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送別
「我等你。」
「……」等我？沐瑤兒一怔，顧浩川那簡單有力的三個字。如同魔音穿耳，直慣心臟。於心底最隱蔽的位置，瞬時發酵出一股股酸澀、苦悶的氣息，哽悶在脖頸處，酸澀了一雙眼。
沐瑤兒抬起眼眸，裡面地蒙蒙水氣，模糊了顧浩川的面容。只感到臉上被人擦去了濕意，緊接著一個寬大溫暖的手掌，輕輕在她頭上揉了揉。
「傻丫頭……一定要平安回來。記住、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
「我……」我不用你等！沐瑤兒不需要，她是個殭屍，是個註定要永遠孤獨的怪物，不用任何人來等！可……望著顧浩川隱忍受傷情緒的臉，她說不出來，什麼決絕的話都說不出。
算了就這樣吧……如果能回來，再慢慢與他解釋。如果、終將一去不復返，那便當做是個紀念。好歹相識一場，有個完美的句號也不錯。
沐瑤兒咬著嘴唇，重重的點了點頭。腦袋往前一紮，就撲到了顧浩川懷裡，兩手環在他腰上狠著勁兒的用力抱了抱。
喔……好吧，她這動作是有點粗魯。特別是扎過去那一下，磕得腦門兒生疼生疼的。難怪顧浩川的身子，都似乎僵了一僵。應該……是被撞痛了吧。
沐瑤兒尷尬了，半張臉都布下了黑線。埋在他胸口處，也不敢去多看。索性裝不懂，『啪啪啪』的又在他背後拍了幾下，這力道……要不來句『好兄弟一輩子？』想了想，還算了。悶頭悶鬧的把人一堆，就鑽進了車裡。白芷蘭和沉慕雪，看戲看戲，倒也沒忘記一起上車。
可沐瑤兒是在抖個什麼勁兒？莫名其妙，屁股都坐穩了，渾身還在抖。搞得她拿著車鑰匙，捅了半天，才很丟人的把車發燃火。
「車裡……」
「……？」車裡咋的？沐瑤兒一愣一愣的再次望向顧浩川，卻沒敢開口問。
四目相對，顧浩川啞然失語，雙手負在背後，狠狠收了又收。似乎只有指甲掐在肉里蔓延開疼痛，才能幫他刺激著神經，保持冷靜。剛剛小丫頭抱他了，第一次……主動抱他。不是應該高興嗎，她終於不再排斥他了。可他的心，卻比先前還要痛……
站在一旁的司機老吳，兩眼盯著顧浩川與沐瑤兒，來迴轉了又轉，心裡別提有多著急。這……這還是他家川少嗎？完全不像啊！平日里威風八面的，哪裡膽怯過。怎麼一到關鍵時候，就掉鏈子了？
他雖不知道少夫人是要去什麼地方，可光看這架勢，就知道多半是不會回來的。眼看著少夫人拉下手剎，車都動了。老吳心頭一慌，忙不迭的插了一嘴：「少夫人，川少的意思是，車裡給您準備了衣服，還有……」
——吱——
一聲急剎，把老吳嚇得兩個眼珠子都突了。少夫人……會開車么？怎麼還後退呢？掛錯擋了？
沐瑤兒扭過頭來，乾乾的笑道：「謝謝吳叔。」
老吳點點頭，回應的笑容也甚是勉強。見少夫人重新上路，他抹了把腦門兒上的冷汗，「少夫人……有駕證嗎？」
開得左搖右擺的不說，才不過百十米的距離，都……都踩了四次剎車，其中兩次還差點碰壁！嚇死個人哦！！！不過好在是有驚無險，最後還是順順噹噹的開出了停車場。
發現車都消失了，川少仍然沒點動靜，老吳將注意力收回來，小聲問道：「川少，您怎麼也不留一下啊。……要是您開口，少夫人肯定會答應的。」
「她不會。」
話落，顧浩川便徑自折身離開。留下了老吳這一隻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不會！怎麼可能不會。他又沒瞎，少夫人剛剛的樣子，分明就是捨不得離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好不好。
……
「川少……」
「總裁、您好。」
「總裁……」
顧浩川一出電梯，整個辦公區立時嘩然，左一聲右一聲的同他打招呼。其中還傳來不少驚艷的抽氣聲。
秘書長邱妍，更是抱著一大堆文件，小跑著迎上前來，在他旁邊彙報道：「川少，您可算回來了。義大利的那幾個品牌商，親自來了香港，想要約您面談。另外欣府廣場那塊地，招標案已經……川少！……您的手怎麼流血了？」
聞言，整個辦公區瞬間鴉雀無聲，順著邱妍的眼風，看向了顧浩川垂在兩側的手。
顧浩川頓住步伐，面無表情的掃了眼周圍。這才發現自己，竟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辦公區。他微蹙了下眉，將仍舊緊緊攥成拳狀的手，負到身後，指縫間卻不聽使喚的繼續溢出猩紅。
「知道了，我會看的。」
儘管顧浩川很想讓自己聲音變得正常些，卻還是透著一絲哽咽的沙啞。從邱妍手中接過資料，便重新走入電梯。他的辦公室，應該是上面一層才對！
沒搭腔。
看到電梯門盒上，邱妍懵了，辦公區內卻掀起一陣躁動。
「誒，邱妍姐，川少這是怎麼了？」
「是啊，感覺奇奇怪怪的，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誰知道呢。前陣子不是還在傳，川少看上的那個鄉下女人，在婚禮上跟人跑了嘛。該不會是還沒想通吧。」
「不會吧！那可是川少，人又帥又多金。誰會那麼傻，放著川少不要，跟人跑啊。」
「噓……我也聽說了，那個姦夫好像就是泉大少。」
這聲音不大，卻登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不光是抽氣唏噓，還齊刷刷的望向靠近落地窗邊的眼鏡男。
「怎麼可能！泉大少不是失蹤了嗎？」
「回來了！」眾人詫異中，又冒出一人極其肯定的正清事實。
「是回來了。」眼鏡男挑挑眉，「我姑媽的表侄女在顧家做傭人，全都看到了。說是，就在婚禮告吹的當天晚上，川少要娶的那鄉下女人，就住進了泉大少屋裡。」
眾人滿面驚嘆。
「不會吧！自己的女人，跟自己親哥……」
「可不是嘛！幾年前我就聽說了，這泉大少可不是省油的燈，誰要是跟他沾上邊兒，想清白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