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我要的是她的心
刑天悵然輕嘆,「在天女逃離之前,幾乎每一天,本尊都能聽到她那撕心裂肺的慘叫,真的很慘。不是一年兩年,而是幾十萬個春秋日夜,幾乎無時無刻都在承受那種煎熬。」
顧浩川的五指緊了又緊,不斷將指甲往肉里深陷,勉強維持著鎮定問道:「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你可以當做是見面禮。」刑天晃了晃,那黑霧中泛著白色光芒的一雙眼,「還記得,本尊曾跟你提過的交易嗎?用你的軀殼,換取一個實現願望的機會。」
顧浩川面色微斂,「你憑什麼覺得、我會接受?」
刑天滿懷自信的道:「你會的。因為你愛她,想要擁有她。」
顧浩川不屑的覷他一眼,「那也不代表,我會需要你的幫助。」
「是嗎?」刑天不以為然的反問了一聲,緊接著說道:「你以為,沒有本尊,就憑你一個凡人,能得到天女?本尊不怕告訴你,即便沒有那兩個男人,你也做不到。」
顧浩川滿之以鼻,「我要的是她的心,不是一個受擺布的軀殼。所以、你還是省省吧。」
「想要天女的一顆真心,又有何難。從她成為本尊的祭品時,她的心,就已經掌握本尊手裡了。當然……你也可以通過、你自己的方式去迎得她的歡心。可那又怎樣,你始終是一個卑微的人類。」刑天傲慢的揚起了那顆霧氣形成的骷髏頭,「天女要的是復仇,是顛覆神族。而你只是一介凡人,除了在站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裡,遠遠的看著,牽挂著,還能為她做什麼?這些對她而言,只是一種累贅,只會成為她復仇路上的絆腳石。」
聽著他尖銳的言詞,顧浩川麵皮綳得很緊,盯著那團黑霧,沒搭腔。
刑天悠悠的飄近了些許,「一個軀殼而已,卻能換得至高無上的權利和力量,成為她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這筆交易,你不會虧。你與她之間,會有很長一段的相處時日。至少在本尊破印以前,這副軀殼都是屬於你的,本尊只會在某個特定時段,用神識暫用。並且你的魂魄,還可以再度輪迴,擁有一副新的軀殼,生生世世,都能與她再續前緣。」
——費盡心機,只想要一副軀殼?
顧浩川斂了一回神,冷冷笑道:「不必了,你還是另尋他人吧。又或者……殺了我,直接拿走軀殼,何必那麼麻煩。」
刑天搖晃著那黑霧形成的骷髏頭,連連『不』了好幾聲,「其他人怎麼能跟你比。你會這麼說,是在質疑本尊的誠意吧。本尊也不怕告訴你,你所擁有的這副軀殼,是千年難遇的慧根體。只要喚醒這條慧根,本尊就可以透過封印製約,在人界使用部分法力。不過、你放心……」
他揚了嗓音,自傲的續道,「本尊乃是魔界最至高無上的王者,不屑巧取豪奪。所以本尊是不會殺你的,也不會強行侵佔你的軀殼。你可以有很多時間、慢慢考慮,直到你考慮清楚,心甘情願同意為止。」
顧浩川瞳眸緊了一緊,沉默著沒再做聲。
刑天似是也沒有要留他的意思,自黑霧中,延伸出一條類似手臂的形態,在他眼前一晃。整個視野瞬時一黑,再度看清時,他已回到了原先的賓館走廊之上。
而空氣中還迴響起一串空靈而又粗礦的聲音,「去吧,好好考慮清楚。希望下次見面,你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顧浩川緊繃的麵皮,沉了一沉。回頭望向走廊的盡頭,先前出現的旋渦,已然不見蹤影。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那裡除了一扇能遙望外界的落地窗,再無其他。
天已大亮,朝霞臨窗,伴隨著一縷縷金色的光芒,陣陣新鮮空氣撲面而來。
顧浩川垂了一垂眸,拖著略顯沉重的步子走到窗邊。深嗅了一口氣,舒緩下些許心中的悲懷。但當他眼角餘光,瞥到窗外街道上的一道身影時,眉目又再次擰起。
——是李立。
他從街道對面,筆直走來,而後進入了顧浩川所處的這棟賓館大樓。
不用去猜,顧浩川都知道他是來找誰的,氣息一斂,轉身便走向電梯。隨即他步伐一頓,驀然想起沐瑤兒,之前進了方程的房間。
天不見亮,只一條薄如輕沙的睡衣,甚至連鞋都沒穿,便進了一個男人的房間。說不通,也不是她會做的事!
難道……是刑天?這隻魔頭,可以拿沐瑤兒來跟他談交易條件,那同樣也可以把沐瑤兒……送給別人!
他心頭猛的一抽,驚惶抬目,盯著方程房間那扇緊掩的門。雙手重重一收,攥著拳,疾步衝上前去起腳一踹,破門而入。「瑤兒!」
下一秒……
他愣住了,映入眼帘的景象,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裡面並非設想中的孤男寡女場面,而是一片狼藉,傷的傷,倒的倒,並且有四人之多。
沐瑤兒被一條深鎖困著,半癱在地。方程身負刀傷,淌著鮮血,與小包子的父親席地而坐,四掌相對。另外還有一個怒氣橫生的孔四喜。
破門的動靜不小,而今都紛紛看向了他。視線落到沐瑤兒身上,他神情一震,「瑤兒!」
他疾步衝上前去,可還沒靠近,孔四喜就正氣凌然的攔在了前方,「別過去!她太危險了。」
沐瑤兒眼中有淚,低垂著腦袋,沒作聲。
「閃開!」顧浩川怒喝一聲,抬手就掀開了孔四喜。而後衝去扶起沐瑤兒,扯著她身上的繩索,怒目一抬,「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孔四喜氣哼哼的譴責道:「她可是只殭屍,知道什麼叫本性難移嘛。讓你離別靠近,是為你好,就在剛剛她還把方程給捅傷了。」
顧浩川不假思索的就給他駁斥回去,「不可能,你少在那栽贓嫁禍。」
「是我!」顧浩川話音剛落,沐瑤兒就輕若蚊蠅的開了口。顧浩川怔了一怔,垂眸看她。她還是低垂著腦袋,哽咽了下,又道:「是我做的,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