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舊照片
沐瑤兒愁了，她只想套話而已，結果被沐奇越弄越複雜，還把老底都給揭出來了。她狠狠的瞪了沐奇一眼。
沐奇知道闖了禍，蔫蔫巴巴的把臉往旁邊一別，裝起了透明人。
沐瑤兒氣得直磨牙，她會不知道米諾斯是什麼目的么，若是心中沒有恨，豈會甘願向魔界誠服。
自始至終，李立就是一枚被人擺布的棋子，已經夠慘了。何必還要雪上加霜，點破他受人利用的事實。
她在心中掂量了一遭，說道：「沒有什麼神族天女，你也沒搞錯，我確實是一隻異類。」
李立頹然低喃道：「你不用說這些來安慰我，我知道我有多混蛋。」
無視李立，她扯下一張照片，漫不經心的拿在手裡瞧著，回道：「不是安慰，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過去的也都過去了，不用再去糾結或是自責，更沒必要留著這些東西。」
說著，她就將其他照片也一併撕下。
從她小時候，到成年，幾乎所有的照片都掛在了這個房間里。她是要抹滅掉，存在過的所有痕迹。
李立眼含淚光，沒吭聲，也沒阻止。只怔怔的望著她一張接一張，不停的撕，不停的往地上扔。直到她視線落到其中一張照片上，才終於頓下了動作。
李立心中一動，目露情切。
沐瑤兒臉色頗為複雜，徐徐回過身來，看向了一直不動聲色的顧浩川。
顧浩川略顯納悶的問：「怎麼了？」
他不明所以的走到沐瑤兒跟前，垂眸看向照片。那是一張小女孩兒的照片，大概只有四五歲的樣子，穿著一條碎花裙。
表面上看並沒有什麼，可當沐瑤兒的指尖，指向照片上的一個背景玻璃時。上面竟清晰的映出了一個男人的身影，包括男人的面部輪廓都清晰無比。
顧浩川目光一緊，「這個是！」
「方程！」沐瑤兒極為肯定的將話接上，還指著充當了背景的男人，心顫顫的補了一句：「他……手裡拿的那件小外套，好像、是我的！」
顧浩川蹙眉想了想，沉吟道：「怎麼可能，這可是十幾年的照片。方程才多大，那個時候的他、還沒出生吧。」
「如果……他不是人類呢。」沐瑤兒抬起眼眸，心中的震驚毫不亞於顧浩川。
李立茫然不解的聽了一陣，終忍不住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沐瑤兒轉向他，將照片往他面前一遞，反問道：「這個人，你見過嗎？」
他有點發楞，接過去細細的瞧了瞧，隨即一臉驚駭的喊道：「是他！」
沐瑤兒斂眸，「誰？」
李立揣揣的抬起頭，「我之前不說，有幾個陌生人來找過我，要我跟你結婚嗎。當時他也在場，雖然站的很遠，但我看到他了，我不會記錯的。因為我一直都覺得，這個人很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方程也是狐妖？！
沐瑤兒有點懂了。原來打從小時候起，她似乎就已經生活在了魔界的勢力範圍下。如果說衝破結界后，她跑去輪迴是一場意外。那這些人就是在利用這場意外，給她設計好了一條，墮入魔道的路。要她將對神族的仇恨，擴大到全人類。
難怪她來了后，找不到方程。他擺明了是魔界的人，怎麼可能會讓警方找到孔天厥，去對抗魔界君主。
只是……為什麼又要把她給引回來？
正當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李立忽然來了一個拉長尾音的「不過……」
而後他若有所思瞅著相片的說道：「和他一起來找我的那一撥人，好像不是和呂霞一路的。我記得、當時他們找來我的時候，看起來有點像是你的什麼親人，特別怕你受到傷害。除了囑咐我、要好好待你之外，還給了我一大筆錢，完全不像是要算計你的樣子。也許……」他悵然抬目，「只是因為關心情切，用錯了方法吧。」
——不是一路的？
沐瑤兒一愣，腦子一時有點轉不過彎。
李立想了想，繼續說到：「我以前去查過，那些錢是從稻城的一個分行網點，匯進我賬戶的。今天在爸媽那我也聽到一些，你的親生父母，不是正好在稻城嗎。也有可能，是他們在派人暗中保護你。」
親生父母？
沐瑤兒暗自發笑。在知道了這些以後，她都有點懷疑，自己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根本沒有什麼父母。不過……李立倒提醒了她，之前程爸，似乎也提起過稻城。
她眼底閃過一絲精光，不動聲色的從李立手中抽回照片，便與沐奇、顧浩川一同離開。
但李立堵在門口不肯讓步。沐瑤兒幽幽的將他瞧著，湛藍色的眼眸里，像是浸滿了霜雪，冷得徹骨、冷得不帶一絲感情。
他的心，顫了又顫，隱隱泛起一種極為不好的念頭。他抹掉那些可怕的念頭，惶惶不安的道：「小曦，別這樣好嗎？還記得、以前你對我說過什麼嗎？你說你愛我，愛到只要能跟我在一起，可以什麼都不要。你說不管我願不願意，不管我怎麼凶你，你都要一直纏著我，纏到我喜歡你為止。
我躲過你，你卻每天在我家門口堵我。我要是不接你電話，你就跑到我窗戶下來喊。你那麼愛我，為什麼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也愛你一次。」
他深深的凝著沐瑤兒，眼裡閃爍起了淚光，「你做到了，你讓我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你。是你，讓我懂得了什麼是愛。這裡……」他摁著自己的心房，走近了些許，「如今是為你而跳動的。是你不肯放棄，拼了命的闖進我心裡。」
沐瑤兒顫顫巍巍的退了幾步，他便再次走近，「別說你不在乎，我知道、你還愛我。如果你心裡還有氣，還無法為我再次打開心門，那麼現在就由我來。不管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都沒問題。留下來，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我會用盡一切來證明，我有多愛你。」
看著他一雙真摯的眼，沐瑤兒只感到一股寒涼直竄背脊，渾身似乎都在發憷。她搖著頭，不停地往後退，直至貼到了一個堅實的臂膀。心，才終於安定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