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滋味如何
不過兩日的時間，宮裡宮外便都傳遍了，姬皇后和慕容貴妃因為一方祛疤的秘葯，竟然和好如初……不對，應該是忽然情同姐妹了。
一時間，姬氏一族的人也沒有人編排上官愛的不是了，那所謂的妖女一說也無人敢提，畢竟眼下除了第五氏便沒有說這茬兒。而第五氏，如今也在風口浪尖上了。
「哎呀呀，洗白居然如此容易，愛妃這手段放眼天下，真是無人能及呀。」墨凰努力了幾日終於進了這千塵殿。此時正陪著上官愛下棋，一副「賢惠」的樣子。
上官愛垂眸看著棋盤，淡淡道：「後宮一片祥和，陛下不是也免去不少麻煩么。」說著便落下了棋子，忽然說道，「之前我就想問陛下了，陛下與我下棋一直是讓著我的吧。」
男子聞言，微微一愣，抬眸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聽見她說：「我總覺得以陛下是習慣下快棋的，跟我下棋，一盤棋用不了半個時辰吧。」
墨凰淺淺一笑，意味深長道：「下棋是兩個人的事情，自然是相互配合，速度一致，才有趣味呀。」
女子聞言，睫毛微微一動，只是淡淡道：「我下棋的時候喜歡想一些事情，通常心不在焉的，所以下棋很慢，讓陛下費心了。」
「是挺費心的，朕為了你還特意找沖兒來磨棋。」說著抬手支著下巴，含笑看著她道，「讓朕對著一個大男人磨耐心，真是苦了朕了。」
聽到慕容沖，上官愛默了莫，墨凰不禁抬眸看了她一眼，狡黠一笑：「朕聽說你這些日子也沒有見沖兒，為什麼不見。」
「為什麼要見。」
「你還在生氣？」墨凰一時探究的看著她，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深了，「其實那天他刺朵蓉的那一劍，要不是朕稍稍用力扯了朵蓉一下，她可就當即斃命了。當時情景，沖兒怕是真的忍無可忍了吧。」
聞言，上官愛拿著棋子的手微微一頓，墨凰看在眼中以為她要說是什麼，卻見她暮然抬眸看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深了深：「陛下那日為何要去農家小院。」
「自然是因為墨畫送來的密函。」
「可是陛下一開始就知道我出宮了，還特意安排了宮中守衛暗自放行，也派了人跟著，本就是知道此事卻沒想要過去的吧。」
墨凰一聽見此時，一雙星眸就不禁沉了沉：「跟著你的人中有墨子午的人，一群廢物。」
「陛下沒有想到？」女子問道。
「……」墨凰終於察覺到她話裡有話，微微挑眉道，「你想說什麼。」
「陛下，在你心裡我不過是能讓你覺得乏味的生活變得不一樣一些。」上官愛落子道，「就像跟我下棋，陛下習慣了下快棋，偶爾下下慢棋，也不失於一件有趣的事情。」
墨凰聞言，一時一言不發的落子，不知所想。
上官愛抬眸認真的看著他道：「你一開始不想去，不過是覺得無趣，之後又趕過去，不過是想看一件趣事。是么？」
一陣清風帶著花香一瞬間拂過窗欞，也拂過了墨凰的心，盪起一層層波紋。墨凰看著她一瞬間認真的眼眸，手心微微一緊驀然起身，一雙星眸里瞬時陰雲密布，沉聲道：「上官愛，你真的是這樣想的。」
女子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依舊笑意淺淺，卻叫人再也看不透了。聽見她說：「是不是都無所謂了，很快一切就都能結束了。」這些，都不重要了。
那一刻，墨凰覺得有什麼從他手中劃過了。彼時，他還不知道什麼，只是覺得，心中愈發的焦躁。
「主子。」阿緋匆匆進來道，「都已經準備好了。」說著看了一眼墨凰，道：「麟安王和大祭司也已經來了。」
「第五淼也來了。」墨凰收回了思緒，看見上官愛擱下了手裡的棋子，起身要走，不禁問道：「你怎麼把她也叫來了。」
「陛下一個人看戲有什麼意思呢，這樣一出大戲，自然是要越熱鬧越好了。」
聞言，墨凰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起身道：「可是這棋還沒下完呢。」
女子回眸一笑：「這棋若是陛下之後還有興緻下，便再繼續好了。」說著便轉身出去了，「去請王爺和大祭司一道過來。」
「是。」
千塵殿的西偏殿，寢殿。
朵蓉受傷之後就被一直關在這裡，每日唐太醫都會來給她看診，上官愛還特意叫翡翠來看著她，就是為了不讓她死了。
墨凰說的沒錯，那日慕容沖的那一劍確實很重，以至於朵蓉昏迷了六七日才醒來，眼下也不過是才好了一點而已。
上官愛剛一進門便看見了一個巨大的鴛鴦屏風，透過屏風能隱隱約約的看見床上的人影。
身後的腳步聲響起，下一刻便聽見墨凰笑道：「這樣寬大屏風怎麼放在這兒了。」
「這是我昨日向皇後娘娘借來的。」上官愛說著，抬手撫這那薄如蟬翼的就輕紗，嘴角的笑意淺淺，「這樣陛下和王爺瞧著才有情致呀。」
聞言，慕容沖剛跨進來的腳步微微一頓，一雙星眸看著上官愛含笑的側顏，一言未發。一旁跟著的第五淼看見墨凰就坐在那裡，一時心中莫名的不安了起來。
今日她本來不想來的，可是傳話的人說墨凰也在，來不來是她自己的事情。於是，她便還是來了。
「愛妃這是要做什麼？」紫衣君王落座道。
「陛下很快就知道的。」上官愛說著，便看見裡面的翡翠出來道：「主子，人醒了。」
「你們都出去吧，把門關好。」上官愛淡淡的說了一句，便走了進去，一眼便瞧見躺在床上的朵蓉正一臉憤恨的看著她：「你想幹什麼！」
「你知道的。」緋衣女子淺淺一笑，抬眸看了一眼床上還未醒來的墨子午，「春風一度這樣要的葯，我也算是見識過了，就是不知道對墨大人管不管用。」
「上官愛，我殺了你！」朵蓉無力的低吼了一聲，隨即又虛弱的咳嗽了起來，原本略顯蒼白的臉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咳嗽而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上官愛看見墨子午似乎動了動，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劃過一絲寒光，冷冷道：「放心，你這輩子都沒有這個機會了。」說著忽然俯身，緊緊地捏住了她的臉頰，用力的將她的頭偏到了一邊，正對著那面半透的屏風，柔聲道，「看見沒有，陛下坐在那裡，第五淼坐在那裡，還有沖兒也在……等一會他們都會親眼看見你和墨子午兩人……」
「不……不！」朵蓉一下就驚慌起來，恐懼看著那面鴛鴦屏風，「上官愛，你這個瘋子，你是魔鬼……魔鬼！」
「嘖嘖……」緋衣女子一點兒也不生氣，愈發的柔和道，「你的聲音那麼好聽，不知道沖兒聽了會作何感想呢？」
「……」朵蓉一時宛若五雷轟頂，一雙美目絕望的看著屏風那邊的慕容沖，凄然道，「我求求你，殺了我吧……」
上官愛微微俯身，在她耳畔，輕輕一笑：「做夢。」然後暮然鬆開了手，看見已經緩緩睜開了眼睛的墨子午道，「這還只是剛剛開始而已，別想著咬舌自盡，你現在沒有那個力氣。你們就好好的嘗嘗這春風一度的滋味如何吧。」說完便轉身出去了。
眾人見她出來，一時神色各異的看著她。只有墨凰嘴角噙著笑意，看著她，明知故問道：「愛妃這是要上演春宮大戲呀。」
「陛下英明。」上官愛說著看了一眼第五淼，「這春風一度想必大祭司還沒親眼見過吧，今日我便請大人仔細瞧瞧。」
第五淼看著屏風后的兩人，只一眼便不敢再看下去了，臉色變了變，不悅道：「貴妃娘娘叫我過來看這個，不妥吧」
「有何不妥呢，讓大祭司學習學習，說不定以後用得到呢。」
「你……」第五淼霍然起身，羞憤交加的瞪了她一眼，隨即看向墨凰道，「陛下，墨子午也算是我們國師府的人，這次他雖然有錯，但是如此……如此羞辱，豈不是太過分了。」
「過分？」慕容沖冷冷一笑，「大祭司的意思是他們羞辱貴妃和姬尚書就不過分了？」
「……」第五淼一時聽見屏風後面窸窣的衣物聲，以及朵蓉驚慌的聲音無力的掙扎著，一瞬間想起第五星辰之前的話，一咬牙，沉聲道：「上官愛。」說著看站在屏風前的緋衣女子，「你究竟想如何。」
女子微微挑眉：「當著陛下的面，說，朵蓉究竟是誰。」
「……」
偌大的寢殿里，一時寂靜無比。屏風裡面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聽見朵蓉近乎哭喊的聲音絕望道：「不……不要……不能說……」
「墨子午……住手……」
「王爺，王爺……看在我跟了你十年的份上……王爺……救我……」朵蓉的聲音支離破碎。
第五淼一時臉色難看極了，幾乎要哭出來。可是慕容沖卻坐在那裡充耳不聞，手心越攥越緊。
「上官愛……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夠了……夠了！」第五淼終於崩潰的捂住了耳朵，蹲下身子哭道，「我說……她是我姐姐，是我姐姐……」
「不要啊……」一瞬間，朵蓉絕望的聲音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