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天女的過去
等等……他叫的什麼？天女！沐瑤兒心中一顫，可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對面的男人起手白光一晃，竟晃出一根繩索，將她整隻牢牢困住。
而他則迅速回身，用兩指上的一道玄氣，點入方程身體上的幾大血脈。接著又將方程扶來，盤坐於地，自後方推功運氣。
他是在幫方程……治療？
沐瑤兒怔了一怔，斂著嗓音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男人虛虛的瞥她一眼，「孔天厥。」
他！他是孔天厥！
——轟——
沐瑤兒登時眼眸大睜，腦子裡如同被驚雷劈過，『轟』的一聲，整個人都僵住了。
望著周圍的一切，她眼前驀然閃過無數個畫面。模糊的，清晰的，混雜在一起，全是她拿著一柄劍，追斬方程的情景。她想起來了，方程痛心疾首的吶喊，還在耳邊回蕩。
尤其是那一句……「天女的手，不可以沾染血腥！」重複，不斷的在她腦海重複。
是她，砍傷了方程！！！
「咚」的一聲，她跪倒在地，茫然無措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喃喃自語道：「我剛才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劍！劍是哪來的……」
孔天厥沒理會她，徑自將真氣注入方程體內，護住心脈。他是刻意起了個大早，趁著芷蘭熟睡的時候出門。
本打算先來試探一番，看看情況，再下定奪。畢竟天女是為天下蒼生，而做了犧牲品，比起強行鎮壓，他更希望能將其循序導善。卻不料剛到附近，就察覺到賓館內有所異動。
好在來得及時，沒讓天女得逞。否則一旦被收走元神，方程這小子就永不超生了。
他稍稍抬眸，瞟了眼被捆仙繩束縛的沐瑤兒，眉宇間又添了幾分凌厲之色……
————
顧浩川站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尤如一個透明體般，周圍的人來來往往，甚至從他身體間迎面穿過，也都毫無所察。
場景詭變多端，但不論是山川湖泊、天宇瓊樓、還是雲端或谷底。始終都會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周圍，那便是沐瑤兒。
是一個真正快樂的沐瑤兒，有著本來的容貌，前所未有的快樂。臉上總是綻放著純真、耀眼的笑容，燦若滿天星辰，又似春日陽光，暖人心田。
從她修行初成，偷跑下界，再到與兩名男子之間的感情糾葛。一個在她懵懂時期，就帶她讀書識字，修習藥理，並請求天君賜下婚約。
而另一個教她用劍學武，遨遊天地。出現雖晚，卻讓她陷入了困惑，傻傻分不清，情與義之間的差別。不敢履行婚約，也不敢做出抉擇，到最後竟傻到用逃避來解決問題，偷偷躲進一處無人的山野，將那兩人一併排除在外。
她倒是清凈了，那兩個男人卻因此正面交鋒，大打出手。搞得天翻地覆，生靈塗炭，掀起了一場不小的浩劫。
之後，場景便轉換成了她踏上祭台，成為祭品……
期間發生了什麼，顧浩川不得而知。但不難猜測，她會成為祭品，有一部分原因，應該是與那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有關。
只是當他看到那兩個男人的時候，他震驚了。直到周圍的一切，重新更換為，最初進入旋渦時的昏暗空間。他都還沒能從震驚中平復下來，腦海里仍然翻轉著那兩個男人的影子。
一個神族戰神、司空脩。一個天君之子，東晟，兩個皆是令眾神都不禁為之崇仰的男人。但他震驚的，不是這兩人帶著光環的背景。而是他們現如今的身份，其中一個是彥冠修，他不意外，之前就猜到了他是司空脩。可東晟……
他做夢都沒想到，這個東晟，竟會是他一母同胞的兄長……顧浩泉！
是的，他看得很清楚，從那東晟帶著沐瑤兒看書識字起。他就認出來了，那分明就是一張顧浩泉的臉。回想顧浩泉與沐瑤兒之間的交際，彷彿冥冥之中早有安排。顧浩泉一定會遇到妖物，遭到囚困。沐瑤兒則一定會在某個合適的時機出現，與他再次邂逅。
而他顧浩川、不過是中間的一個橋樑。
只是沐瑤兒混淆不清的心，別說那兩個男人看不穿。就連他這旁觀者，也看不懂，她到底鍾情的是誰。似乎兩人在她心裡的位置是一樣的，都很重要，也都讓她動過情，讓她無從取捨。她不想傷害任何一人，卻連同自己一起，將三人帶入了痛苦的感情糾葛。
想到如今的沐瑤兒，已然會為彥冠修不顧一切。顧浩川俊逸的臉龐上，又更添了幾分愁雲。
四周刻有神獸的八根石柱之上，碩大的月明珠，驀然綻放起光芒，點亮了整片昏暗空間。腳下是翻滾的岩漿，焚而不化的骸骨，一層無形的透明屏障，穩穩阻隔在岩漿之上。
刑天聚成一團黑霧，飄飄然的懸於岩漿中央的石台上，觀察了顧浩川一陣，問道：「怎麼樣，還需要我帶你去看一看，天女被囚困在衡渡空間里，是如何度過的嗎？」
顧浩川徐徐抬目，望向刑天。
刑天略帶一絲悲嘆的續道：「那是一個被神族人視為，平衡邪惡，渡化怨念的地方。世間一切無法散去的邪惡力量，陰魂鬼煞，都會被容納於此，慢慢渡化、慢慢磨滅，直至煙銷殆盡。雖是如此，但它們的神識，卻化作了一股怨念終日縈繞在空氣中，徘徊著，咆哮著。將那裡變成了世間最黑暗，最恐怖的地獄。天女在那裡，歷經萬古，承受的不僅僅是孤獨與絕望。還要經受怨念之力的侵蝕，那種侵蝕靈魂的痛苦和煎熬，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顧浩川目光暗了暗，眼底泛起一絲刺痛。
刑天悵然輕嘆，「你就不想問問，本尊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嗎？」
顧浩川冷聲應道：「就算不問，你也會說，不是嗎。」
刑天輕笑兩聲，「你很聰明，本尊要你來，正是打算讓你徹底了解，有關天女的一切。不過，本尊也沒去過衡渡空間，只是所在的這個地方，與衡渡空間緊緊相連，能夠感受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