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歌說話的語氣很激動,她討厭鳳無殤的高傲和自尊,明明秦晚歌和惠太妃都那麼努力想要為他做些事情,他還要糾結在自己可憐的自尊心中嗎?心疼他,卻無法說出口。
突然秦晚歌只感覺到一陣眩暈,竟然昏倒了過去。
秦晚歌身子向後倒去,那後面就是堅硬的石頭,若是這樣倒地,定然會頭破血流。
還好,鳳無殤一個箭步,衝過去扶住了秦晚歌的身子。
卻在看到她的臉色時,驚訝的說不出話。
看著秦晚歌額頭上的鮮血已經迷糊了她的雙眼,衣袖輕輕的擦掉她額頭上的鮮血,鳳無殤低嘆一口氣,將秦晚歌抱了起來。
放在馬背上,卻看到馬背上竟然也有鮮血,而鳳無殤的衣服上也沾染了秦晚歌的鮮血,撩開秦晚歌的衣袖,赫然看到她胳膊上的傷口,那是被大火燒傷的。
鳳無殤怨恨自己不夠細心,為什麼對她那麼狠心,她胳膊上的傷口從來的路上就崩開了,而鳳無殤還一直捏著她的手,對於她隱忍的痛苦,全然不知,她說得對,是他不自量力,他被稱為金元王朝的戰神,卻不是神,還會有他無法顧及到的方面,的確他不能保證讓身邊愛的人,一點都不受傷。
那傷口是被火燒傷的,證明秦晚歌的確是有心衝進去救惠太妃,可是逝者已逝,無法挽回。
鳳無殤輕輕皺著眉頭,眼眸中閃過一絲果斷,快馬加鞭,一手拉著韁繩,一手緊緊環抱著秦晚歌的腰身,狂風拂過他的衣衫,如墨的髮絲輕輕掃過秦晚歌皎潔的臉龐上。
現在的鳳無殤心裡念著的只有秦晚歌,他自責,明明發誓說好要一輩子保護秦晚歌,不讓秦晚歌受到一點一滴的傷害,可是這次卻是他親手傷害了她。
他要馬上回到王府,給秦晚歌處理傷口,不要再看到她那麼痛苦的皺著眉頭,額頭上冒著冷汗的樣子。
快馬奔騰,終於回到了王府,鳳無殤急切的抱著讓秦晚歌的身子,幾乎是用跑的,王府的下人都驚訝的眼睛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第一次看到王爺緊張的神情,那焦急的眼神說明了一切,王爺橫抱著王妃,王妃手臂上還流著血滴,他們都有些害怕,一時之間都忘記了跟王爺行禮。
鳳無殤無暇顧及周圍人的眼神,焦急的抱著秦晚歌,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間的門,將秦晚歌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榻子上。
紫蘇嚇得差點叫出聲音來,看到自家王妃衣袖上全是血。
「王妃你怎麼了,你醒醒啊?」紫蘇眼睛中滿含著淚水,撲倒自家王妃的面前。
「聶楓,請大夫。」鳳無殤幾乎是用吼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秦晚歌。
紫蘇哭哭啼啼,自責不已,「王妃,你沒事吧,都是紫蘇的錯,沒有照顧好王妃。」
「你自責什麼?」鳳無殤大概是覺得紫蘇在那邊哭的很煩。
「都是紫蘇的錯,王妃半夜出去回來之後,就已經受傷了,可她一直忍著,紫蘇想要好好給王妃包紮好,可是門外卻有大內侍衛敲門,最後太后命人踢開房門的。王妃額頭上的傷都沒來得及包紮,抹了花盆裡的泥土才遮住了傷口。」紫蘇對於自家王妃的傷勢心疼不已。
鳳無殤聽在心裡,靜靜的深情的看著躺在榻上,臉上毫無血色的秦晚歌。
為什麼要干這種傻事,明明知道本王會怨怪你,還是要堅持去做嗎?本王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大夫終於請來了,給秦晚歌把脈,那神情顯得有些嚴肅,輕微的搖頭,查看著秦晚歌胳膊上的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只是一直沒有說秦晚歌的傷勢如何?
鳳無殤的臉色陰沉的很,厭惡這種等待的感覺,他的秦晚歌絕對不能有事。看著秦晚歌毫無血色的臉龐,乾燥的雙唇,胳膊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可是纏好的繃帶還源源不斷的往外滲出鮮血。
一旁的紫蘇看著自家王妃毫無聲息的樣子,緊緊捂住嘴巴,眼睛中的淚水打轉,害怕自己抑制不住哭出聲音來。
「王妃的傷勢如何,快說。」鳳無殤厭倦了這種等待,目光一直不離開秦晚歌,眼畔處凄涼的神色,看著秦晚歌昏迷的模樣,他的秦晚歌從來都是活潑張揚的,決然不是這樣。他抑制不住的緊張和憤怒。
那大夫嚇得趕緊跪下,「回王爺,王妃額頭上的傷口唯恐不能消除,傷口受到了嚴重的感染,會留下疤痕的。王妃胳膊上的傷勢最重,被火燒傷之後,一直沒有得到及時的處理,而且傷口又受到外力的擠壓,有一根血管已經斷裂。老夫無能,接不住,這血流了太多了,王妃失血過多是會死的……老夫無能,請王爺恕罪。」
鳳無殤聽了大夫的話,沉默不語,可是他冰冷的眼神帶著恐怖的張揚,那種憤怒和歉疚感全然的爆發。他靜默冷峻的神情,讓周圍的空氣都停止了流動,眾人頭上都縈繞著一種低壓壓的黑雲。
鳳無殤幽深的眼眸,猶如沉浸前年的封凍寒冰,他的手輕輕的拂過秦晚歌的額頭,看到那觸目驚心的傷痕,她緊緊的閉著的雙眼,沒有了生氣,原本狡黠的笑容呢。手指腹輕輕掠過她纏著繃帶的胳膊,她一定很痛,痛的睡著了吧。
鳳無殤的目光流轉,始終不離開秦晚歌的身上。
可是就是鳳無殤這樣的表現,沉默不語,讓周圍的人才覺得那是末日來往的前兆,連聶楓在門口站著都覺得,王爺這樣的神情和舉動都太可怕。
時間都不知道過了多久,鳳無殤一直撫摸著秦晚歌的額頭,掠過她的臉龐,還有她乾裂的嘴唇。
已經惶恐到極點,感覺心臟都要爆炸的大夫小腿已經跪到發麻,卻全然不知,額頭上的冷汗啪啪的往下掉,很清脆的響聲。
紫蘇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發不可收拾,始終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響來。
良久,突然鳳無殤嘴角一笑,那笑容太詭異,太嚇人。
他輕啟嘴唇,說道,「拿水來。」那語氣是平靜的甚至還帶著憐惜。
眾人驚愕,完全無法從那恐怖的氣氛中抽離出來,王爺莫不是中邪了。
就在眾人呆愣之際,鳳無殤就在瞬間爆發,冷酷的神色驀然看向眾人,那種不可直視的冰冷,,讓眾人嚇得竟然目光不能轉動。
「本王說得沒聽到嗎?都滾出去!」鳳無殤的聲音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惡修羅,不帶著一點的誇張。
突然紫蘇大哭出聲音來,小丫頭壓抑了太久的痛苦,被王爺這麼大吼,完全失去了理智。
鳳無殤的眼睛就像是火焰中燃燒的劍,就在片刻,鳳無殤大手一揮,一把利劍就狠狠刺向了紫蘇後面的柱子上,那劍身刺穿了那麼堅硬的柱子,回蕩在房間里的只有『嗖嗖』的死亡的聲音。
聶楓見狀不妙,趕緊過去將紫蘇拉起來,那小丫頭雙腿已經嚇軟了,聶楓沒有多想,趕緊將紫蘇扛在肩上,再不走,這小丫頭可就死定了。
聶楓順便用腳踢了那大夫一下,那大夫才突然醒悟一般,如臨大敵一般不顧一切的趕緊衝出去,連爬帶滾。
現在鳳無殤的眼裡只有秦晚歌,惠太妃已經死了,他最親的人在世界上消失了,秦晚歌絕對不能輕易離他而去。
都是庸醫,救治不好他的王妃都該死。
鳳無殤腦海中閃過的可怕念頭,他原本內心深處的狠毒,一連遭遇這麼些打擊之後,全然爆發。
鳳無殤的眉頭緊緊的皺著將秦晚歌扶了起來,面對著她的後背,他要用自己的武功內力將秦晚歌的胳膊上的血止住,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他這樣的做法無疑是將自己推到一個死亡的邊緣,他體內的蠱毒因為惠太妃的死亡不如之前那麼劇烈,但是他這樣貿然用功,簡直就是自尋死路,絕對會將體內的蠱毒全部激發出來,那麼惠太妃為他續命的三四年時間,就會縮短為一年時間,他還是避免不了的死亡。
可是他不想去考慮後果了,這時候的他才猛然發現,什麼時候這個狡黠笑容的女子已經在他內心根深蒂固。
鳳無殤輕輕的笑了,是她從他將無底的深淵中拉出來,他經歷了太多,試問連親生母親都那樣算計他,毒害他,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人可以相信。
他以為他的心早已經冰凍了,自己感受著寒冰的滋味,無論多麼用力抱住自己,都無法給予絲毫的安慰。
遇到她,他貪婪的喜歡上那種溫暖的滋味,迫切的想要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身邊,在他需要的時候可以汲取溫暖,在他不需要時,任由她亂作為,所以他對秦晚歌才沒有那麼的約束,甚至是放肆的寵溺,那是因為他知道,他不會一輩子都寵溺他。
可是他錯了,錯的太離譜了,貪婪就像是毒藥,戒不掉的。
『噗』鳳無殤吐出一口鮮血,他淡漠的拿起帕子擦乾淨,將秦晚歌輕輕的放下躺好,給她蓋上了溫暖的被子。
驀然,他看到被子上滴落的鮮血,一點,兩點,慢慢的化開,他鼻子里流出的鮮血,開在秦晚歌的被子上嬌艷的如曼陀羅花,鮮艷無比。
鳳無殤苦澀的一笑,將那血跡輕輕擦拭掉,如果她現在醒著的話,肯定會很嫌棄的將他推開,嫌棄他掉落在被子上的鮮血。
夜晚燈盞朦朧,窗戶外飛進來的螢火蟲,兩隻,三隻,五隻。
鳳無殤靠在榻子上,手指輕輕的撫摸著秦晚歌的髮絲,他的面色蒼白,看著那螢火蟲飛到秦晚歌的被子上,落在她的睫毛上,鳳無殤想要趕走那些螢火蟲,可是他發現他無力抬起胳膊。
那晚,荷花池裡螢火飛舞,她竟然毫不知羞恥的脫了鞋子下到荷花池裡,難道不知道女子脫了鞋是有失禮節的嗎?她竟然還妄想去捉住那螢火蟲,看著她笨拙的樣子,艱難的走在荷花池裡,他在假山後輕蔑一笑,卻在她跌掉的一瞬間,身子不受控制的衝過去,將她擁入在懷中,竟然還主動要幫她捉住螢火蟲,他真是瘋了。
將她抱在懷中,飛舞在半空中,她的笑容很俏麗。
誰說她容顏普通的,他就覺得她的眼睛很美,狡黠的笑容都那麼迷人。
……
在門外,紫蘇已經待了一天了,裡面沒有動靜,一點都沒有,她擔心王妃的傷勢,可是沒有王爺的命令進不去,她就要執拗的等在外面。
聶楓是王爺身邊的侍衛,他的職責就是不讓任何人進去打擾王爺和王妃,偏偏這個傻丫頭,堅持就等在這裡,那他就奉陪到底。
聶楓只覺得這個紫蘇笨死了,而且還不知道好歹,一點都沒有王妃聰慧,察言觀色,虧他將她扛了出去,才讓她免於一死,她倒好,非但不感激,還要進去送死。
「聶楓侍衛,求你讓紫蘇進去吧,紫蘇擔心王妃。」紫蘇壓低了聲音求著聶楓
聶楓鐵面無私,一把劍身擋在紫蘇的面前,「要進去,先過了我這把劍。」
「我,我真的要進去。大夫說,王妃血流不止,會死的。」紫蘇實在不忍心說出口王妃會死的這句話,她的哭泣無聲卻令人痛惜。
聶楓撇過臉去,不去看這傻丫頭的眼淚。
「你的這句話如果被王爺聽到,死路一條。王爺是金元王朝的戰神,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只要是王爺要得到的東西,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包括王妃的性命,王爺不要王妃死,那王妃絕不能死。王爺對王妃的深情,不比你輕一點,王爺會有辦法給王妃止血,你幫不上忙,那就收起你可憐的擔心,只會耽誤王爺救治王妃。」
聶楓的言辭中,處處相信王爺的能力,那是因為聶楓深刻的明白,王爺的決心,有什麼人可以忍受那蠱毒吞噬骨肉,有什麼人可以撐過一個一個念頭,王爺無數次的將自己從閻王爺那裡拉回來,只要是王爺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其實聶楓已經猜到了王爺的做法,王爺肯定會將內力輸送給王妃。可是聶楓一點都不擔心,那是王爺的決定,那麼就相信王爺。王爺不會輕易的放棄他的決心。
不過聶楓的這番話確實說的有些重了,他還說紫蘇什麼都不會,沒有能力就不要去給別人添麻煩,王妃那可是紫蘇從小伺候大的,情同姐妹,她擔心王妃,情理之中,偏偏遇上一個不會說話,冷麵的聶楓。
紫蘇抽泣著,心中委屈萬分,她不敢哭出聲音,可是眼淚一直掉,將整個臉都憋紅了。
聶楓都看的有些不忍心了。
「你說話太過分了,你比王爺還要可惡,我以後都不要跟你說話了。」紫蘇發誓再也不跟聶楓說話了。
聶楓被紫蘇的話說的啞口無言,呆愣了片刻。
「愛說不說,你不過是個低賤的丫頭,我是王爺的貼身侍衛,如果不是因為王妃的事情,你還沒資格跟我說上話呢。你就在這等著吧,沒有王爺的命令你是進不去的,再不走,我就要對你不客氣了。」聶楓說話就要趕走紫蘇。
紫蘇也不示弱,不服氣的說道。「誰稀罕和你說話,哼。」
聶楓徹底怒了。
正要趕走,突然聽到屋子裡王爺命令道,「叫她進來照顧王妃。」
紫蘇驚喜,得意洋洋的朝著聶楓做了一個鬼臉,聶楓瞬間感覺顏面全失,就在一個蠢笨的丫鬟面前,不甘心的給她推開門,聶楓發誓,以後再逮住了機會一定要好好懲罰這個死丫頭。
紫蘇進去之後,就看到王爺蒼白的臉龐,無力的依靠在王妃的身邊,他們兩個緊緊的相依相偎,這樣的畫面,讓紫蘇突然想哭。
王爺真的有辦法救王妃,看著王妃慢慢恢復的神色,而王爺卻是蒼白無色,王爺的衣袍上還有點點的血跡。
紫蘇驚訝的都忘了要給王爺行禮。
鳳無殤淡淡的說了一句,「照顧好王妃,待會兒本王再來。」
面無表情的從紫蘇面前走過,紫蘇嚇的直哆嗦,紫蘇著急的趕緊上去看王妃怎麼樣了。
鳳無殤從屋子裡走出來,聶楓看到都有些驚訝。
「參見王爺。」
「起來吧。」鳳無殤冷冷的說道。
聶楓跟在王爺後面,一直都沒有講話。
「沒有什麼想問的嗎?」鳳無殤的聲音驟然響起。
「啊,聶楓心中是有疑問,只是王爺不說,聶楓就不去窺探。」聶楓有些驚訝,怎麼王爺還會主動問起這個。
「很好,今晚是給惠太妃守靈的第一天,二皇子進宮了嗎?」鳳無殤的語氣淡漠,仔細聽卻能聽得出其中的惆悵。
「惠太妃今晚守靈,皇上頒布聖旨要二皇子主持,其他幾位王爺一同守靈。王爺是皇叔,沒有旨意要王爺進宮。二皇子已經進宮,其餘王爺也進宮準備了,只有三王爺遲遲還沒有進宮。」聶楓知道王爺心繫著惠太妃的事情,早已經打聽好了。
「在路上攔著三王爺,本王要跟他做一筆交易。」鳳無殤的聲音帶著威嚴,一種自然的王者氣息,他的語氣平淡,卻是有了足夠的把握。
「屬下馬上命人去辦,喪服已經準備好了,還請王爺換上吧。」聶楓知曉了鳳無殤的主意,儘管皇帝不許王爺進宮為惠太妃守靈,但是王爺勢必要去的,不論付出什麼代價。
聶楓雖然擔心王爺的傷勢,但是不能當面提醒,看著王爺衣衫上的血跡,聶楓只是說到喪服準備好了。
隨後不久,鳳無殤已經換上喪服,純白色的喪服,襯托著他的臉色更加的蒼白。
「回稟王爺,已經安排好了。」聶楓冷聲說道。
鳳無殤身形高大,白色的喪服,飄逸冷冽,眼眸中閃過的冷意。
朦朧的夜色中,停在那裡的馬車顯得有些空曠。
馬車裡做的是三王爺鳳清歌,他倒是樂的自在,本來就不想去進宮守靈,倒是希望皇叔可以為他代勞,昨晚上為了跟蹤秦晚歌,都沒有睡好覺,他怎麼熬得了。
鳳無殤的戰馬停在馬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鳳清歌撩起車簾,鳳清歌嘴角帶著笑容,還頗為驚訝的說道,「皇叔找皇侄什麼事情啊,還勞煩皇叔親自來見,真是有些受寵若驚。」
鳳無殤的神色在黑夜中顯得那麼冷峻,五官深刻,眉宇上的冷冽,眼眸中迸發出的寒冰,讓鳳清歌心裡都有些惶恐。皇叔這樣的神情也太可怕了吧,怎麼讓他感覺身處戰場,下一秒就要被皇叔擒下馬。
鳳清歌自知不能得罪皇叔,否則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但是他還想著從這件事情上撈點好處呢,不能做賠本的買賣。
「有事皇叔就說,皇侄能辦到一定會為皇叔效力的。」鳳清歌揚起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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