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武雉

  吳晴托著光滑白嫩的下巴，見著吳明吃得香甜，眼睛微微眯起。


  心裡卻是想著：『此事不急！還是再等等，等找到脫離之法，日後給他一個驚喜吧！』


  這時疑惑盡去，臉上更加多了幾分溫柔慈愛：「阿弟……這些日子來，真是苦了你了！」


  「嗯？這有啥？」


  吳明心裡略微有著猜測，卻還是裝出一副一頭霧水的樣子來。


  「也是……」


  吳晴笑了笑：「你今日暫且休息，明天跟我去見一位好友，就是上次那位武家姑娘！」


  「見她？做什麼？」


  感覺到此時吳晴已經徹底放心，並且毫無戒備，吳明也就隨口問著。


  「她有著要事，需要我助一臂之力……」


  吳晴當真半點沒有隱瞞，剎那間就將閨中密友賣得一乾二淨：「不外家族內鬥、奪權等事，需要幫手……原本我一個便足夠，但你既然道業已至法師，卻也是一個助力了！」


  若是之前，她自然不會讓吳明動手。


  但現在，猜測吳明乃是輪迴者之後，一切都改觀了。


  『輪迴世界當中，總要經歷生死，與其那時候我束手無策，不如現在就將阿弟帶在身邊磨礪……』


  「既然姐姐大人有著吩咐，小弟在所不辭！」


  吳明想到上次郡城之中，霸下橋上，那名叫做劍秋的帶劍丫鬟，臉上就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


  馬車緩緩行駛著。


  車上只有吳晴與吳明二人。


  根據吳晴所言，這次之事甚是隱秘，連吳明準備叫來打雜的吳鐵虎都不能帶，只能委屈他自己當了一回馬夫趕車。


  不過這點小事，自然難不倒吳明。


  甚至一邊駕馭著駿馬，還有心思胡思亂想：

  「我本身內運，卻還可細細劃分，一份是道法位階帶來的白紅色，還有一份，乃是武道修習所帶來的黑白色……因此，按照我自己的劃分，此時的我，就是道法二級，武功一級？兩相取高，還是二級巔峰……」


  「只不過，我底牌手段頗多，又有雷法傍身，論及真實殺傷，或許可堪堪入三級？」


  氣運乃是實力的外顯，在內運之中，更是半點做不得虛假。


  就好比武道，有著肉身境九重位階，奈何縱然極變境界的武者，也不過二級。


  甚至，凝聚出拳意的宗師，也才二級巔峰，堪堪與道士人仙境三重持平。


  公平么？當然不公平！

  武者一輩子打熬筋骨氣血，或許還比不上一個修道數年的毛頭小子，怎有公平可言？


  可大周世界又不是遊戲，本來就有人起點高，有人起點低，卻是尋常之事。


  縱然有著萬千境界劃分，但在唯力量而顯的氣運面前，卻是絲毫畢現，更無虛偽。


  純黑就是標準一級、純白就是標準二級……以此類推，不純化一色，終究不算入了階位。


  「就好像吳晴……這次輪迴任務，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居然如此突飛猛進……」


  吳明不由又想到了坐在後面的吳晴。


  此女天資之高，簡直令人髮指，再加上一次輪迴任務的收穫，到了現在，內運之中，已經是赤氣巍然一片，只帶著最後一絲白色。


  什麼時候，等到這最後一絲白色褪盡，純化一片，便是完整的真人位業！三級之身！


  當然，在此之前，還是二級巔峰，只是殺傷力恐怕與吳明都不相上下。


  「不過……看她天運地氣，還有功德之氣的削減，看來此次在輪迴世界中也是遇到了兇險，不得不燃燒氣運保命啊……好在終究是外運，失去了便失去了，重新得回也是不難……」


  本命、內運、外運、由內而外，呈現三重分佈，在此時吳明的眼裡已經是毫無闕漏，更代表著某種天地間的至理。


  本命，代表著未來成就之極限！內運，卻是現在之成就，道行外顯！至於外運，則是外來之運，最為虛浮不定，但時來運轉皆同力，若是時運到了，又能善於借勢，也當可有成就！

  「果然真正屬於自己的，才是好東西，所謂根基深藏……說得便是修行者通過修鍊，將外運轉化為自身內運的過程么？」


  約定的地點，乃是一處山崖。


  雨過初晴，山道上帶著白白的霧氣。


  在山崖之上，又有一個小小的石亭，從此處俯瞰，楚鳳郡城之外的千頃良田，乃至若隱若現的城郭行人，都可映入眼帘。


  『那武家小姐，選擇此地商談，卻是胸中大有溝壑之輩，不可以等閑小女子視之……』


  吳明瞥了一眼旁邊靜坐的吳晴，又是微汗了一下：『當然……能與吳晴姐論交的，本來就不是什麼等閑之輩！』


  這薄霧、初陽、石亭、山水，還有俏麗的玉人，卻是形成了一副雋永的畫面，令他心裡微微一動。


  「你在看什麼？」


  只是細微的目光，終究逃不過吳晴的感應，一直閉目養神的她，不由翻了一個白眼。


  「沒什麼……」


  吳明臉色微微一紅，咳嗽兩聲，忽然又是眸子一凝：「咦？來了？」


  吱吱！


  一隻粉紅色的小紙鶴，從濃霧中飛來，後面一名窈窕的身影若隱若現。


  「姐姐當真好興緻，還帶了一個小情人來，莫不是準備遊山玩水么？」


  人未至，聲先到，乃是一種充滿了磁性的嗓音，不似普通女子般嬌柔婉轉，卻帶著英姿勃發的味道。


  『果是奇女子！』


  光是聽著聲音，吳明的心裡就有了印象。


  旋即，他就看到一名穿著男裝，作青衣文士打扮的女子，從濃霧中走出，眸子微微一凝。


  初晨的陽光散落而下，似在她的身上披了一層薄薄的金輝，令她白皙細膩的皮膚顯得更為耀眼。


  她相貌不及吳晴的天人之姿，臉上勃勃的英氣卻彌補了一切，帶著一種充滿健康與活力的爽朗之美，與吳晴乃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麗色，卻也春蘭秋菊，各擅勝場。


  比一般女子高挺的鼻子，代表了她自信以及剛強不屈的性格，特別是眼睛之中，充滿了一種生命的靈機之美，如精靈一般，帶著飄逸出塵的味道，又是一轉，驀然就多了一股威嚴之氣，似君臨天下的帝王一般。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在她身上詭異地糅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種充滿感染力的氣場，簡直令人不覺間就要沉醉進去。


  當然，最令吳明震驚的，還是她之氣運。


  在吳明的天眼之下，此女一根紫色本命傲然挺立，金青之氣蔚然成雲，又與本命結合，化為青紫鳳影，展翅而鳴。


  『這鳳格，比吳晴姐還要強上數分，乃是母儀天下的格局，難道是未來的皇后？』


  吳明內心震動不已。


  鳳凰乃是祥瑞，吉祥和諧的象徵，古代氣相學中，更是極坤之格，貴不可言。


  《山海經》有云：「岐山有鳥焉，麟前鹿后，蛇頭魚尾，龍文龜背，燕頜雞喙，五采而文，名曰鳳皇」。


  自秦漢開始，龍逐漸成為帝王的象徵，帝后妃嬪們開始稱鳳比鳳，鳳凰的形象便整體被「雌」化。


  《小學紺珠》卷十又有云：「鳳象者五，五色而赤者鳳；黃者鵷鶵；青者鸞；紫者鸑鷟；白者鴻鵠。」


  不管怎麼說，吳明所見的女子中，氣象卻是以此女為第一了。


  『當然……還是要分開看看……』


  吳明心念電轉，天眼之法開啟至最大，就見這鳳格氣運，又化為三層。


  『嗯！本命紫色，未來不可限量，做到皇后都沒有問題……』


  『外運金青！這其中，金色乃是統治之力，代表著此女在家族，甚至南鳳郡中，都掌握著一定實權，而青色乃是天賜之運，縱然白身起家，都不失富貴么……』


  『還有代表本身實力的內運……嗯？』


  吳明面色又是一變，在他眼中，此女的內運有著三股，一股帶著武道剛烈血勇之氣，赫然是赤紅色！


  還有一股，帶著法家律法威嚴之意，乃是純白，最後一股，兵氣繚繞，同樣也是白色。


  『我……去！武道大宗師！還修習了法家與兵家神通么？這算起來，就是武道三級！法家二級！兵家同樣也是二級！』


  吳明面色凜然，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乃是一位不遜色於道家三級，真人位業的高手！

  『真正的天才！終於見到比吳晴還要妖孽的女子了，更想不到，此女居然能成就武道大宗師……這心智之堅，韌性之強，簡直……』


  武道肉身境九重，最高還是二級。


  極變境界之後，就是宗師，位格白紅，二級巔峰。


  宗師之後，便是大宗師，位格赤紅，為三級境界！堪比道家真人！


  對面這女子顯然隱藏得極好，氣血內斂，深入骨髓，縱然吳晴都或許沒有發覺。


  「妹妹說笑了……此乃我親弟吳明！」


  吳晴推了推吳明：「這位就是我的好姐妹……閨名……」


  此世雖然沒有禮教大防，但女子閨名，還是不能一見面就告訴陌生人。


  「我名武雉！上次卻是見過小弟一面，不是外人了！」


  武雉爽朗一笑，又見吳明似乎還在發獃，面上微露不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