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周宏松在人前漏出破綻
孔瑩瑩楞了一下,瞧著周宏松沒作聲。她映像中孔家秘典里,似乎從沒提到過什麼……黑色盲區。不免顯得有些茫然,還帶了些許質疑之色。
其他人包括彥冠修在內,也都不動聲色的瞧著周宏松,反應與孔瑩瑩一般無二。
特別是他提到『空冥之都』這四個字,更為令人心生疑慮。孔瑩瑩除了與林飛、淳、以及彥冠修之外,從未向旁人提起過。沒人知道此地為地,周宏松是如何得知的?
不禁暗想,他個黑道大鱷,還會看書?而且涉及的知識面、貌似還挺廣,連聽都沒聽說過的神秘地界都能信手拈來。莫不是他還有別的身份?
周宏松掃了眾人一眼,目光微閃,慢慢走了幾步望向遠方,續道:「書上說、空冥之都的大漠以南,北緯分界線上,有一個聚集怨念的至陰地。
那些隱藏在空氣和塵埃里的龍魂怨念,籠罩在這片區域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輻射磁場,也就是所謂的黑色盲區。不受空間左右,不受外力入侵,表面上風平浪靜是個安全地帶,實則卻是個兇險之地。
稍有不慎,情緒就會被磁場影響,不由自主的變得易怒、狂躁。如果不壓制好情緒,那些怨念就會攝入腦電波,控制思維意識,也叫做龍魂攝魄。」
他四下望了望,「以周圍的情況來看,我想、我們應該就是進了這黑色盲區。」
孔瑩瑩聽罷,重新審視起周圍的環境情況,發現果真如他所說。周圍的空氣分子確實與先前大不相同,無形中、彷彿正暗涌著一種極具穿透力的波動元素。
她稍一分神,眼前便驀然跳出了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前塵往事。那是她母親病逝的場景,當時的她不到十歲,每天被父親關在練功房裡。得知母親死訊,她哭喊著跪求父親、希望能去送別最後一程,卻慘遭拒絕,還被鎖入了暗室。畫面中,還有她被強制送往海外、修讀神學課程的辛酸歷程。
若要衡量她對孔家、對父親的感情,或許恨比愛要多出很多。沒錯……她討厭孔家,討厭做驅魔人,就因為她留著孔家人的血,所以她要無條件的去接受早已排好的路。沒有所謂的童年,更沒有享受過什麼天倫之樂,除了一個孔四喜,她接觸得最多的就是妖魔鬼怪。
隨即她發現肩頭沉了一沉,心尖猛的一顫,回過神來看向拍她肩頭的人。剛那一掌絕不平凡,力道拿捏適中,似乎還隱隱透著一股氣脈震蕩的感觸。
瞧到周宏松堆滿親切笑意的臉,她又楞了下,眼底劃過一抹戒備之意。
周宏松還是在笑,格外溫和的提醒道:「小心一點,你剛剛差點被帶入幻境了。」
孔瑩瑩面上頗為感激的回以一個笑容,心下卻疑惑不已。她陷入幻境不過是片刻,一大票人在旁邊守著,竟只有他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異狀,並且能輕而易舉的將她喚醒。
他到底是什麼人?
不過……不管他是異類也好,同道修行者也罷。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在此時此刻,他也想要尋求生路,不會帶有惡意。
其實正如她所想,周宏松會一改低調作風,在人前暢言空冥之都。就是想要保住這些人的命,幫他找到一線生機。
他還沒活夠,還捨不得死,但以他對空冥之都的了解,若說還有一線生機,那便是他眼前這些身懷異能的年輕人。所以幫助他們,等同於是在幫自己。
心知方才那一掌引起了孔瑩瑩猜忌,他不著痕迹的轉過身,看向旁人,建議道:「這裡不安全,待的越久,就越容易出現幻覺,咱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眾人一聽,登時炸開了鍋,作勢就要走。可發現彥冠修、林飛,淳,孔瑩瑩,瞅著一地昏迷不醒的人,犯了愁,沒動。一路上,都靠他們在保護,他們不動,誰還敢亂跑、活膩了不成。
只好又停下來,紛紛催促起他們幾人。
孔瑩瑩皺眉,指著地上的一批人,斥責道:「都走了,那他們怎麼辦,你們也太自私了,只想著自己逃命。」
昏迷的人佔大多數,就是一人背一個,也分不分夠,加上好些人已經沒有體力再去負擔他人重量。
猶豫片刻,她看向那群吵著要走的一波人,又肅然補充道:「等他們醒了再走。」
「萬萬使不得。」周宏松忙接了一句茬。
孔瑩瑩回過頭來,一臉納悶的看他。
他麵皮上替換出一抹惋惜之色,哀嘆道:「他們已經受怨念蠱惑,墮入了無邊的幻境深淵。現在的他們、在內心深處的恩怨情仇里痛苦著、徘徊著,充滿了仇恨、與殺戮的慾念。如果真醒了,只怕是又會製造出一場大麻煩。」
似是發現不足以說明情況,他看向孔瑩瑩,轉而說到:「相信你也看得出來,攝入他們體內的怨氣,已經形成了一股異能。如果強行帶出去,只會讓他們死得更快。」
孔瑩瑩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他是在勸說她撒手不管,直接走人。她不死心的又道:「把他們喚醒不就好了嗎,你剛剛不是也幫我……」
「不一樣。」不待她說完,周宏松便不急不予的出聲打斷,緊接著分析道:「你的意志力本來就比一般人強,加上陷得不深,我才能及時拉住你。」
「那他們怎麼辦?」孔瑩瑩無比揪心的垂下了眼眸。帶走是麻煩,留下他們就必死無疑。她實在做不到,見死不救。
周宏松長嘆了一口氣,肯定的答覆到:「救不了。除非能拿到,你們要找的那個東西,否則不光是他們,這裡的所有人都活不了。」
——他指天玄珠。
孔瑩瑩心中微微一震,下意識的抬目,仔細瞧了瞧眼前這兩鬢斑白的老人。驀然驚覺到,老人了解的東西,遠超於她想象。尋物一事,她只在林飛、彥冠修、還有淳面前提起過。旁人都只當是在尋找出口,他怎麼就能一語中地,知道此行是要去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