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觀眾們看不懂, 但是大為震撼。


    觀眾們想過在神秘的音樂之鎮,能夠看見海棠花cp浪漫地來一首雨中曲,沒有想到上來就是聯手討飯的衝擊性畫麵。


    古有我偷電瓶養你, 今有我拉二胡養你。


    舒棠此時的行頭就差一副墨鏡,那味兒就太衝了。


    【我承認我對她抱有過高的期待了】


    【因為她看起來真的很有自信】


    ……


    那麽問題來了, 拉二胡養家的舒棠同學, 真的能夠靠著這個賺到錢麽?

    這座小鎮的音樂氣息還是十分濃鬱的,賣藝的不少, 一條街都可以碰見兩三個競爭對手, 但是舒棠,絕對是小鎮上空前絕後的二胡賣藝第一人。


    深海之神在舒棠的身邊,就算是麵前擺著個碗,也像是氣質出塵來化緣的異域高僧, 看見他就感覺到了空氣得到了淨化。


    因為氣勢過於唬人,很多圍觀的遊客們都沒有意識到這倆的本質, 可能是賣藝討飯的;還對他們手中的神秘東方樂器產生了好奇心。


    ——都說高人一出手, 就知有沒有。


    舒棠一上來,就信心滿滿地拉了一首經典的《二泉映月》。


    她唱歌要命得難聽,但是二胡卻拉得如泣如訴。


    舒棠小時候對二胡一見鍾情, 喜歡上了這種帶著一點明媚憂傷的樂器。


    尤其在別人的生日宴會上, 大人們最喜歡讓小孩兒表演才藝,比方說舒明悠就會跳芭蕾, 每次去參加宴會,都像是個旋轉的陀螺;

    但是舒棠就不一樣了, 生日宴上一首二泉映月精彩絕倫、震撼了全場, 從此再也沒有人要求舒棠表演才藝了。舒棠非要獻藝, 大家立馬勸棠爺算了算了, 喝點奶吧,非要給她塞紅包。


    舒棠對此有種獨孤求敗的寂寞感,像是有了一身的才華,無處施展。


    於是這一首《二泉印月》一出,高超的技巧、充沛的感情,讓觀眾們都震撼到了。


    ——因為以為她是來搞笑的,結果發現她是認真的;以為舒棠長得這麽花瓶,沒想到還真的有兩手。


    圍觀的遊客們都被這種神秘的東方樂器的威力感染到了。


    二胡可是僅次於嗩呐的流氓樂器。


    邊上彈吉他的小哥,輕快的調子都變得哀傷了起來,彈著彈著就想起了自己去世的奶奶,潸然淚下;

    明明是夏天,遊客們卻仿佛來到了淒涼的冬日,有種心下茫茫又哀戚的感覺。


    一曲終了,路過的狗都差點失聲痛哭。


    簡直是如泣如訴、繞梁三日不散的音樂造詣!


    二胡藝術家得到了滿堂喝彩,前麵的碗很快就被放滿了。


    直播間信誓旦旦舒棠賺不到錢的觀眾們這才意識到:

    她是真能靠著二胡賺到錢的。


    大家都感覺自己對舒棠的印象要改觀了,尤其是舒棠坐在海神身邊,清冷的神明,有種奇異的出塵感,像是周圍都是真空。舒棠拉二胡的背景板變成了一位神,於是整個畫麵都高深莫測了起來。


    觀眾們:【舒棠,有點東西】


    【她絕對沒有表麵看起來這麽簡單】


    【我聽說中洲國的許多古老家族傳承已久,舒家這麽有錢,說不定也有點聯係】


    彈幕議論紛紛。


    一直到發現舒棠第二首,拉的還是《二泉映月》、第三首、第四首……


    大家才發現:特娘的她好像隻會這一首!

    舒棠:=。=

    剛剛感覺到了舒棠身上的神秘力量的觀眾們紛紛翻臉,紛紛表示:


    舒棠的確有點東西,但不多。


    直播間的觀眾們,又開始潑冷水了,在音樂小鎮賣藝,還是二胡,很可能他們還是要睡橋洞。


    光是賣藝能夠賺到多少錢?舒棠還隻會拉一首。


    但是他們沒有注意到,周圍圍觀的人卻越來越多了。


    因為觀眾們忘記了,坐在那裏的兩位女媧畢設,哪怕是兩座雕像,都會引起圍觀;何況還會拉二胡呢,在外國人眼裏,這兩位神秘的東方藝術家。


    更不講道理的是——


    祝延是海神,這裏又是海邊小鎮,很多世代依靠海洋為生的居民,都被一種冥冥的吸引力給吸引了過來。


    在符生玉那組酒吧調酒、舒明悠廣場娃娃、司嚴明當推銷員的時候,他們就在原地討飯。


    愣是一個下午沒有挪窩。


    深海之神對這種古典的藝術很有欣賞的能力。


    就是中場休息的時候,神安靜了一會兒,突然間對舒棠說,“親愛的,我感覺到了供奉的神力。”


    舒棠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他們討飯,啊不是,是賣藝的碗。


    舒棠頓時精神一振:“沒有想到討飯不僅能賺錢,還能賺神力。”


    討飯真好啊。


    神頷首,表示讚同:討飯很好,明天他們再來討飯。


    舒棠和神達成了接下來幾天繼續討飯的共識的時候,不遠處的舒明悠摘下了玩偶服,被這一幕給深深震撼住了。


    不是,舒家的大小姐,怎麽能夠當街賣藝,前麵還擺著個碗!


    舒明悠快昏過去了,這傳出去,舒家的逼格還在麽?

    她快步走了過去,又不敢看祝延,隻能壓低聲音問舒棠,“你不覺得丟人麽?”


    明天整個圈子裏就會傳遍舒棠當街賣藝的新聞,作為一位頂級名媛,舒明悠感覺到了一陣窒息。


    長發的神明轉了過來,語氣平靜:“不丟人。”


    畢竟祝延又不是人,哪裏有人可以丟?


    舒棠語氣甚至還有點興奮,“不丟人啊!”


    問一個社交牛逼症會不會感到丟人,這是一件很愚蠢的事。舒明悠不由得想起來了舒棠小時候到處拉二胡然後被人塞紅包哄走的經曆,突然間感覺到這個問題有點蠢:


    因為顯然舒棠很為自己高超的二胡技巧感到驕傲。


    舒明悠又被氣走了。


    社交牛逼症的舒棠一點也沒有被影響到,隻感覺今天的陽光海風剛剛好,照得她美貌無處遁形;


    她甚至還被提醒了一下,心想我的才華都快要溢出來了,怎麽能錦衣夜行呢?


    於是她立馬聯係自家養的公關鬼才,買了好幾個熱搜,吹捧她高超的二胡技巧、絕美的側臉。


    舒棠還發了一條微博,配圖是她和祝延的手拉在了一起,配文:感受到了當地人們的熱情呢!

    果然,不出舒明悠所料,十幾分鍾,圈內的小姐妹們都看見了這一條。


    乍一看這語氣有點高傲,好似人家都稀罕歡迎你似的,不僅圈內的名媛們感覺舒棠不會說話,連路人們看了都不舒服:好家夥,你以為你去慰問當地人呢?

    結果剛剛衝進去就要一頓暴風輸出,仔細一問——


    好家夥,原來是去討飯了。


    上流圈子裏的二代們也被震撼到了。


    舒明悠今天微博日常炫富、想要刷逼格懷念自己的海景大別墅的時候,評論區是這樣的:聽說你妹討飯去了。


    一翻私信:聽說你妹討飯去了。


    舒明悠第一次感覺到炫富的手微微顫抖。


    她此生最大的痛苦,絕對是有舒棠這個妹妹!

    但是舒明悠卻沒有白天那麽著急了。


    雖然今天舒棠一招釜底抽薪,讓他們一家急了,但是他們有後手——


    隻要賣掉了那些情報和專利,舒氏製藥兵敗如山倒。


    舒棠就不能像是今天這麽悠閑地去討飯了——她可能的要去討飯了。


    舒明悠冷笑道,“就當提前預習一下吧。”


    她冷笑完,手機叮咚一聲。


    好久不見的上流圈朋友發來了消息:

    聽說你妹討飯去了?


    舒明悠:……


    *

    太陽西下的時候,討飯的兩隻終於意猶未盡地開始數錢了,他們竟然賺到了今天的住宿費!


    觀眾們也沒有想到,心想他們這回總該懂得賺錢不易,要精打細算過日子了吧?

    誰知道大家就眼睜睜看著他們兩個人,走向了一家裝修大氣的酒店。


    那一瞬間,觀眾們沒有孩子,卻提前體會了一種看見了敗家孩子的心塞感。


    其他幾組嘉賓,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價格低廉的旅館,對比之下,舒棠這一組就顯得格外奢侈了。


    不過進去之後,觀眾們就發現海棠花cp好像終於有了一點省錢的意識——具體表現在,他們要了同一間房。


    cp粉一改嫌棄:省得好!省得妙!

    但是其他的觀眾一看他們的餘額又為個位數了,再次操心起來了。


    隻可惜,祝延提溜著舒棠,舒棠提溜著今天的超市購物袋,施施然離去,兩個人看起來絲毫不像是身家個位數的人,沒有絲毫的憂患意識。


    不過唯一讓觀眾們覺得劃算的就是:這家樓下的餐廳提供自助餐和早飯。


    自助餐廳人不算多,這裏可以看見海邊的夜景、還有三三兩兩的人在吧台附近喝酒,陌生的語言和很有當地特色的美食,比起其他幾組嘉賓,他們簡直像是來旅遊的。


    舒棠一坐下來,就被長發的青年懶洋洋地捏了一把臉。


    舒棠發現祝延喜歡上了她的臉,時不時就要捏一捏,倒也不痛,就是她總是懷疑莫不是她最近吃胖了,臉蛋肥了不成?

    懷著這樣的憂慮,舒棠一邊擔心一邊吃了兩大碗。


    畢竟是酒店的餐廳,有些魚龍混雜,許多白天在酒吧下午場嗨過的年輕人都會聚在餐廳裏。


    舒棠一抬頭,就看見了一個穿著牛仔褲的男人正在盯著她看。


    觀眾們也注意到了,其實餐廳裏朝著舒棠這桌看的人不少,因為就算是外國人眼裏,她也是極為出挑的漂亮。


    牛仔褲笑嘻嘻地過來搭訕了,他說的不是英語,是當地的一種方言,一走近就是一股酒味。


    舒棠沒有聽懂,但是忍不住心想:他竟然在當著海神的麵,企圖騷擾他的心肝寶貝。


    舒棠點評:嗯,他完了。


    牛仔褲渾然不知道自己危險了,而是揚起了笑意,朝著舒棠靠近,手就要搭上去;他當然看見了舒棠的同伴,但是因為對方過於漂亮,又安靜斯文的樣子,於是並沒有放在眼裏。


    可是下一秒,他的手就被一隻叉子給擋住了。


    正是那個一頭銀白色長發的美人。


    輕輕巧巧的一隻叉子,卻將這位白人男性的手給攔住了,那男的嘴裏罵著什麽,企圖掙脫,似乎說了什麽不幹不淨的話——


    下一秒,那修長的手指捏著的叉子就將他的手翻了過來,“錚”的一聲,釘在了桌子上。


    叉子不偏不倚,紮透了十指的皮肉,牛仔褲發出了慘叫。


    祝延微微歪頭,吐出了個簡短的西語。


    在那個男人嘴裏含糊難聽的語言,從他嘴裏說出來,卻突然間變得優雅性感了起來。


    彈幕上有學過小語種的觀眾翻譯了一下,大意就是: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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