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加重
說著三王爺突然大笑出聲:“可憐我戎馬半生,最後竟困在了這小小的帝都城內,若不是你,恐怕我今生都未必能出得來。”
言語中有些許淒涼,想來他這樣一個放蕩不羈的人,整日被困在一個地方,也是不是快樂。
“皇叔過譽了,侄兒不過是提議,想來還是皇叔與父皇手足情深。”
祁宴聽見三王爺的話,並不敢自大,連忙道。
“你和你父皇倒是不太一樣……”三王爺看著祁宴謹小慎微的模樣頓覺無趣,便轉身上了馬車。
“他日裏你若是有事,就拿著此玉佩著人告訴我……”
話落,三王爺從腰間摘下一杯遞給一旁的小廝,便坐進了馬車。
祁宴接過玉佩眼含喜意的看著三王爺緩緩離開的馬車道:“侄兒謝過皇叔。”
陸陸續續在路上走了三日,又轉水路坐船,走了幾日才到徽州邊境。
喬洋沒有坐過船,很是欣喜,隻是坐了幾日的船,身體竟然覺得虛弱,頓覺無趣便老實的呆在船廂不再出來。
是已一下船,喬洋便趁所有人都在忙,偷偷的找來客棧的小廝做了一碗酸湯麵吃下,才解了這幾日胃部反酸的感覺。
“呦,這就吃完了。”
黎玖緩緩從客棧的樓上走下來,見喬洋自己坐在那裏吃麵,便出言諷刺道。
喬洋覺得她麵目可憎便不想搭理她,徑直離開,隻當沒有聽見她的話。
誰曾想到,那黎玖竟不知得了什麽勢變的囂張了起來。
“哎呦,我們喬大女官這麽沒有家教,想來是因為沒有生母教養的緣故吧。”
黎玖手帕一甩,站在樓梯上罵了起來,活脫脫像一個罵街的小潑婦。
“黎女官才是,想來是在太醫院隻顧著學醫術了,竟忘了把宮裏的規矩學了。”
喬洋不忿,想走到樓梯口與她理論,卻又覺得難看,便隻留下這一句話就從另一邊徑直上了二樓。
到了二樓房間,推開門就見祁宴坐在花廳的矮桌邊喝茶,喬洋覺得煩膩,就禮也不行的坐到一邊自顧自的倒茶喝。
“看來那黎玖說的沒錯,你是宮裏的規矩沒有學好吧。”
祁宴看著喬洋氣嘟嘟的模樣,呲呲的笑了。
隨即又指指喬洋身上的女官服製:“你這身皮也該換換了,出了宮就不要穿這些衣服了。”
說完便雙手一拍,門外便有人走了進來,領頭的是小順子,後麵跟著幾個穿著華麗的的婦人。
“這是徽州城有名的繡娘,我都給你找來了,你想要衣服就跟她們說,錢我付。”
祁宴拍拍胸膛,大有一付大爺的駕駛。
不過喬洋倒是覺得高興,又有哪個女子不愛悄,以往她不曾出宮,便不曾在意這些,這次出宮又急就沒有來得及準備衣服,看著韓寶兒她們幾人穿的年輕靚麗,她隻覺得心都活絡了。
雖然心裏歡喜,喬洋說話還是有些口不對心,再者喬洋本來就不喜歡那黎玖,心中略有計較。
“奴婢剛才在樓下與那黎玖爭執,怎麽也不見殿下幫奴婢,現在到是想拿這些東西來哄奴婢了。”
“若是我真的去幫你,那得多掉價。”祁宴嘴角微勾,眼帶笑意看著喬洋。
“我先回去,你先讓這些人幫你做衣服,等做好衣服咱們就出發去緣起鎮。”
“緣起鎮?緣起緣滅的哪個緣起鎮?”
“我忘了給你說,這次疫病的發生區就是緣起鎮,這個緣起鎮本來很是繁華,是因為她們這裏有一個月老廟很靈驗,聽說但凡是真心相愛的男女去月老廟求姻緣,都會成為夫妻。”
祁宴說著悄悄的看了喬洋一眼,見其沒有什麽反應,有些失望之色,便站起身走出房間。
“你先做衣裳吧,我先去找三叔說說這次疫病的事情。”
喬洋看著祁宴離開有些失落,她總覺得他們中間隔著一成,可是又不知道是什麽。
“姑娘?”
繡娘曹氏見喬洋久久不發話,便上前一步在喬洋耳邊輕喚。
“啊?”喬洋聽見有人喚她,反應過來,看向一旁一位梳著婦人的發髻,穿淺橙色繡著牡丹花的繡娘道:“你們來幫我量身吧。”
說著就要站起身,卻被曹氏拉住。
“姑娘,我倒是已經知道了您的尺寸,就是不知道您想要什麽樣式的。”
“你還沒有量,怎麽知道?”
喬洋疑惑的看著那曹氏。
“這姑娘可就不知道了,我們曹繡娘做繡娘已經有三十餘年了,所以這人的身量尺寸,曹姐姐一眼都能瞧的出來。”
一邊站著的穿著淺綠色繡白梨花的繡娘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哪有你說的那麽好,我不過是做繡娘久了,眼神也好了些。”
曹氏笑著瞪了一眼那說話的繡娘,謙卑的看著喬洋道。
她倒是有些眼色,看著喬洋身上的這身女官服宮鍛她就知道,自己伺候的人大約是宮裏出來的,剛才那個金主怕也是宮裏的什麽主子,所以不敢太過得意。
兩人商量許久,喬洋還是讓人做了幾套窄袖上衣,寬大的褲裙,因為她來這裏是為了賑災,穿裙子很不方便,又做了幾件白色的圍裙和袖套才作罷。
第二日清早,便有官員來報,說是緣起鎮疫病突然加重,祁宴派過去的太醫草藥根本就頂不住。
而昨日喬洋定做的衣服,也已經送來了兩套,喬洋連忙換上便裝,急急的跟著祁宴去了緣起鎮。
靜,喬洋到了緣起鎮第一個感覺就是靜,街道上搭滿了白色的布棚,從帝都帶來的太醫帶著白色的口罩慌忙的穿梭在各個病人之間喂湯藥。
躺在草席上的患者大都是滿臉通紅,想咳嗽又可不出來的模樣。
“微臣給孝王殿下請安。”
一個穿著紅色官服的男子急急走了過來跪倒在祁宴跟前。
此人名喚韓高升,上有塊大大的黑板,睜著眼睛像銅鈴一樣大,眉毛又黑又濃,竟是像一個煞臉閻王似的,倒是不像傳說中中弟的秀才,反而像久經戰場的大將軍。
“你先起來吧,你來說說為何這疫病不見減輕,反而加重了。”
祁宴虛扶起韓高升,認真嚴肅的看著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