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騎士
「阿爾弗雷德是一位人品高尚、武技超凡的勇士！雖然我與他沙場相對，但也敬重他的品德，請將他的盔甲與長劍送還給他的家屬！」
眾目睽睽之下，吳明好歹也是即將成為騎士的人，自然不能如此下作地扣下對方兵刃。
相反，他一臉正色地將龍心長劍交給上來的僕從，並且鄭重地叮囑道。
當然，指望這些下仆的盡忠職守也是做夢，但只要他們一下沙場，野狼之心的副團長，此時榮升正位的黑蜘蛛塔娜就在等待著了。
由她代表野狼之心，來接受阿爾弗雷德的遺產，自然是名正言順。
「尊敬的先生，您的意志將會得到執行！」
僕從吃力地扛著長劍，卻由衷地為威廉勇者得到高尚品德而感動，不由自主地道。
『收縮回拳頭，是為了更好地打擊敵人……此時的放棄，只是為了將來獲得更多……』
不知道為什麼，亞德里恩看著威廉勇士，心裡卻是浮現出了這樣一句話。
旋即，他就穿上了明光一般的鎧甲，踏上了屬於他的征途。
縱然阿爾弗雷德之前再怎麼俊秀與強大，但死人就是死人，藍山伯爵不會為他掉一滴眼淚，甚至就連觀眾都選擇性地將他遺忘，開始為下一場對決歡呼。
現在的亞德里恩，將要在阿爾弗雷德的身死之地迎戰自己的對手，而他們中間的優勝者，才會與威廉角逐最後的冠軍，還有那個騎士之位。
……
「我的對手，應該就是亞德里恩了！」
吳明看著亞德里恩擊敗對手，正準備去隨便租賃匹戰馬，一個僕從卻匆匆跑來：「威廉先生……我帶來了亞德里恩先生的口信！」
「嗯？」
聽到稟報之後，吳明臉上的神色更加奇異起來。
「諸位！」
賽場之上，裁判聽到一個僕從耳語幾句，也是有些愕然，旋即大聲宣佈道：「根據亞德里恩騎士的要求，他將於下午的決賽上，與威廉進行步戰，互不穿甲，爭奪冠軍的榮譽！讓我們為他的公正歡呼！」
威廉的戰馬已經被砍殺，而他根本就沒有騎士鎧甲，這有目共睹。
如此巨大的優勢之下，亞德里恩竟然還追求公平對決，這實在令所有人驚訝。
而他如此具有騎士美德的請求，更是不會被任何一個領主拒絕。
「這人……教會……」
吳明靜靜看著這幕，眼神中卻是光芒閃爍。
對方如果使用自己熟悉的戰馬與鎧甲，也不是沒有一拼之力，但現在這樣放棄優勢，與認輸也沒有什麼兩樣。
如果說是亞德里恩自己的決定，他卻是怎麼也不相信的。
……
中午，休息室內，亞德里恩例行祈禱之後，開始享用起自己的午餐。
「亞德里恩！」
這時，房門推開，大主教輕輕走了進來。
他瞥了眼桌上的藍莓漿果與小牛排，不由輕輕搖了搖頭。
「抱歉……主教大人！」
亞德里恩臉上一紅。
「倡導黑麵包與清水就可維持一天所需，是苦修士的做法，縱然你還是教會的榮耀騎士，也不必如此……」
「不敢！」
亞德里恩臉上一紅，連連搖頭：「縱然宣布脫離教會，但主的光輝還是永遠存在於我的心中……」
大主教渾濁的眼睛看向亞德里恩：「你是否有著不滿？」
被他眼神一盯，縱然亞德里恩，也不由生出從裡到外都被看透的感覺。
「一切都是為了吾主的光輝！」
他強自忍耐著，向面前的大主教行禮說道。
「一切源自吾主，一切為了吾主……凶星即將浮現，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大主教喃喃說著。
「那……大主教，那個人，會是救世主么？」
看到他轉身就要離開，亞德里恩終於忍耐不住，直接問著。
「救世主？」
大主教轉過臉，帶著驚訝的表情：「世界上從來沒有救世主，真正能拯救子民的，只有吾主，還有他們自己！」
「那為什麼大主教要這麼做？」
亞德里恩更加不解了。
「放棄馬戰、盔甲？」
大主教一笑：「這是為了拯救你的性命！我的孩子！」
說完，他再也不理會一臉疑惑的亞德里恩，轉身走出了房間。
……
「春季比武大賽，冠軍戰，將由來自尼亞鎮的自由民威廉，對決曾經的榮耀騎士，如今的公平守護者，亞德里恩！」
到了下午，諸多貴族無一缺席，就連普通的觀眾台上也是爆滿。
大量人流涌動，想要見證冠軍的誕生，當然，還有那份驚人的榮譽。
「首先出場的，是來自尼亞鎮的自由民，神奇的威廉！他的武技宛如傳說中的劍神一般強大，總是以精湛的劍技輕易擊潰對手，更因為不穿甲的習慣，在平民中有著『布衣劍聖』的名號！」
在裁判與觀眾聲嘶力竭的叫喊中，吳明還是一身布衣，款款走進廣場。
「而來自我左手邊的，是曾經接受過教會洗禮，披上榮耀的教袍，代表著榮光與守護的亞德里恩騎士！這位大人是一位崇高者、公正者，給了威廉公平一戰的機會！」
「讓我們為這兩人歡呼吧！」
「威廉！威廉！」
「亞德里恩！亞德里恩！」
……
諸多叫喊當中，只見藍山伯爵淡然起身，做了一個決鬥開始的手勢。
「亞德里恩！」
這時候，吳明拔出精鋼長劍，看著對面的亞德里恩，淡然開口：「雖然不知道這不是出於你的本意，但作為回報，你可以活下來！」
真論起來，不論這是不是教會拋出的橄欖枝，在吳明還沒有可以目空一切世俗之力之前，都得乖乖接著。
「狂妄！」
亞德里恩咆哮一聲，身上的肌肉隆起，隱隱間似有著電光一閃。
「劍勢——雷斬！」
下一剎那，他雙手持劍，好似瞬間浮現在吳明面前。
這是教堂騎士所時代傳承下來的秘技，最高級別的戰鬥殺人之術，經過數十代人的不斷修補，已經變得無比完美。
之前，他就是靠著這招，任何對手都難擋自己一劍。
縱然威廉實力不凡，但一劍之後，也要重心不穩，必須倒退調整，那個時候，機會就來了。
砰！
但出乎他預料的，是威廉並沒有逃走，而是直接一劍斬出，兩柄劍幾乎筆直斬成了一線。
巨大的力量傳來，他雙手一震，整個人都後退一步。
『難道威廉已經經過洗禮，成為騎士了？』
亞德里恩心裡駭然想著，下一刻，好似疾風驟雨一般的攻擊已經呼嘯而至。
叮叮噹噹！
金鐵交擊之聲響徹，對方的攻擊就好像狂風暴雨，又滴水不漏，亞德里恩連連後退，心裡更加駭然，卻找不到任何反擊之法。
砰！
忽然間，他右手一松，長劍已經高高飛起，一抹鋒銳抵住了他的喉嚨。
「我輸了……」
亞德里恩嘴角苦澀，吐出三個字。
他看向面前雲淡風輕的威廉，不可置信地問著：「原來你之前的比賽，一直沒有用出全部實力？」
「自然不是，不過我掌握了某種刺激氣血的秘法，能夠進行一次爆發罷了！」
吳明呼吸略微粗重地回答。
以凡人之身，壓制已經騎士洗禮，成就超凡的騎士，對他而言也是一個不小的負擔，縱然動用了秘法也是一樣。
「這就是普通人的極限了……再來幾個騎士圍攻，我必然無幸！」
吳明心裡嘆息一聲：「必須儘快完成騎士洗禮，或者獲得其它的能力！」
「威廉！」
「威廉！」
「威廉！」
亞德里恩失魂落魄地走出廣場，整個觀眾台卻是一下喧囂起來。
「本次比武大賽的冠軍是——來自尼亞鎮的威廉！讓我們為他歡呼！」
裁判大聲宣布著，當即就有女僕上前，為吳明披上白袍，戴上用荊棘與藤木製作的花冠，並簇擁他來到貴族高台。
在那裡，藍山伯爵已經站起，用欣賞的目光注視著他：「祝賀你，威廉！」
他舉了舉手，整個會場的氛圍一下安靜下來，不知道多少雙羨慕嫉妒的目光匯聚到了吳明身上。
「現在，是兌現冠軍獎勵與諾言的時候了！」
藍山伯爵抽出長劍，面色肅穆：「來自尼亞鎮的自由民——威廉！你願意效忠我么？」
每個騎士都需要有效忠的領主，這是這個世界的法則，任何人都逃脫不掉。
『總算比特里男爵強上那麼一點……』
吳明心裡腹誹著，面上做出肅穆之色，恭敬行禮：「我願意！」
「很好！」
藍山伯爵將長劍放在吳明肩頭，以一種凝重的語氣道：「我以原初藍血的繼承者、藍山之民的守護者、呼嘯堡伯爵、藍虎轉生——伍德·馮·藍山之名，賜予你騎士的殊榮！」
「我發誓，我將向您獻上我忠誠的長劍！」
「我將善待弱者、勇敢地對抗殘暴、抗擊一切錯誤……對所愛至死不渝！」
「我將牢記誓言，至死方休！」
……
吳明按照古禮，大聲宣誓道。
等到他起身的時候，他的身份就發生了蛻變，不再是一個自由民，而是爵士！威廉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