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今生欠下的陪伴，許下來生

  「小擇，我們好久沒有這樣悠閑地在一起散步了。」


  顧年一拉著安小擇，深深呼吸，感受著腳踏實地的幸福。


  這聲音，分明就是真的，真的存在著。


  「是啊，天天那麼忙，哪有機會啊。」


  安小擇的撒嬌，顧年一轉頭拍了拍她的腦袋，咯咯笑了。


  「那你想去哪裡看看啊？」


  「哪裡都可以去嗎？」安小擇反問。


  「當然。」


  這麼肯定的回答，安小擇開心的快要蹦起來了。


  「我們老早之前就說過，要去海邊走走的，吹吹海風，看看海浪，聽聽海鳥的聲音。」


  安小擇的話里還有著些許遺憾，明顯在怪顧年一沒有早點帶自己去。


  「好啊，我們隨時都可以去。」


  兩人相視而笑，他們好久好久之前，就計劃著有這樣的一次旅行了，就在眼前，幸福滿滿。


  涼涼的海風，吹著安小擇的馬尾辮，兩個人就這樣慢慢地走在落日下的海灘。


  遠方，落日的餘輝映紅了大片海水，分不清哪是晚霞哪是水，空氣中彌散著潮濕溫潤的氣息，遠遠看去，空曠而大氣的美。


  風兒吹動海面，層層浪花悠悠向著海灘撲過來，那美麗的浮動著的景色，不知道是風吹動了晚霞，還是吹起了晚霞倒映的海面，就這樣美美的，時間慢點多好。


  遙遠的海面之上，一個個黑點從很遠的地方出現，遠到就像貼著海面一樣。


  那是晚歸的海鳥，成群結隊，從好遠好遠的地方歸來，它們是去玩耍，還是去覓食了呢？沒有人知道，只知道它們的快樂。


  近了，近了，它們距離海岸線越來越近了，已經可以看到它們扇動的翅膀，可以聽到它們快樂的叫聲，它們的生活，同樣也是平凡而快樂著。


  「小擇，你能明白它們在說些什麼嗎？」


  顧年一的問題讓安小擇有些納悶，他眼中的顧年一從來不會把問題拋給自己，而是一直為自己解決著自己所能考慮到的一切。


  「它們在傳遞著自己的快樂吧，它們的生活，也是有著自己的幸福密語的。」


  「是啊，世間萬物，都有著自己的幸福，都有著生活的方向，只是大家選擇的方式不一樣而已。」


  顧年一的話，似乎要表達些什麼，但是安小擇已經習慣的簡單大腦，真的不想讓腦子轉動，去考慮太多太多。


  「小擇，我們的生活才剛剛開始，以後或許會遇到很多很多的問題，你說我們能夠很好的解決嗎？」


  顧年一的問題總像是有著別的答案，只是安小擇一直想要迴避的像一切都不會發生。


  「年一，你怎麼了，不管我們遇到什麼問題，我們一起面對，什麼結局都好啊。」


  安小擇就這樣緊緊地抓著顧年一，沒有一刻放鬆過。


  夢裡與現實一樣，那恐懼，一直蔓延到了夢裡。


  「小傻瓜，你不用一直抓著我，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顧年一當然知道，如此已為一世，結局已經在此，一世不曾遠離。


  「你當然不會離開我，我相信你。」


  安小擇的自言自語里，有著些許的不淡定。


  「小擇，時間會讓我們一直成長，不論發生什麼都會讓我們不斷成熟，不斷看清自己，不只是自己，還有責任。」


  顧年一的話，更像是在講課，安小擇自然不曾聽到過這樣的話語。


  「年一，我不敢想以後，那太可怕。」


  安小擇的恐懼，寫在臉上，寫在眼淚中，寫在顫抖的雙手上。


  「可怕的不是任何的分別，而是，你需要成長著去面對生活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


  「我不管以後發生什麼，我只要不分開，只要不分開……」


  安小擇慌了，就這樣緊緊地抓著，顧年一還是不見了，他不知道哪裡去了，就這樣突然消失了，他的聲音，明明還在耳邊，是那麼熟悉，那麼真切。


  她漫無目的的原地打轉，她希望找到她的依靠她不想失去的未來，可是空空蕩蕩，周圍只有熟悉的景色，而缺了看景的人。


  「小擇，我從不曾想離開，從不曾想失約，不論以後發生什麼事情，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為你祝福，切記以後的生活中，你要堅強，我的心裡，你比一切都重。」


  聲音從哪裡傳來，哪裡，安小擇不停地找尋著，她的腦袋疼地厲害，她感覺到了周圍的恐懼，她想要逃避。


  「小擇，照顧好我們的孩子和親人，照顧好自己，今生不能完成的承諾，我會一直記著。如果有人能像我一樣愛你，我會感謝他對你的照顧，切記你要越來越好。」


  安小擇的心裡徹底瘋了，她不要他記著什麼，她只想要這個人能夠好好的存在著，只可惜，這是誰都左右不了的現實。


  「小擇，今生欠下的陪伴，我已無能無力，如果真的有來世的相識，不管我們是朋友、親人還是戀人，都希望能彌補今生的虧欠。」


  現實終究還是現實，無論怎麼逃避，無論怎麼糾結，它始終不能逆轉。


  夢，終究只是空歡喜一場。


  夢，終究還是空空的，沒留下什麼。


  安小擇一個人坐在黑暗中，蜷縮著，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她一直閉著眼睛，想要屏蔽眼前的一切一切。


  安小擇的夢，只有她自己能夠理解，可這著實急壞了身邊的這一群人。


  已經整整兩天了，再長的睡眠也該蘇醒了，點滴一直在滴著，沒有什麼問題的話，為什麼就是一直都醒不過來呢。


  大家著急地就像丟了魂一樣，一直拉著醫生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會不會有事。


  醫生很理解這幾個人的心情，他一直也在安慰著這幾個年輕的孩子。


  對於逝者，生者太多的依戀，他們寧願活在自己虛幻的夢裡，來逃避現實的殘忍，但是終究，他們會想明白，會堅強起來，會知道以後的路還有太長太長，他們總有一秒會醒來，重新面對不一樣的未來。


  安小擇就是這樣，什麼都沒有經歷過，這次的打擊之後，不知道她會變成什麼樣子，大家此時沒有任何的奢求，只想著她能睜開眼睛看看，確定她的安好。


  同樣是年輕的人們，安小擇所經歷的，讓身邊的幾個人也在陪著一起成長。


  這種成長，會讓更多地去考慮周圍的人，不只是朋友、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