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不用猜測,吳明就將嫌疑鎖定在了『主神』身上。
「為了真正重生,奪舍輪迴者的準備?」
畢竟只是一縷殘魂,要染指主神許可權,必然有著一番為難。
而吳明立即就猜到了這點:「逆轉時空,扭曲時間線,方可降生,並且獲得輪迴者的身份么?大手筆!當真是大手筆!」
「但耗費如此多,轉生之後,你積累的底蘊也消耗到極限了吧?」
「剩餘下來的,又能夠讓你提升到什麼程度呢?」
吳明嘴角帶笑,又有一絲惋惜:「居然強行逆轉時空,還有最後的堵截,這個副本又該消耗主神殿多少能源?」
不得不說,他此時已經將主神殿看作自己的東西,對於那自稱主神的傢伙如此做法相當不滿。
畢竟,這消耗的,極有可能就是未來屬於他的主神殿能源!
……
「此地便是吳家堡?」
這時,吳家堡外界,數匹駿馬馳過,上面一名青年騎士左顧右盼,最終不屑道:「也不外如是!最多堪稱一縣大戶,武雉姐姐為何如此,實在令人想不通?」
「武思,我們這次身負重任,卻是不要多言!」
見此,中間一名老者卻是厲聲喝止。
「叔父啊!」
武烈也混在一邊,眼珠一轉:「您有所不知,這吳明德行卑微,見識淺薄,堂姐卻拔其一家僕居於高位,早已引得內外沸騰!」
「這個……」
老者似有意動,旋即又搖頭:「咱們這次前來,不過去請你堂姐回南鳳郡主持祭祀,切記不要提這些……」
眉宇間,卻也有些擔憂。
『唉……武侄女文治武功,都是沒得說的,只是既然擔任了家主,便要負起責任來,這次便要逼她回去,以主持祭祀為交換,迫使她讓步,這也是家老會的決定……』
老者心裡默默思索:『至不濟,也要讓她將那吳家子改為贅婿!否則我武家家主,一鎮節度,卻做了他家婦人,太不像話了!』
武烈見此,又火上澆油:「叔父,我聽說那吳家小子,頗有些覬覦兩郡的想法呢……不可不防啊!」
這恰恰說到了老者的心坎里去了。
按照現在的情形,若是吳明要插手兩郡軍政,他們還真找不到什麼反對的藉口,這也是家老會的擔憂所在。
「此子,必須敲打一二了!」
武家老者見此,卻是更加下定了決心。
良田阡陌縱橫,此時尚覆蓋了薄薄的一層白霜,寒風冷徹,對這三個武家子而言卻是沒有什麼。
「來者何人?」
到了塢堡大門,三人立即就被守卒攔了下來。
大婚之後,吳家堡防衛自然有郡里接手,此時巡邏的就不是一般鄉勇,而是披堅執銳的甲士!
那種冷冰冰的煞氣,更是令老者眉頭大皺。
「瞎了你的狗眼!連我們武家人都認不出來?」
啪!
武烈罵了一句,一馬鞭就是抽出,在那名甲士臉上留下一道紅印。
在他心裡,兩郡所有的兵卒,都是武家的私兵!奴婢!主子打奴僕天經地義,縱然殺了也是常理!
「敵襲!」
嗆!
甲士長刀出鞘,甚至塢堡之上,影影幢幢的弓手浮現,鋒利的弓弩剎那間將下方十丈範圍封鎖。
「嘿!叔父你看!」
雖然被如此針對,武烈卻還是絲毫脾性不改,反而將之當作證據:「這到底是我武家的兵?還是他吳家的兵?」
「的確過了!」
武家老者的眉頭也是皺起,覺得這個吳家子實在飛揚跋扈得狠了。
「住手!」
這時,一名將領大踏步而出,赫然是吳鐵虎。
他面容冷峻,見到武烈、武思,還有武家老頭三個,臉上肌肉一抽,還是上前,抱拳行禮:「烈少爺,不知此次前來,有著何事?」
「哼!原來是你這個贅婿之仆?」
武烈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看著對方的七品武將袍,心裡更是嫉妒。
就算是武家當中,能做到這個位子,實領五百人的也沒有幾個呢,居然給了一個外人!
更關鍵的是,他烈少爺居然沒有!
當即一指那被抽了馬鞭的小兵,頤指氣使道:「你來得正好,此人狂悖無禮,冒犯了我們,速速拖下去斬了!否則……嘿嘿……」
「斬了?」
吳鐵虎的臉色也冷了下來:「此乃我之兵卒,若犯了錯,也有軍法處置!」
「大膽!你這條武家的狗,也敢違抗我武家的命令?」
武烈大叫起來,聲嘶力竭,額頭更是有著青筋暴起。
「嘿!給你個面子才叫你烈少爺,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吳鐵虎冷笑一聲:「若是前來拜訪,就乖乖通秉,否則就給我一直等著,強闖者,殺無赦!」
「諾!」
後方兵卒頓時大喝,刀劍出鞘,森然長指,齊刷刷的一片,武烈毫不懷疑若是自己真的冒犯軍法,對方會毫不猶豫地動手!
「很好!」
一直似閉目養神的老者也睜開了眼睛:「你去叫那吳明出來,老夫自己跟他說!」
「抱歉!要見我家少爺,先等通傳!」
吳鐵虎冷冷回敬。
「豎子!」
老頭同樣心裡暗怒,強自收斂了,淡漠道:「那就煩請你通秉一聲!」
「叔父,怎可示敵以弱?」
看著吳鐵虎的背影,武烈頓時急了
「烈弟,父親大人這是以退為進呢!」一直旁觀的武思卻是笑道。
「不錯!」
武家老頭冰冷的眼睛環視一圈:「縱然家主之前在位的時候,軍營中也豈容你喧嘩?換成我也不會答應,但此子乃我家僕,卻如此跋扈,等見到武侄女,要當面對質!看他如何分說?」
此乃陽謀,因此他就這麼當著護卒的面直接說出,沒有絲毫顧忌。
「三位,請吧!」
片刻后,吳鐵虎出來,陰沉著臉道。
「哼!」
武烈等人先走一步,也懶得與他答話。
一行人走了片刻,過了一處花園,兩道走廊,就到了大廳。
廳堂中布置得極為敞亮,主座上一位葛袍少年,目如溫玉,頭髮簡單地扎了個道髻,木釵橫插,此時款款站起,略微一禮:「幾位遠來是客,還請入座!」
「你……」
見此,武家老頭徹底氣炸了肺。
「當真無禮至極!」
武思的眸子中也帶著怒色。
按照常理而言,長輩來訪,本該隆重對待,出堡親迎先不說,至少也應該出門迎接。
而現在,吳明大大咧咧,只是站起一禮,實在令他們的自尊心接受不能。
「叔父!你看到了吧!就是這小子,居然如此無視我等,日後必然腦生反骨,大禍不遠啊!」
武烈見此,更是得意,立即煽風點火。
又向著吳明一指:「大膽!見到我武家家老,還不大禮參拜?」
「你……」
吳明的眼神相當無辜,還頗帶著點『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的味道:「你們是我髮妻的娘家長輩,俗語有云,嫁出的女兒潑出的水,我秉禮相待也就是了,還要如何?」
「嘿,果然狼子野心不加掩飾了么?」
武烈與武思都是怒火上涌,幾乎破口大罵。
武家家老卻是眉頭緊皺,眸子裡面帶著寒光:「也罷!你將侄女請出來,我們有話跟她說!」
「女子出嫁從夫,有什麼跟我說也是一樣!」
吳明早就猜到了這幾人目的,自然沒有多少好臉色。
「嘿!」
武家家老頓時怒不可遏:「胡鬧,趕緊讓武侄女出來,跟老夫回去,學習宗法,你再恭敬請罪,否則……」
「否則什麼?」
吳明擺擺手,有些意興闌珊,懶得跟他們多費口舌了:「大約你們以為我只是個走了大運的草包,必得唯唯諾諾,甚至還擔心我搶了你們的權柄……」
「嘿嘿……卻不知夏蟲不可以語冰也!鳳凰非梧桐不落,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今日你們幾隻烏鴟,得了腐鼠,還擔心我來強搶?哈哈……哈哈……」
說罷大笑不止。
「你……」
不論哪個,被比喻成喜歡吃死老鼠的黑烏鴉,總不會多麼愉快的,武家老頭頓時鬚髮賁張,顯然怒到了極致:「不要以為我家侄女會給你撐腰,要知道,我乃武家家老會決議派出的使者,縱然家主,也得恭敬相待!我今日就要讓侄女廢了你!治你的罪!」
「看來你還是不懂……」
吳明的眼神,頓時就帶著憐憫了:「吳鐵虎,我之前怎麼吩咐你的?」
「小人有罪!」
吳鐵虎立即單膝跪地:「小人有悖職守!」
「嗯,那你剛才稟告,有人無故衝擊我住宅,傷我守卒,該當如何?」
吳明悠然問道。
「家主所在,安全為重,當行軍法!按律,擅闖軍營者斬!」
吳鐵虎猙獰一笑。
「那你還等什麼?」
吳明擺了擺手。
「諾!」
吳鐵虎起身,面無表情地拍了拍手,一隊甲士立即湧入。
實際上,這三個使者外強中乾,就算他一個便可收拾了。
「給我拿下,拖出去斬了!」
「你要幹什麼?你要幹什麼?」
武烈看著兩個上前的甲士,面色終於變了:「我是武家的人,你們讓開,我要見武雉,我要見武雉啊!!!」
可惜不論他如何叫喊,兩名甲士面色不變,照樣拖著他出去。
一聲短暫的慘叫過後,一名甲士就進來,獻上武烈之首級:「啟稟家主,行刑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