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

    大雨吹開了窗, 打進來了冷雨,潮濕、淅淅瀝瀝。


    他微涼的大手插入了她的發間,逼迫她承受這個不加掩飾絲毫凶性的吻。


    然後在她發出了嗚咽的時候, 衣物已經掉在了地上。


    隻剩下了的單薄奶熊睡衣下,隱約透出來大手起伏的形狀。


    她後退, 卻被大手握住了腰, 十分輕易地單手一抱,就坐在了那櫃子上。


    她無處可逃, 被迫抬頭接受這個凶悍的吻。


    高度剛剛好。


    舒棠抓住了人魚的長發。


    她怕疼怕冷, 嬌氣又容易哭,被親的時候青澀地回應他,被親狠了就會下意識地想要躲。


    可是人魚今天似乎沒有那麽好說話。


    他的懷抱是冷,眼神是熱的, 像是岩漿,有著可以灼燒她的力量, 看到哪裏, 哪裏就會情不自禁地縮一下,反應自然又可愛。


    讓凶獸再也不願意掩飾一點點瘋狂的占有欲和侵略性。


    他低啞地在她耳邊說話,舒棠卻聽不清了, 她下意識想要合攏腿, 卻被修長的手,阻礙了動作。


    窗外的暴雨淋漓。


    大雨濕噠噠, 讓空氣變得潮濕。


    然後在狂風之時,窗戶啪地被吹開。


    她怕疼的。


    人魚說:“親愛的, 看著我的眼睛。”


    於是她就忘記了疼痛, 在鮫人獨特的蠱惑術裏逐漸沉迷。


    一直到猛地睜大了眼睛。


    像是隻小獸發出了哭聲, 趴在他的肩膀上哭得顫抖。


    避水珠讓她變得比正常人更加健康、不容易受傷, 這樣也就給了和凶悍的人魚相處的可能性。


    等到她不哭了,人魚隱忍得藍色的青筋凸起,耳後魚鰭的張開,汗水滾下去,滑過了喉結。


    人魚歎息了一聲,抬起的眸子像是深藍到近乎黑的深潭。


    他問,“好了麽?”


    他連親愛的都沒叫,因為意誌力全用在了近乎自殘的克製上,舒棠甚至可以感覺到人魚在克製著力度。


    從前像是千鈞之力,落在她身上的隻有鴻毛一般的蜻蜓點水。


    人魚這一種很邪惡的物種,他們忠貞但偏執,而且不會克製自己的欲望,所以嗜殺又縱欲,塞壬更是以一種欲望的化身,帶著濃重的色彩。


    但是,此刻,人魚不打算再克製了——


    滾動的喉結,沙啞的嗓音,人魚在她的耳邊說,

    “親愛的,你可以,小聲一點哭,保存一些體力。”


    舒棠哭聲一哽。


    她有種不妙的預感。


    人魚長發滑過了赤果的腰身,矯健修長如同爆發力極強的獵豹,疤痕是一次次生死廝殺後的勳章——


    昭示著凶悍、驍勇和善戰。


    月光一般的長發垂下,大手抬起了她小巧的下巴,炙熱地吻了上去,堵住了她的嗚咽。


    暴雨狂亂,撞擊著窗戶啪地打開,又猛地關上。


    吱呀地搖晃。


    狂風吹得發出嗚聲,於是雨聲、雷聲,遮住了暴戾凶殘的人魚,和他弱小、可憐可愛的人類伴侶的動靜,遮住了撞擊聲,還有往後縮又被拉回來弄哭的嗚咽聲。


    雨打窗外的海棠花枝。


    弄得,七零、八落,久久泣不成聲。


    她的背抵在了牆上,坐在了木質的櫃子上,缺乏運動的柔軟小腿無力承受地下滑,根本支撐不住,卻一次次被撈起來。


    小聲的哭泣和求饒已經變得沙啞。


    她覺得自己要被弄瘋了,搖頭反身想要躲開他的吻,試圖轉過去,朝著大開的窗戶找到一絲的喘息機會,可是這一轉身……


    她驚慌失措,纖細的手指往前抓住了窗欞,害怕自己跌出去,然後被漂亮的人魚抓住了手,與她十指相扣,壓在了窗欞上。


    她才發現,她對自己的人魚伴侶,缺乏一些正確的認識。


    深海裏矯健的巨獸,好像比想象中還要難以招架。


    ……


    ……


    舒棠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她的嗓子很痛,因為漫長的體力消耗,渾身酸軟。


    她裹著小被子,眼睛紅紅的,抱著人魚給她的糖水喝,靠在枕頭上。


    舒棠已經不是感覺身體被掏空了,她感覺身體不是自己的了,要不是人魚會用神力幫她,她可能已經爬不起來了。


    她怎麽被抱回去洗澡、睡覺的,舒棠想了想,發現自己腦海裏一片空白。她鼻尖還紅的,眼睛也腫著的,嗓子裏像是住了一群烏鴉。


    大雨還在下。


    人魚煮了香噴噴的麵條。


    舒棠肚子咕咕叫,眼睛往上麵瞟。


    但是舒棠現在隻想躺著,不想爬起來吃東西。


    人魚就說:


    “還有兩天半,親愛的,你需要補充一些能量。”


    舒棠躺平在床上,發出了鹹魚的聲音,“不,你餓死我算了!”


    人魚把筷子一放,慢條斯理擦手,“親愛的,你可以換一個死法。”


    “親愛的,你真的想要,死在床上麽?”


    舒棠:……


    舒棠從床上艱難地爬了起來,然後被人魚握住了腰,把她抱起放在了腿上,說實話,舒棠一碰到他的腿就下意識腿發抖,她挪了挪辟穀,人魚一頓,笑了笑。


    說實話人魚笑起來真的性感至極,舒棠很喜歡聽他笑。


    但是今天淩晨的經驗告訴她:人魚一笑,她的辟穀就要遭殃。


    舒棠於是開始吃麵。


    好吃得她差點哭出來,生無可戀的內心得到了治愈。


    人魚哪裏都好,這賢妻良母的架勢,舒棠為了一口吃的,都得打滾把他帶回家。


    但是他現在有缺點了。


    人魚的手一碰到她的腰,舒棠就一頓。


    他一掀開她的睡衣,她腿肚子就開始抽抽。


    然後她發現人魚在用神力給她揉腰。


    舒棠鬆了一口氣。


    人魚揉得她很舒服,配上柔和而治愈的神力,舒棠很快就腰也不疼了,腿不軟了。


    人魚問她,“吃好了麽?”


    舒棠很警惕,接下來的麵條每一根都要吃好久。


    人魚饒有興致地看著舒棠數麵條。


    舒棠磨磨唧唧地吃完了,桌麵上的東西就消失了。


    人魚說,“就這裏吧,親愛的,你似乎很喜歡這張桌子。”


    舒棠:……


    舒棠抱住了桌角死死不撒手,她扭頭說,“親愛的,白天要錄節目!”


    人魚已經開始解袖扣了:“早上發了消息,下雨,出不了外景。”


    舒棠:郭導,我恨。


    舒棠搜腸刮肚,但是太緊張,愣是把阿苦給忘了,最後發現自己找不到理由了,流下了淚水。


    人魚輕笑,“親愛的,節約一點,容易脫水。”


    舒棠默默地捂住了臉,憤怒地瞪著人魚。


    這句話勾起了舒棠十分慘痛的回憶。


    她不僅哭得脫水了,還很丟人地在人魚麵前丟了好多次。偏偏人魚那時候,才剛剛開始。


    舒棠覺得很丟人。


    人魚很喜歡她這種眼神,慢條斯理道:“親愛的,希望你接下來,可以保持這種眼神。”


    這種憤怒的眼神,簡直是一種情人間的挑釁。


    舒棠踢他,腿被大手抓住了。


    然後分開,拉過來,舒棠被人魚翻過去,按在了桌子上,撅起了臀。


    她還在試圖去踢他,扭來扭去。


    舒棠覺得不行,一定要找回點場子來。


    貓貓被說炸毛了,而且感覺自己被欺負了好久,怪慘的,還沒麵子,有點想要找回一點,欺負回來。


    所謂好了傷疤忘了疼,舒棠腿不抖了就開始氣焰逐漸囂張。


    人魚饒有興致,啊了一聲,“很好,很有活力。”


    人魚去吻她,還被舒棠咬了一口,牙尖嘴利,竟然眼神還怪奶凶奶凶的。


    舒棠心想:反正要過兩天,總不能一直這麽沒出息。


    她也要日得人魚喵喵叫,榨幹他、弄哭他!


    於是,很好,她成功激起了人魚克製的凶性。


    她就感覺自己臀一涼。


    修長矯健的腰身疤痕累累,其實有著獵豹一般的爆發力,而且人魚的體型和各方麵都和人類不一樣。


    不克製的時候,可以輕易把恐怖的三層樓高的海怪輕鬆打進海裏的力道,收拾舒棠,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


    舒棠隻保持了58秒憤怒的眼神。


    ——因為人魚弄哭她,一分鍾都不需要。


    她以為夜裏那樣的,已經是極限了。


    然後她發現,那可能是她的極限,不是人魚的。


    因為第一次,他顯然還挺照顧她感受的。


    她顯然還不是很懂,在深海裏廝殺無敵手的凶殘人魚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這種情人間最親密的事,有點像是廝殺,你進我退、你來我往,勢必要分個你死我活、抵死纏綿。


    她想要抱住桌角,可是又抱不住,人魚貼心地塞了一個抱枕給她,可以緩衝一下,還很核善對她輕笑,


    “親愛的,你不是想要,死在床上麽?”


    哭泣的舒棠震驚地抱住了小熊抱枕想要往前跑,但是太晚了。


    人魚說,“滿足你。”


    ……


    第二天醒過來。


    舒棠看了看天花板:……


    舒棠:真好,還活著。


    人魚說話算話,雖然不是物理意義上的死,但是舒棠的確是感覺自己活了又死,死了又活。


    她像是一隻鹹魚一樣,徹底失去了世俗的欲望。


    但是她這一次沒有等到人魚抱她起床,她還主動點菜了,主動要求人魚做一點高熱量的食物。


    人魚看了她一眼,舒棠感覺他其實是想笑的,但是考慮到她脆弱的小心髒,沒有笑出聲,而是很賢惠地去買菜了。


    三天三夜這個設定,說實話,舒棠就在小說裏看見過。


    當小說照進現實,就出現了很多問題,雖然神有神力幫她,舒棠自己還有避水珠,但是舒棠還是意識到了自己要麵對一些現實問題。


    畢竟,誰叫她對象不是人呢?


    她學會了搜索“跑馬拉鬆節省體力的技巧”、搜索“脫水時自救的方法”、搜索“腎虧要怎麽補”……


    她還給自己準備了一升的水。


    因為想起人魚之前的建議,還加了點糖。


    舒棠這才明白,為什麽人魚之前讓她多喝水、少哭也不要哭太大聲,舒棠以為這是人魚的xp,還內心心想,沒想到人魚看著怪正經的,竟然有這種變態的癖好。


    人魚當時沒說什麽。


    隻是深入地讓舒棠了解了一下人魚的癖好。


    舒棠果然哭得更大聲了。


    舒棠現在才知道自己誤會了——


    人魚竟然真的是在提建議。


    當然了,這並不妨礙舒棠覺得他有變態的癖好。


    人魚買菜回來,做飯的時候就把抱著抱枕的舒棠提溜起來,放在了廚房的台子上,還可以隨手投喂一下。


    舒棠見到吃的就張嘴,像是一隻智商不太高的金魚。


    其實她在發呆。


    就算是舒棠感覺澀欲離開了她的身體,帶走了她的靈魂。也不得不承認,隻穿著圍裙的人魚,真的漂亮而有種反差的張力。


    本來人魚就很美,特殊時期的人魚,還似乎散發著一種信息素,神祗一般無情的麵龐,眼神危險,僅僅是對視,就會讓舒棠忍不住被吸引,像是身體的水都蒸發,會覺得很口渴,很焦灼。


    特殊時期的人魚,你知道他很危險、不好惹,可是就像是行走的那個春天的藥,看一眼,就會讓人覺得腿軟。


    舒棠再次被人魚的美色所誘惑,以至於開始走神。


    平日裏她不會這麽隨意地走神,但是她現在處於一個很鬆懈的狀態,概括一下就是:事後。


    貓貓坐在桌子上晃腳,思緒開始亂飛。


    主要是人魚上半身隻隨意圍了一條圍裙,太澀了。


    貓貓:哭起來一定很漂亮。


    貓貓:想欺負他。


    短短一分鍾,她已經腦補完了很多種欺負人魚的姿勢。


    她還是很有世俗的欲望的,但是前提是自己不要被欺負得那麽慘,她就會覺得苦茶子起飛。


    貓貓繼續走神。


    說起來,人魚的技術很好,但是花樣很簡單。


    貓貓:年紀大了,落伍了。


    畢竟兩千多歲了,是老古董了。


    舒棠想完了,還有點怕人魚發現。


    但是這裏的廚房有兩間房那麽大,人魚正在窗邊,離得還挺遠的。


    舒棠:廚房很好,離得遠,人魚都聽不見。


    人魚也覺得很好。


    所以他投喂完了貓貓之後,把廚房門一關,一頭銀白色的白發垂下,隨意地攏了攏,隨手脫了圍裙,朝著舒棠走了過去。


    人魚:“年紀大?”


    人魚:“落伍了?”


    舒棠:……


    舒棠:救命!

    人魚也覺得廚房很好,可見和舒棠英雄所見略同,不僅可以爆炒酸辣肉沫,還可以爆炒貓貓。


    而且兩千多歲的老古董,的確不夠見多識廣。


    但是這不是有見多識廣的舒棠麽?


    人魚隻要問她喜不喜歡這個姿勢,舒棠的腦子裏就會自然而然飛出一些漫畫、小說的廢料,人魚就會了。


    而且完美符合她的xp。


    她有點聲控,其實最喜歡人魚用一本正經的嗓音說話,人魚本來就有點發現了,現在直接啊了一聲。


    然後湊在她的耳邊,用著極為好聽的嗓音對她說了一句話,聲音性感至極。


    舒棠:……


    然後人魚修長的手指一探。


    輕笑一聲。


    舒棠:……


    舒棠悔不當初。


    關鍵是她管不住自己的腦子,因為知識淵博,有的知識不用想,就算是被捂住了,還會飄出來。


    舒棠抱著抱枕哇哇哭。


    她聽見了人魚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性感好聽地讓人忍不住感覺酥酥麻麻的,人魚讚歎,


    “親愛的,你想象力真豐富。”


    舒棠想象力豐富。


    人魚執行力很強。


    她提供想象,他都可以滿足。


    舒棠恨過了窗台、床、書桌餐桌各種桌、恨過了地板,恨過了不結實的門板。


    舒棠開始恨廚房。


    尤其是舒棠看過很多廚房play的本子,她就更恨了。


    *

    三天時間,按理說,他們正在錄節目。


    但是潮聲鄉下起了大雨,沒有辦法出外景,而潮聲鄉因為落後封閉,連大一點的室內場所都沒有,所以節目組就隻好等著雨停。


    這一等就等了四天。


    不過,戀愛進行時的熱度很高,並不需要日日直播來維持熱度,剛剛好宋音音趁著雨停的節奏,和司嚴明一起和借住的爺爺學習草編,阿苦還帶著其他人挖一點陶土來燒陶器,倒也可以錄製一些花絮。


    就是舒棠據說感冒了,在房間裏捂著,節目組也就沒去打擾。


    這就苦了阿苦。


    他本來就身受重傷,幾乎垂死,麵色蒼白,還淋了一個早上的雨等著舒棠來找他。


    結果他從早上等到了晚上,大雨轉陰又轉暴雨,舒棠的一根鴿子毛都沒看見。


    阿苦被放鴿子了。


    阿苦以為舒棠沒有等到時機出來,因為他很信任鮫珠的功效,所以就按捺住了,繼續等。


    然後等到了暴雨轉晴又下小雨,等到了山體都要滑坡了,仍然沒有等到舒棠。


    這都三天過去了,阿苦開始焦躁了,他想要靠近那個小院,但是那裏海神在,阿苦根本不敢靠近。


    阿苦現在全部的希望放在了舒棠身上,隻能等著。


    終於,在大雨第三天,舒棠出來了。


    說實話,看見外麵的太陽的時候,舒棠有一種恍如隔世感。


    她感覺自己這三天,好像被拉進了什麽po文劇本裏,陷入了什麽不可描述的惡魔手中,被翻來覆去地淦。


    舒棠從前看小說,動不動就七天七夜、三十天下不來床的,仿佛不做個幾天幾夜出來,就不好意思當男主。


    但是現在舒棠感覺,不行,主要是女主不行。


    真做七天七夜,雙方都得是鐵打的人,而且做完可能嗝屁了。


    為了doi直接走向愛情的墳墓,也算是一種孤勇了。


    有了神力恢複的舒棠,雖然身體沒有出問題,仍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掏空,腦瓜子也一片空白,她抬頭看雨後出來的太陽的時候眼淚汪汪。


    人魚伸手一提溜,舒棠就扭頭,幽幽地對他說,“親愛的,你看看外麵的天空,是不是很敞亮?”


    舒棠的確得到了快樂,但是快樂太多了,而且在三天裏,舒棠丟了很多次人、哭了很多次鼻子,以至於麵子裏子都被丟完了。


    人魚有點想要笑,而且也笑出了聲。


    舒棠幽幽地看了人魚一眼,掏出了手機,人魚就發現舒棠把他的備注改了,從“親愛的”,改成了“狐狸精”。


    人魚:……


    舒棠圍脖昵稱在公主後麵加了一個“戒色中”的狀態。


    人魚決定帶憋壞了的小貓出去逛逛。


    郭導看見舒棠麵色不佳,腳底虛浮,還以為她是發燒燒的,十分熱情地給舒棠指路,說是村口有個老中醫,幾服藥下去保證藥到病除。


    舒棠來到了老中醫那兒,的確開了藥——


    六味地黃丸,治腎虧,不含糖。


    人魚被逗笑了,又笑了一路。


    舒棠悲從中來,看著人魚,長長歎了一口氣。


    舒棠:真拿他沒辦法。


    舒棠揣著手手落寞離去,背影透著一股蕭索。


    人魚於是在舒棠耳邊,答應了她一件事,舒棠一頓。


    ——下次,可以隨舒棠怎麽辦,絕對不反抗。


    這是因為舒棠腦海裏有很多把人魚綁起來醬醬釀釀的想法。


    舒棠眼前一亮,她腦海裏立馬閃過了自己這三天裏流淚的畫麵,閃過了無數念頭,她從萎靡狀態漸漸支棱了起來。


    她說:“真的?”


    人魚頷首。


    舒棠狐疑,因為“下次一定”就是鴿子的標準發言,她問人魚,“下次是什麽時候?”


    人魚慢條斯理,“三四天後吧。”


    然後舒棠就快活了起來,那種世俗的欲望也恢複了。


    但是她忽略了——


    人魚說“下次”。


    但一次,以人魚的標準而言,是三天。


    而人魚的特殊時期,明明是三個月,差一天,都不是三個月。


    舒棠很快樂,還和神在溪邊吃了一頓烤魚才回來。


    舒棠隱約感覺到自己忘了什麽,但是仔細想了想,似乎的確有十萬火急的事,連忙拉著神回去了——


    然後把自己晾好的苦茶子在下雨前收回來了。


    舒棠鬆了一口氣:嚇死了,最後一條幹的苦茶子了。


    *

    等了三天三夜,阿苦終於見到舒棠和神從那個小院裏麵出來了。他再次燃起了希望,本以為今天夜裏終於可以見到舒棠了。


    結果誰料到舒棠最近過得太的日夜顛倒、過於墮落,滿腦子瑟瑟,已經徹底忘記了阿苦。


    於是,他隻等到了冷冷冰雨胡亂地往臉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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