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不允許，你怎敢離開
從下午一下班就消失了，微信里，文西發了很多信息，詢問她們去了哪裡，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而且問誰都說沒看見。
但是，直到現在，大家都還沒有想起來看微信這件事，也一直沒有人能有心思和時間來回答這些問題。
而且，幾個人也一直沒有回宿舍，天色越來越晚，文西有些擔心，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來看看，大家有沒有回來，看了幾次都沒見有回來的跡象，他只能猜測這幾個傢伙又去哪裡聚餐去了，不想帶著自己。
這一次文西再出來看看的時候，在小艾的門底縫裡看到了燈光，他趕緊過來詢問情況，看到幾個人的狀態，他心裡清楚，肯定是出什麼事情了，而且，他第一眼就看到，少了一個安小擇。
簡單了解事情之後，文西也一直沉默，他平時會想著些好聽的或者幽默的語言，來逗她們開心，但是現在的狀況，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文西也堅持自己要明天一早跟她們一起去醫院，陪伴，或許就是人無能為力時候最簡單的心靈寄託。
無邊際的黑夜，霧蒙蒙的都市，一切的喧囂都淹沒其中，安小擇就這樣陪著劉院長坐著。
她們也時時站起身，過去遠遠看看心裡牽挂的人，心裡也會有些彷徨不安吧。
夜班的護士，好心勸她們回去休息下，因為醫院的相關人員會時時關注著傷者的一切情況的。
只是，這個時候，心太懶了，都不想離開，寸步不離。
她們都在盼著，盼著下一秒的奇迹，盼著那人能夠睜開疲憊的眼睛，用一個眼神老告訴她們，他的安好。
這一夜，安小擇的腦神經一刻都不敢放鬆，一切平安無事，這大概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不知何時，走廊盡頭，窗外的黑慢慢退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霧已經散了。
遠遠地看著走廊盡頭，已經可以看到些許光亮了，這一夜，要過去了，再看看重症監護室，一切都很平靜。
這些許光亮是黎明前的曙光，也是希望之光，安小擇的心裡開始有了些許暖意。
快到上班時間了，醫院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大家上班都是提前到崗，每個人都很有秩序，做著自己可以而且該做的事情。
昨天的醫院，嘈雜而擁擠，而現在，每個人都淡定自若，彷彿昨天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這就是醫院。
昨天的驚嚇和緊張，安小擇有點擔心幾個閨蜜了，為了自己，昨天也是把她們折騰壞了。
不過她們之間可以互相擔心，心照不宣，但是不會相互感謝，謝在心頭，無需言語。
安小擇扶著劉院長來到窗前，在高處看著這個城市，看過那麼多次，這次，有些不一樣。
「今天的天氣真好。」
劉院長說著轉頭看看安小擇，安小擇沖著劉院長笑笑。
兩個人挽著胳膊，都在望著遠方，久久一直平靜，心裡各自都想著什麼，是祈禱，是期待，這些在兩個人的腦海中相互交集，滿滿的都是幸福。
一個漫長的夜，無論清晨來臨，人的精神是多麼好，都免不了黑夜煎熬留下的憔悴。
安小擇，明顯憔悴了很多，可是，現在誰又能顧得上這些？
「小擇，你還好吧？」
小艾她們幾個趕到了，看到平靜的安小擇，心裡放心多了。
文西在最後面跟著，沒有多說什麼，此時，他只是個跑腿的小夥計，手裡拿著熱騰騰的早餐。
「小擇，現在好了，大家都可以放心了，響應你的號召，我們都要一起吃早餐。」
小擇剛剛發現小美今天穿了很普通的運動裝，安小擇明白，所有的細節，大家都是在照顧自己的心情。
「小擇，快點扶劉院長坐下，我們好難得清晨的記事本上有『早餐』兩個字呢。」
果果也是，看著腫腫的眼睛，一看就是沒有睡好，大家都在擔心，大家此時的輕鬆是在儘力安慰著自己。
其實，平靜的清晨，安小擇自己心裡也認定，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是要好起來的節奏，不過，徹夜未眠的她有些不敢確定。
現在有了這些姐妹們如此確定的語言，她才真的確定自己的想法，確定自己要趕緊堅強起來，年一很快醒來，要讓她看到自己最好的狀態。
想想這些，安小擇心裡敞亮多了。
一旁的劉院長，看著這些單純善良的孩子們，心裡也多了一分踏實。
「快點吧，小擇，別愣著了，這幾個傢伙，非得要過來這裡跟你們一起吃早餐，趕緊趁熱的，要不一會兒都涼了。」
文西小夥計可憐巴巴地拎著一大堆吃的，永遠跟在大家的最後面。
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明顯看到安小擇和劉院長的心情好多了。
「可是，小艾，你們怎麼那麼早就都跑來了啊，公司裡面沒問題吧。」
這樣大規模請假的事情，對她們幾個來說還是頭一次呢，安小擇有些擔心。
「哎呀，你放心好了，都沒有問題了，不過幸好咱們都是不同的部門，這樣一個部門缺一個，工作還是比較好安排的，領導們還是很通情達理的。」
看來小艾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
「對啊，以前咱們還想著要是在一個部門多好，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看來什麼事情都有利有弊的。」
果果邊給大家發早餐，邊安慰著安小擇。
大家都在一起，能看著安小擇嘴巴里塞進點食物，也是心裡最大的安慰了，此時，能為她做的，也僅此而已，卻已足夠。
大家心裡明白，表面的這些淡定，難掩內心潛在的絲絲焦灼。
大家都一樣，並沒有吃太多東西，安小擇也是只喝了一杯豆漿。
這樣的情況，大家也不好再勸，誰發生這樣的事情，都不會有食慾的。
就在這時，重症監護室的護士，急匆匆地離開，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家的心頭猛的一震，氣氛也馬上嚴肅了起來。
緊接著，負責手術的專家快步趕來，助理醫師緊隨其後。
大家都趕忙起身，透過小小的玻璃，看到監護室里已經忙作一團。
裡面的人在說什麼，不得而知，只能看到大家在點頭或者給專家傳遞著醫用工具。
安小擇的世界崩潰了，她幾乎要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大腦已經有些麻木、遲緩、不受控制。
她的腦海里，反覆重複著：顧年一，我不允許，你怎敢有事，我不允許，你怎敢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