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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六年前那個人,是不是你

  第164章 六年前那個人,是不是你


    晚上左牧並沒有回來,據說是陪著他的那位女友執勤去了。


    難得,他一個堂堂大boss居然去路邊配合她查什麽酒駕違章駕駛。


    左汐覺得,可能她這個哥哥腦袋真的被門夾過了,竟然還玩起了這種遊戲。


    不過……


    想到左牧隻是她同母異父的哥哥,她心裏頭有點發酸。


    即使自己這個哥哥再渾,將左小寶扔給她照顧,自己卻置身事外,可他對她,確實是極好的償。


    甚至是為了將左氏集團留給她,自己一手創立了左氏傳媒。


    兒子要窮養,女兒要富養。


    好像從小到大,他的觀念都是如此。所以老爹每次把屬於他的零花給她時,他除了口頭上表示不滿發發少爺脾氣,最終都是默默接受。


    那麽,她不是老爹的女兒這件事,她哥知道嗎?

    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才處處為她打算,生怕她沒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所以才一直為她的未來在鋪路?

    她不知道,她也不敢去問他。


    左汐的房間一直都留著,她和靳司晏今晚上入住,這個決定她做得匆忙,甚至都沒有帶換洗衣服過來。


    還是靳司晏打電話給靳叔,讓她送了過來。


    “你這衣帽間都不知道放點衣服?”靳司晏蹙眉。


    之前他和她來住時,她便搶他的襯衣穿。


    這會兒再來,她依舊還是沒什麽衣服。這兒好歹是她的娘家……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之前一直住在自己的公寓。我和梁女士的感情那麽差,誰沒事成天回來被她添堵啊?如果不是有老爹在,我都想永遠不進這個家門了。”


    左汐嘟囔著解釋,嘴一撅,那樣子,讓靳司晏不由失笑。


    他不免起了戲謔:“那你確實是不容易,還得承受這麽多。那怎麽不想著幹脆斷絕母女關係算了?”


    瞧著他閑閑地說著風涼話,左汐撇唇:“我倒是想啊,可是我家左老頭不答應。說如果我敢和梁女士斷絕母女關係,他就和我斷絕父女關係。你覺得,我還敢提出這麽大逆不道的決定嗎?”


    明明她隻是輕描淡寫地說出來,仿佛這樣的事,早就習以為常。


    可靳司晏分明感受到了她內心深處的壓抑。


    原來,當初左光耀為了維係她和梁豔芹母女的感情,竟然不惜拿斷絕父女關係來做威脅。


    這個男人,他究竟是怎麽辦到的?

    竟然能對一個根本不是自己親生骨肉的女兒疼愛如斯。


    在靳司晏那麽多年的親情生涯中,他感受到的是父愛母愛的偉大。


    可伴隨著他父母的離世,他對於親情的感覺,愈發覺得涼薄。尤其是見慣了豪門中子女為了家產分配而互相抨擊。他隻覺得人性太過於脆弱……


    所以,越是他沒有的,他越是覺得彌足珍貴。


    左光耀的父愛,太過於偉大,令他由衷欽佩。


    *

    靳叔很快便將衣服送了來。他將東西放下,看著靳司晏,又瞧著左汐,欲言又止。


    靳司晏很快明白過來,對左汐交代道:“你先洗澡,我去去就來。”


    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這是防她呢?

    拜托,用得著這樣嗎?

    他越是這樣防著她,她便越是想要瞧個究竟。


    躡手躡腳地下樓,客廳內,安靜至極,左光耀早就上樓休息,隻留下了一盞壁燈,堪堪照亮一隅。


    靳司晏和靳叔去了花園談話,左汐偷偷跟了過去。


    “靳先生,我已經將秦小姐安排住到了您荊州路的別墅。”


    “嗯。”


    “視頻我已經查了,不過除了服務生,沒見過其他人員進出過秦小姐房間。”


    “證實過那個服務生確實是屬於酒店人員嗎?”


    “是的,也問過他了。據他交代,就是進行例行的打掃服務,順便將一些生活用品放進房間。”


    如果真是這樣,事情便有些棘手了。


    “確定他沒可疑?”


    “目前來說,沒有可疑。”靳叔繼續,“不過走廊的監控視頻有一個時間段出現故障,如果真的有人對秦小姐下手,很可能是在那個時間段動的手。那名服務生,也就能排除嫌疑了。”


    “徹查那個時間段進出過她房間的人。即使隻是經過走廊,也不能放過。”


    “是。”


    靳叔剛轉身打開離開,便發現了躲在後頭鬼鬼祟祟探著腦袋的左汐。


    他有些為難地開口:“靳先生,內個……恐怕您得處理一下家事了。”


    夜涼如水,靳司晏一回首,便瞧見了左汐那懵懵懂懂的樣子。


    被發現了,她也沒跑,反倒是呆愣在原地。


    “做什麽?我又沒偷聽,用得著這麽一副鬼樣子看著我嗎?”還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也隻有她自己知曉,她剛剛內心的震撼之大。


    秦小姐。


    除了秦瀲,她不做他想。


    畢竟秦覓住在梁豔芹送她的海邊別墅,不可能住什麽酒店。


    而且,靳司晏對秦覓的關心程度,也不足以讓他去徹查。


    所以,是秦瀲出事了?


    他在排查今天有誰進出過她的房間?

    他,讓她住進了他荊州路的別墅?

    那個,連她都不曾住過的地方,他竟讓其她女人入住!


    想到他對秦瀲的關心,左汐便一陣不舒服。到底兩人之間還是所謂的兄弟,這樣的關係,他和秦瀲,又怎麽可能斷得了呢?這不,她才出了點狀況,他就火急火燎地讓靳叔去查了。


    “左小姐,那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和靳先生了。”


    靳叔忙選擇走人。


    這會兒聽到那聲“左小姐”,左汐隻覺得竟是那般刺耳。


    好像從始至終,靳司晏身邊的人,都隻是喊她“左小姐”,而不是靳太太?


    沒有他的授意,他們不敢隨意亂喊。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承認過她的身份,不是嗎?

    “我就是下來看看月亮的。月亮好像躲進去了,那我先撤了。”


    聲音有些低沉,左汐幾乎是撒開了腳丫子狂奔,拒絕和他進行接下去的交流。


    靳司晏就這般瞧著她逃也似的舉動,不由搖了搖頭。看來她,應該是聽到了。


    

    左汐很快便回到了自己郡元府邸的公寓,仿佛根本就不曾發現過自己的身世,從未提起。


    而她在一定程度上,也感謝梁豔芹女士沒有當著老爹的麵戳穿。


    隻不過,她依舊是住在自己的公寓,並且換了房門的密碼,將靳司晏拒之於門外。


    除了上班,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安靜得,有些讓人心疼。


    下班後,她會去廚藝班。即使知道自己可能一輩子都學不會,可總想著學一點是一點。


    不知怎的,她總有種感覺,如果自己不趁著現在多學點,可能以後真的沒有機會做給靳司晏嚐嚐了。


    周四中午,洛薇和洛奶奶今天下午的飛機到達H城,當然,也包括沈卓垣。


    左汐當然得去接機,招呼了賈斯文一道。


    不過賈大公子以手術忙為由不得不惋惜自己的無法出席,順便讓她替他送上對洛奶奶的誠摯祝福。


    得,從男護士轉成了外科大夫之後,賈公子的忙碌還真是一天比一天誇張。


    左汐習以為常,隻是讓他報銷點餐飲費,就當做他為他們接風洗塵了。


    “左小汐,你特麽好意思這麽剝削我嗎?你家靳司晏卡裏那麽多錢!你就不會剝削他!”賈公子氣歸氣,還是乖乖給她打了點錢過來,還不忘三令五申一定要在洛奶奶和洛薇兒麵前提他的名字,是他付的款!

    切,還真是!

    “Miss左,有位沈先生想要見您。”


    內線進來,左汐聽著自己助理的話。


    姓沈?她認識的姓沈的不多,沈卓垣算一個,其他的……


    沈卓年?

    想到這個男人,左汐心神一凜,不敢怠慢:“趕緊請他進來。”沈卓年可是位大祖宗,絕對得罪不起。上一次被他折騰,左氏集團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如果再來一次,他們公司可承受不起了。


    不過,應該不可能是他吧?

    他一個政府大忙人,怎麽可能會來找她?


    他們左氏集團和他,應該牽扯不到什麽關係才對吧。


    門被敲了兩下,玻璃門被打開,麗莎打開門,將沈卓年送了進去:“沈先生請。”


    男人俊臉帶著淡淡的笑意,凝神對上左汐的視線:“左小姐。”


    他依舊是遮掩身份般戴著一副墨鏡,將它摘下,將其別到黑色襯衫上。


    不是沈卓年,又是誰?

    “沈先生。”左汐有些頭疼,還真是怕誰來誰,“沈先生今天怎麽有空來找我了?”


    那天不過就是意外在醫院碰到了一下,又意外被他母親誤會了一下,她難不成又要讓她去給他母親解釋一番?

    看了一眼她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左汐微微一怔。


    即使故意將靳司晏拒之於門外,可她依舊還戴著他送的戒指。


    這下意識的舉動,還真是讓她覺得難堪。


    “來找左小姐,談點私事。”沈卓年話說得隱晦,隻不過落在她臉上的眸光,有些灼/熱。


    這莫名其妙的眼神,讓左汐有些不自在。


    好在麗莎馬上送了咖啡進來,她忙讓沈卓年到沙發上落座,她也坐了下來。


    “不知道是什麽私事呢?”她和他能有什麽鬼屁私事啊?難不成是廚藝班的事情?這幾天去上課,倒是沒有瞧見他。


    想來他是放棄幫秦覓了?


    “左小姐有沒有覺得我挺眼熟的?”


    這是什麽問題?她都認識他了,能不眼熟嗎?


    “沈先生是在說笑嗎?”


    “六年前的某天晚上,不知道左小姐有沒有美女救英雄,將一名被下了藥的男人送到醫院,並且,還以身為他解了藥?”


    突如其來,這般直白的問話,讓左汐一驚。


    埋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就這樣被一個男人給問了出來。


    那麽多年過去了,突然有一天,就這樣被人犀利地逼問。她直直地看著他,竟然忘記了反應。


    時間凝滯,辦公室內,隻剩下兩人的呼吸,清淺。


    左汐隻覺得空氣都稀薄起來,逼仄的空間,讓她有些難受。


    自然,是有所謂的美女救英雄!她還清楚地記得將那個人送去了醫院,甚至還因此和一個醫術低下的醫生吵了起來,到最後甚至還大發善心地繼續將那人給送去了酒店安置。


    隻不過最後,這男人,竟然恩將仇報!對她耍流氓!

    可問題不是這個。


    問題是,沈卓年竟然突然問這種事!他怎麽可能會知道這麽久遠的事情?

    麵前的男人,俊臉緊繃,眸光急切。似乎帶著點焦灼,等待著她即將出口的答案。仿佛那個答案對於他而言,極其重要,他隻想著證實心底的那個答案。


    左汐心底沒來由一驚。眼神有些慌亂地隨意一掃……


    突然之間,她的視線定格在他端著咖啡杯的手上。


    他右手手背的正中央,赫然是一粒淺淡的褐色痣。


    這粒痣,她不是第一次看見。之前去找靳司晏時在會所長廊裏碰見他,她便注意到了這粒痣。


    當時的她脫口而出:“沈先生那粒痣長得挺特別的。”


    “怎麽?左小姐對手相還有研究?”


    “沒什麽研究,不過以前碰到過一個流氓手背上也有那麽一粒痣。”話出口左汐都快要咬斷自己舌頭了。


    這不是暗指人家成流氓了嗎?


    她真是要瘋了。


    “沈先生你千萬別誤會,我不是含沙射影,我就是……我就是……”


    那會兒的她,還真的隻是脫口而出。如今,不知怎的,她突然再次將這粒痣聯想開來。


    結合沈卓年問的這句話,結合他手上的痣,突然之間,她有種不好的猜測。


    眼前的這個男人,該不會就是當年那個被人下了藥的男人吧?該不會就是那個恩將仇報占了她便宜的流氓吧?


    如果真是這樣,他今天來這兒是為了什麽?

    算賬?


    不過,應該是她找他算賬才對吧?他親自找上門,算什麽意思?難不成,是覺得當年他被下藥的事情與她有關,想要查她?

    這個男人,畢竟是一局之長。左汐不敢大意,腦中卻是警鈴大作。


    思來想去,她隻能抵死不認:“沈先生恐怕是認錯人了吧。我並沒有做出什麽美女救英雄的舉動。你知道我的,手不能抗肩不能挑,也就隻能管理管理左氏集團。何況六年前的我更加沒什麽能力,哪兒還能顧得上別人的死活?”


    如果可能,她根本就不想多管閑事!完全就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她心裏憋屈!


    不知怎的,如今越看沈卓年,她便越發覺得他可能就是當年的那個男人。


    雖然他當年故意低垂著臉沒讓她看見,雖然他的聲音因為被下了藥而有些嘶啞,不過手背上的那粒痣,卻是騙不了人的。


    他,極有可能是那個恩將仇報的王八蛋!

    內心早就波濤洶湧,左汐表麵上卻還要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

    對於這樣的答案,沈卓年竟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知曉當年的那個人是秦覓,可聽了那名所謂的李主任的話之後,他竟莫名其妙地有些動搖。竟然還折回去繼續拐彎抹角地向他求證。


    而那名李主任的話,再次證實當年那個人,可能就是左汐。


    這幾天,他想了很多,都在回憶那一晚。


    那個女人非得見義勇為送他去醫院,為了他和醫生杠上,又親力親為將他送回酒店。而他……竟然碰了她!


    其實對於那個人究竟是誰,他一直以來都是憑著那張遺落在酒店房間的學生證來判斷的。而秦覓,也在他的一再逼問之下扭扭捏捏地承認了。


    可如今,又冒出來一個左汐,讓他不禁有些動搖自己之前早就深入骨髓的那些想法那些判斷。


    應該,是不可能的,怎麽可能是左汐呢……


    如今親耳聽到左汐否決了他的話,他卻總覺得不是滋味。


    “沈先生那粒痣長得挺特別的。”


    “怎麽?左小姐對手相還有研究?”


    “沒什麽研究,不過以前碰到過一個流氓手背上也有那麽一粒痣。”


    那會兒的她突然那麽說,是否是因為,他曾經的舉動讓她將他誤會成了流氓?所以,她極有可能便是那個人?


    但是,她卻否決了。


    “沈先生,我還得趕去機場接一下我朋友,就不能留你敘舊了。”


    左汐看了眼時間,委婉地送客。


    沈卓年知道她是根本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他也便站起身來:“那有機會再見了。”


    望向她時,他的眸光犀利,帶著審視,仿佛執意要在她臉上瞧出一個所以然來。


    明明被證實了自己的那些猜測是假的,明明應該鬆一口氣,可此刻的他,竟有些不甘。


    仿佛那個答案距離自己近在咫尺,可他偏偏什麽都不能做,隻能與它失之交臂。


    這種感覺,該死的難受。


    他並不喜歡!

    *

    沈卓年總算是走了,左汐一顆心卻已經跳得有些不規律。


    不管他是不是當年的那個人,可他突然跳出來這麽問,那麽他絕對是知道當年的事情。如果他將當年的事情歸咎到她身上……


    她才是受罪的那個人,可偏偏,她還不能理直氣壯地質問,還真不是一般的憋屈!


    眼見時間差不多了,左汐沒再耽擱,火速趕往機場。


    路上接到靳司晏的電話,她掛斷,懶得理會。


    他倒也識趣,不再打來。


    這些天他每天打給她的電話倒是極其規律,上午中午下午晚上,統共四次。隻不過每次被她拒接,他便不再打來,仿佛是知道她還沒氣消,不再打擾她。


    可偏偏,就是他這樣的行徑,一遍遍地撩撥著她。


    哪兒有像他這樣的啊!打電話隻打一遍,而且她一掛斷他就不再打來,非得隔了好幾個小時才再打過來!


    這男人,還真是深諳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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