去見安雲熙?
見安雲熙便罷,竟然還撒謊。
好一個左擁右抱的男人!
難怪宮蘇言隻將懷疑安雲熙的事情告訴她,沒有告訴左辰夜。
正是擔心左辰夜的立場,不知屆時會站在哪一邊。
她煩悶地錘了錘自己的額頭,見鬼,她是被他迷昏了頭,忘記了痛嗎?當時在雲天會所,她曾親耳聽到他對夏家表態,她擁有10%r&s集團股份,這是天文數字,他不可能放她離開他身邊。
而安雲熙更是大度地表示,很多權貴人家,娶妻以後,都帶著情人在國外領證結婚,她能容忍左辰夜娶她作為二房?
剛才安雲熙接電話的時候,聲音溫柔,態度極好。
所以,感情他們是商量好了?
安雲熙懷孕了,又是軍閥世家的夏家千金,左辰夜娶了她,同時再牢牢困住自己,金錢與權勢,一樣都不會少,這就是他們的如意算盤?
真可笑,既然這樣。
安雲熙當初又為何買通劉爽,想要玷汙她?豈不是白忙一場?
喬然越想越怒,將下唇咬得沒有血色。
她絕不可能淪為左辰夜的情人,當世俗摒棄的小三。
幸好自己始終沒有說出三個多月前,是她救下左辰夜的事情,左辰夜也永遠不可能知道,她懷的其實是他的孩子。
她伸手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那裏已經微微隆起,比起之前,現在,寶寶有著真實的存在感。
她能感受到,孩子正在她的身體裏茁壯成長。
這是她一個人的孩子。
左辰夜買下了她租住的伊甸公寓,既然他這麽喜歡住,就讓給他一個人住!
她站起身,將今晚去旗艦店購買的牙膏、牙刷、剃須刀、剃須膏之類,統統扔進了垃圾桶。
該死的男人,昨晚無恥地入侵她的臥室,今天下班時候,裝腔作勢跟她吻別,轉眼就跟安雲熙膩在一起。
沒準,今晚他根本不是去t市簽約,而是和安雲熙共赴巫山。
居然還厚顏無恥地讓她購買生活用品,還要她拍照截圖給他確認?以為自己是帝王,讓她準備好一切,等他挨個臨幸?做夢吧,渣男。
她走到門外,果斷換掉密碼。
並且關好大門後,用插銷反鎖,再也不會讓他進來。
另一邊,前海餐廳。
安雲熙將左辰夜的手機放回原位。
她唇角拉高弧度,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剛才一通電話,以喬然高傲的性格,肯定誤會了。
真是老天助她!
左辰夜正在洗手間內,反複用洗手液洗手。
剛才碰了幾下安雲熙,讓他難以忍受。
他反複用溫水衝洗著雙手,洗了幾遍,才感覺好一些。
突然,他神情一凜,想起自己的手機忘在座位上。
萬一有重要的電話打進來,被安雲熙看到,不妥。
他趕緊離開洗手間,返回包廂裏麵。
安雲熙衝左辰夜擺擺手,笑容如同三月桃花綻放。
左辰夜回到座位上,拿起自己的手機,翻看通話記錄。
他心底低咒一聲,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一向吝嗇給他打電話的喬然,竟然剛才來電話了。
安雲熙並不隱瞞,柔聲說道,“剛才喬然來電話,我替你接聽了。
不過她說沒有重要的事,不用你回電話。
”
“嗯,知道了。
”
左辰夜強忍住心底的不悅。
他內心很想立即回喬然的電話,擔心喬然的性格倔強,肯定會誤解他。
隻是,如果他表現急迫,並在安雲熙麵前回電話給喬然,又擔心安雲熙起疑。
罷了,再忍一忍。
先解決眼前的安雲熙,一次性做個了斷。
再跟喬然攤牌,無論之前有怎樣的誤會,屆時都能解釋清楚,不差現在一時半刻。
包廂外響起敲門聲。
“進來。
”左辰夜應聲。
是服務員,推著高級實木餐車進來,一次將菜品全部上齊。
大大小小,七八個盤子,全是高級食材的料理,擺盤新穎有創意,令人眼前一亮。
“下去罷,不用再進來。
”左辰夜擺擺手,示意服務員離開。
“祝二位用餐愉快!”
服務員識趣的退出去,並且幫他們將門鎖好。
他們本就是k城出名的情侶餐廳,私密性很好,全屋都沒有監控。
有些情侶共餐,興致來了,會在包廂內做一些限製級的事情,他們也是默許的。
等到服務員退出去以後。
左辰夜給安雲熙夾了一隻芝士焗烤明蝦,“餓了吧,快吃。
”
安雲熙受寵若驚,邊吃邊問道,“你不喝一點酒嗎?晚上我可以開車。
”她自然希望他喝酒,喝得越多越好。
“不了,晚飯以後,我還要趕去t市。
”左辰夜並沒有多說,他隱隱明白安雲熙在想什麽,心內湧上一陣反感。
安雲熙水眸難掩失望,原來他吃完晚飯還要趕去t市?
她知道r&s集團在t市有地產項目。
她原本還想晚上趁勢和他雙宿雙飛。
眼下,她要想想別的辦法,怎樣才能讓他留宿……
菜肴精致誘人,可是看著眼前虛偽做作的安雲熙,左辰夜毫無胃口。
思慮到晚上還要開車,他隨便吃了幾口。
安雲熙細心地為他切好一小塊鵝肝,站起身,遞到他的盤子裏,眼梢眉角都帶著溫柔的笑意,“很好吃,你也嚐嚐。
”
“你懷孕了,你多吃些。
”左辰夜將鵝肝叉回安雲熙麵前的盤子裏,麵上盡量保持著溫柔之意。
其實,他是不想吃她的東西。
安雲熙水眸微閃,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左少終於肯關心我腹中的孩子了。
”
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哽咽。
左辰夜淡淡回道,“對不起,之前是我忽略了你。
以後不會了。
”
“那,你和喬然.……”安雲熙試探著問,小心翼翼看著他的臉色,佯裝寬容,“我明白,你和喬然相處時間久了,自然有感情。
而且,上次你也說過,喬然擁有r&s集團10%股份,她留在你的身邊最合適。
”
左辰夜抬眸,瞳孔輕輕收縮。
嗬嗬,她倒是雍容大度。
可以容忍他左擁右抱,豢養情人。
可他還不願意委屈喬然。
安雲熙見他不說話,抿了抿唇繼續道,“隻要你像現在這樣,偶爾想起我,關心我。
我便心滿意足了。
”
“你不用再提喬然。
我和她已經向民政局申請離婚,很快便能獲批。
至於股份,我會想其他辦法要回來,隻是時間問題。
”左辰夜端起桌上的水杯,想喝,卻突然放下。
他想起喬然曾經被人下藥,險些遭劉爽猥褻,此事和安雲熙究竟有沒有關聯?尚不可知。
剛才他曾離開座位一段時間,去過洗手間,謹慎起見,他還是不喝為好。
他繼續道,“一生我隻想娶一人,一旦認定終身不改。
不論她怎樣,我都會包容她。
所以你說的那種情況,根本不可能發生。
”
他的話,其實並不是說給安雲熙聽,而是說給他自己聽。
不論喬然初夜給了誰,不論她懷著誰的孩子,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他隻想擁有她的將來。
他會完全包容她,包容她的孩子,視如己出,既然認定了她,終身不改。
安雲熙安靜地聽著他說出的綿綿情話,心內動容,菱唇微微哆嗦。
這就是她想要的啊,她終於要得到了嗎?
權勢地位,無盡的金錢,俊逸無雙的男人,這才是她想要的夢幻般的人生,全部都要實現了嗎?她忍不住雀躍,忍不住激動,但又不能在他的麵前表現得過於誇張。
她極力忍著,雙頰憋得通紅,心跳飛快。
“時間過得真快,當初是你救了我的命,不然我早就命喪漢江。
對了,我一直很好奇,當時天色很暗,你是怎麽看到,並且救下我的呢?”兜兜轉轉,他終於說到正題。
左辰夜用最輕鬆的語調,在安雲熙完全沒有戒心的情況下,刺探她的話。
安雲熙並沒有多想,之前左辰夜的表態,讓她飄飄然,如至仙境,“哦,那天晚上我正好經過岸邊,隱約看到水裏有人掙紮,於是我便下水救人。
你好重呢,我費盡全力才將你拖上岸。
然後給你做人工呼吸,再後來的事,你都知道……”
再後來,自然是他們發生了關係,她將初夜給了他。
她佯裝羞赧地低下頭。
其實她所看到的全過程就是喬然從水裏將左辰夜拖上岸,給他做人工呼吸,接著失身的一幕。
所以她能夠複述出來的也就是這一段。
她自認為天衣無縫。
左辰夜聽完,麵上不動聲色,心內了然。
安雲熙說她看到水中有人掙紮,她從岸邊下水救他,這跟事實明顯有很大的出入。
首先,他為逃脫,當時從橋上一躍而下,跳入漢江後,因為藥性上來,意識模糊,他並沒有在水中掙紮。
其次,劉偉親眼看到救他的人,分明是從橋上跳下去的。
不可能既有人從橋上跳下去救他,安雲熙又從岸邊入水救他。
如果這樣,安雲熙和救他之人一定會遇上。
顯然,安雲熙在撒謊!
這一刻,他能肯定,安雲熙在撒謊!
如果安雲熙撒謊,那他根本沒有和安雲熙發生關係,安雲熙的初夜,她腹中的孩子,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明白這一點,他突然覺得心情格外輕鬆。
安雲熙見左辰夜陷入沉思,神色略顯凝重,她突然緊張起來,心內惴惴不安,難道她說錯什麽?
“辰夜?”她輕輕喚了他一聲。
左辰夜一愣,安雲熙叫的如此親密,讓他心中更反感。
想起喬然,要麽不喊他,要麽總是連名帶姓叫他,從不曾這樣喚過他。
現在,他突然好希望聽到喬然這般親密的喚他。
他強迫自己回神,問道,“嗯,怎麽了?”
“我看你走神,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幸福來得太快,安雲熙難免患得患失。
“沒有。
”左辰夜應付她一句,腦中思量著,接下來該如何逼安雲熙承認,跟她攤牌,今晚徹底了結他和安雲熙之間的糾纏。
正在思考時。
突然他的手機響起來。
他以為是喬然打來的,匆忙拿起手機,沒想到來電是左家主宅的程管家。
他回想起來,自從懷疑喬然使用回旋飛鏢,他打電話給程管家,讓程管家在左家主宅,喬然曾經住過的地方仔細翻找,找到任何可疑的東西,立即給他打電話。
難道,程管家有發現?
“抱歉,我接一下電話,管家打來。
”左辰夜向安雲熙解釋道。
“好。
”安雲熙甜甜笑著,隻要不是喬然的電話,誰都沒關係。
左辰夜站起來走到窗邊,按下接聽鍵。
“程管家,什麽事?”
電話那頭,傳來程管家蒼勁有力的聲音,“少爺,少奶奶走時,將自己的物品都帶走了。
除了你給她買的衣服首飾。
我每一件衣服都仔細翻找過。
沒想到,我在衣櫃的夾縫裏,找到一枚奇怪的利器,有點像v型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