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 包圍

  「呼呼……」


  一間陰暗、潮濕的地下室內部。


  西格爾喘著粗氣，用尖刀將身上一粒粒彈頭剜了出來。


  啪啪！


  黃銅色的彈頭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又沾著血液，尖端已經徹底扁平，好像打在鋼板上一樣。


  「可惜……保命道具都在之前的槍戰裡面用光了，否則我又怎麼會這麼狼狽？」


  西格爾狠狠咒罵了幾句，這時他身上的彈孔竟然都開始自動止血癒合，展露出強大的恢復力與生命力。


  「只是，必須離開這裡了……」


  他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戴著帽子，走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刺耳的警笛在整個城市的上空迴響，幾乎在每個路口都可以看到滿臉警惕、膀大腰圓，以懷疑目光盯著每一個路人的警探。


  「該死！」


  西格爾心裡一涼，他可不是普通人，經歷過大學進修的他，更加知曉王國機器開動起來的恐怖，隱約覺得自己一開始只顧著療傷，沒有趁機逃出這個城市，或許是最大的失誤。


  「不過，縱然逃出去也沒有用吧？各個路卡、海關都不會放過我的，除非用兩條腿走，但就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逃出整個王國，而縱然逃了出去，也會受到國際巡警的緝捕，變成流亡犯！」


  西格爾苦笑了下。


  自從遭遇絕望之後，這些情況他已經不怎麼在乎了。


  「不過，還有一點希望……主神空間！它既然有著復活道具，想必也可以復活現實世界當中的人……只要我有著足夠的貢獻點！」


  他握緊拳頭，眸子裡面泛出狼一樣的綠光：「首先應該躲起來，只要撐到下一次輪迴任務開始……」


  到時候輪迴者在主神空間當中，縱然那些巡警將整個利維坦市翻過來也找不到絲毫痕迹。


  想到這裡，西格爾加快腳步，來到一個電話亭。


  「您好，孤狼先生！」


  撥通一個神秘的號碼之後，對面立即傳來一聲驚嘆的語氣：「請稍等，我的主人想與你通話！」


  「孤狼！」


  沒有多久，一個更加冰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看看你做的事情，幾乎將半個王國的警探與調查員都吸引了過來，你想讓我們的存在徹底暴露么？」


  對方說話隨意，語氣中更是充滿一種上位者的感覺，明顯也是一名身居高位的輪迴者。


  「馬特那混蛋該死！」


  說到這個，西格爾卻是一點也不後悔。


  「你明明有很多種方式復仇，比如收集他的罪證，再交給媒體，哪怕就是暗中下毒都比這個好得多，更何況……你還牽連了紫荊花聯邦的官員！」


  對面的聲音終於露出一絲氣急敗壞：「馬特雖然勢力很大，但敵人也很多，有的是人願意看到他倒霉，但絕對不是以這種方式！你破壞了遊戲規則！」


  「去他的遊戲規則！」


  西格爾幾乎是咆哮著，不顧引起玻璃亭外面驚詫的目光。


  「很抱歉地通知你……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了！」


  話筒另外一邊的聲音恢復了沉靜：「你的資金與位置，我們都不會泄密，但也不會給你提供任何助力，最後，祝你好運！」


  電話掛斷後的嘟嘟聲十分刺耳，西格爾卻是臉色連變。


  那個擁有龐大勢力的輪迴者組織都拒絕出手，顯然他所犯下的事比預期還要嚴重。


  不過此時他已經來不及多想，看到周圍人的警察，還有被異狀吸引來的目光，西格爾壓低帽檐，飛快消失在了小巷當中。


  ……


  兇案現場。


  諸多暗褐色的血跡斑駁，盧修斯蹲下身，看著三道並列的爪痕，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證人的口供都拿到了，嫌疑人拼圖跟西格爾一樣，那個少年是最大嫌犯，不！他就是殺人兇手！」


  一名老偵探在旁邊道。


  「精神科的同事有消息過來了，除了有些受到驚嚇之外，那個保鏢一切正常！」


  這時候，另外一名特搜處也跑了進來：「小心點，我們這次要面對的，可能真的是一頭能變狼的怪物！盧修斯，你有什麼發現？」


  「很多很多……」


  在盧修斯，或者任何一個刑偵老手看來，現場所留下的信息都是太豐富了：「那個少年，終究只是個普通人，哪怕擁有奇異的能力，也沒有反偵察意識，我懷疑他現在甚至都還沒有跑出市區，接下來……我們應該聽聽巡警署有沒有收到什麼異常報案之類……那個少年，他會將自己暴露的……」


  盧修斯站起身，叼著一根牙籤。


  「我同意你的看法！」


  一名特搜處成員聚著電話機，突然大叫：「嫌疑人出現在香榭大街231號，電話亭那裡，時間是五分鐘之前！！！」


  「出現了，他跑不掉！」


  盧修斯激動地一把扯下風衣：「出發！」


  嗚嗚！


  刺耳的警笛聲驀然撕裂天空。


  砰砰！


  下水道之內，大量的槍聲傳來，隱約還帶著野獸的怒吼。


  「這裡是香榭大街的下水道，我們需要增援……啊！！」


  聽著警車裡面的廣播聲音，盧修斯還有其它巡警的臉色一下陰沉下來。


  「呼呼……咕嚕……」


  從電台裡面，還可以聽到一個類似野獸的低低嘶吼，旋即化為一片寂靜。


  「我們已經封鎖了整條大街與所有的地下管道，他跑不了的！」


  在香榭大街之外，大量的巡警圍成了警戒線，在天空當中，更傳來螺旋槳的巨大轟鳴。


  「那是什麼飛機？」


  盧修斯抬頭，就看到了幾艘完全不是飛艇，也跟紫荊花聯邦最先進的飛機不同的傢伙盤旋在半空當中，幾個利箭成員舉著狙擊槍隨時待命。


  「那是王國科研院的最新成果，懸停機！」


  旁邊的一名皇家警督用一種肅穆的語氣道：「原本只有國都內才有，現在卻緊急抽調了五台過來……在利維坦市外面，軍隊也在待命，一旦我們完不成任務，他們會隨時接手！」


  『看來那小傢伙真的將金橡王國惹毛了……』


  盧修斯盯著半空中的懸停機，知道這種最新的軍用科技，聯邦間諜們一定非常感興趣。


  不過現在，可不是收集情報的時候。


  「給我準備反彈衣，散彈槍，要大口徑的、還有特製子彈！」


  他飛快給自己套上一身裝備：「不要帶那些小口徑的玩具了，打在那頭怪物身上只能給它撓癢……之前那些保鏢與警員的教訓還不夠么？」


  「小寶貝，我來看你了！」


  一隊精英特搜處成員組成衝鋒小隊，盧修斯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猛地在隊長的帶領下沖入下水道當中。


  「目標轉而西行，距離你們一千米！」


  「目標咬傷了我們兩個巡警，改向東邊，九百米！」


  「它中彈了！傷勢不明，速度慢下來了！」


  ……


  伴隨著電台裡面聲嘶力竭的聲音，盧修斯卻是越來越興奮，耳邊已經可以聽到野獸的咆哮。


  「寶貝，我們來了！」


  砰砰！


  衝過一條隧道之後，前方豁然開朗，好像一個廢棄的地鐵站台，一個黑影正在諸多巡警中肆虐，那超過兩米高的身形，還有碧綠的眼眸，通體黝黑的皮毛，站起而起的形態，都讓盧修斯的腎上腺素大量分泌。


  這是混雜了緊張與恐懼的狀態。


  對方明顯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掠食者，兩隻利爪與獠牙完全就是收割生命的兇器！


  「衝鋒！」


  伴隨著長官的喝令，盧修斯迅速在地上一個滾動，標準的戰術動作中，手上的散彈槍爆發出火花。


  硝煙過後，借著巨大的後座力，他立即倒退，但另外一個同事就沒有那麼好運，一聲慘叫傳來。


  「嗷唔！」


  伴隨著狼人嚎叫，一陣煙霧從中心浮現，它則是奔行如風，驀然從包圍中突破防線，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煙霧彈？」


  一個巡警氣急敗壞地叫道：「野獸怎麼也會用工具？」


  「因為他本來就不是野獸，而是擁有智慧的怪物！」


  盧修斯冷冷補充了一句，又看向自己旁邊的戰友。


  「豪斯！豪斯！」


  這傢伙退得稍微慢了點，胸膛已經被狼爪破開一個大洞，顯然是活不成了。


  「它……中彈了，我看得很清楚，那絕對是重傷！」


  豪斯掙扎著，說出最後的話語：「幹掉那頭怪物！」


  「我會的！」


  看著戰友在身邊犧牲，縱然之前都沒怎麼見過幾面，盧修斯的面上也泛起了怒火：「我發誓！」


  ……


  「出事了！」


  艷麗女人推開房門：「最新消息，那個小傢伙被包圍了，就在香榭大街！」


  「我也剛剛感應到了討厭的氣味……」


  約瑟夫的表情卻非常奇怪：「只是……跟之前都不同，應該是個新品種呢，真是有趣的小傢伙！」


  「不管他怎麼有趣，如果我們現在還不動手，他就死定了！」


  艷麗女人一招手：「出發！」


  ……


  「吾主啊，請指引我們道路！」


  另外一邊，鮑勃帶著幾名懲戒武士下了飛艇，開始例行的祈禱。


  旋即，他就彷彿得到了什麼啟示，驀然向著香榭大街的方向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