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幕後黑手
飛雪宮,寢殿。
池雨兒坐在那裡,看著手裡的茶杯,神思不屬。池賢妃見狀,不由得勸道:「你如此擔心,我倒是不明白你是不是後悔了。」
對方聞言一怔,喃喃道:「說實話,她出城遇刺的時候我就有些後悔了。」
池賢妃靜默不語。
「不過她卻安然回來了,那個時候我又在想,她要是真的而被慕容亮殺了,倒是好了。」
窗外的人,聞言一愣,差點兒驚呼出聲,好在被一旁的燕貴妃給捂住了嘴,看著她的眸子微微一深:看來還真有見不得人的秘密償。
屋內,池氏看著自己年輕的妹妹:「娘娘,你說我是不是很矛盾。」
「人都是矛盾的。」池賢妃一如既往的淡淡道,「如今已經傳來消息,上官愛他們安然抵達了北郊軍營了。」
池氏握著杯子的手微微一緊:「不是說單嵐手上沒有護衛么?怎麼連池將軍也抵不過緋璃么。」
「不知道,我只知道單嵐是隨著侯爺去的北郊軍營,並沒有跟著上官愛。」池賢妃如今不好飲茶,只是看著氤氳的水汽,若有所思,「其他的我也一概不知,父親的人已經找到了前去刺殺的幾人……的屍體。」
池雨兒臉色蒼白,緊緊咬唇。
「都是朝廷命官,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沒了。」池賢妃說著,抬眸看著池氏,「大哥……也下落不明。」
聞言,池氏終於臉色慘白,起身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娘娘恕罪,我不應該將娘娘拉進來的,我早就應該知道……」
知道上官愛的手段,知道她不是能輕易對付的。看慕容亮的下場就知道了,這些日子看著上官琪在府中不人不鬼的,她反而更加害怕起來,害怕這就是自己的以後。
可是……可是她想不出還有什麼機會了。
「姐姐。」池雪兒並沒有叫她起身,「說起來,我跟大哥的感情都不及跟你的感情深厚。父親,大哥不過是拿我當池氏在後宮擁具一方勢力的工具,如今我懷孕了,便是更有用的工具罷了,我也並未多在乎他們。」
「娘娘……」池雨兒何嘗不知道這些,不禁落淚,「還是我自私了,不顧她對我的情誼,也辜負了你的一片情誼。」
池雪兒起身上前扶起她,淡淡一笑:「為你做什麼我都是願意的,只是此事已經開始,就由不得你我說停止了,你要有所準備。」
「是,我知道。」池雨兒含淚點頭,正要說什麼卻聽窗外驀然有什麼聲響,心中一驚:「娘娘,窗外有人。」壓低了聲音。
池雪兒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但是池雨兒會功夫,聽覺要比她靈敏些。偌大的寢殿里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池雨兒緩緩的靠近窗戶,屏息凝神。可是心裡卻忍不住在害怕,怕萬一外面真的有人在偷聽……
窗,一下子就被推開了,猝不及防。可是外面卻空無一人,只有夏日裡寂靜的風偶爾穿過那些竹葉。
「看來是聽錯了……」池氏剛剛鬆了一口氣,卻見池賢妃走來,目光落在了窗外的竹林里,那裡安靜的躺著一隻荷包。
池氏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臉色一下子慘白:是誰!
那荷包還是新的,顯然是剛剛遺落。池雪兒一向嫻靜的眸子看不出什麼情緒,卻聽見她說:「姐姐暫且不要進宮了,有什麼事情我會叫梨兒通傳你的。」
「可是……」
「放心,我現在懷有龍裔,誰也不能把我如何,倒是你……」池賢妃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微涼,「對方不知道聽到了多少,只希望父親還有機會除掉上官愛,不然等她回來了,你那裡我便長鞭莫及了。」
池氏覺得自己又要哭出來了,心慌意亂,只能胡亂的點了點頭,便匆匆離開了。
池賢妃站在窗前,靜靜地看著那躺在竹林里的荷包,吩咐道:「梨兒,去撿回來。」
「是。」
陽光透過青翠的竹葉,照在窗欞,一片溫暖。女子纖纖素手翻轉著手中的荷包,裡面還放著針線。那雙嫻靜的眸子淺淺一笑:「惠妃……」
御花園裡。
上官惠妃驚魂未定,燕貴妃卻已經遣退了所有的下人。
「姐姐,你聽到了沒有。」
燕貴妃點點頭:「真是沒想到,池氏會……」欲言又止。
「她為了什麼,愛兒對她那樣好,要是沒有愛兒她哪裡有這樣好的日子過,她連兒子都生不下來!」驚魂已定,上官惠妃怒火中燒。
燕貴妃微微蹙眉:「恐怕就是因為這個了,她現在是侯爺夫人,理應是當家主母,可是這武平侯府只知素安公主,哪裡有人知道她這個侯爺夫人。」
「那不就是慾壑難填么。」
「人心一向如此。」燕貴妃有些擔憂,「這次麻煩了,連池鎮父子都牽扯其中,我怕小愛躲得過一次,躲不過下一次。」
「那怎麼辦?」上官惠妃有些著急,「不如我出宮去北郊軍營吧。」
「不行,你沒有理由大鳴大放的出宮,要是偷偷出宮,一旦有什麼意外,便是白白的送命了。」燕貴妃沉著冷靜道,「我再想想辦法,總要讓愛兒知道敵人是誰的。」
上官惠妃聞言,便抿唇不語了。
夏日晴朗的天空,漸漸沉了下來,山雨欲來。
北郊軍營。
今日應該是燕豐抵達的日子,可是連連兩日的大雨,恐怕是在路上耽擱了。
既然下雨,上官愛便躲在帳中看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窗外雨聲淅淅瀝瀝,窗內一片安靜。
「主子,池大統領求見。」阿緋進來道。這幾日單嵐還在休息,所以不再帳前伺候。
上官愛放下手中的《兵法策》,嘴角的笑意淺淺,終於還是來了。
那一日他們抵達軍營,池鎮雖然是姍姍來遲,卻神色如常,知道他們遇刺也只是平常的關心了兩句。要不是上官愛確確實實的抓住了池巍,她說不定真的會以為此事與池鎮無關。不得不感嘆,姜還是老的辣啊。
「快請大統領進來。」
片刻之後,便見池鎮挑了帘子大步進來了,身上還帶著濕氣,微微點頭:「公主殿下。」
上官愛放下手中的書,起身道:「大統領客氣了,我不過是個外姓的公主,不用這樣多禮。」說著走來,親自拿了毛巾遞給他,「外面大雨,大統領怎麼不撐把傘。」
池鎮接過來,淡淡一笑:「軍旅之人,平日里不注意這些,倒是叫公主見笑了。」
「怎會,倒是愛兒過去一直呆在閨閣,如今這一出門倒是叫人笑話了。」上官愛不著痕迹的推了一句,轉身道:「阿璃,給大統領沏茶。」
「是。」
聽見池鎮客氣道:「那就叨擾公主了。」
上官愛背對著他,淺淺一笑,落座道:「不知大統領冒雨前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么。」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兵書上。
「也不是什麼大事,聽說公主在秦州的軍營里發生了一些不愉快,靈都傳來消息,有人蔘了公主一本,說公主恃寵而驕,濫用職權。」池鎮語氣很淡,聽不出什麼語氣,倒像是在試探什麼。
上官愛嘴角的笑意淺淺:「是么,我倒是沒有聽說,還是大統領耳聰目明。」好一個下馬威。
「皇上已經派人去了秦州,屆時恐怕會對公主不利。」
「多謝大統領提醒,只是這件事也不是什麼大事。」上官愛說著,一雙清澈的眸子深不見底,看著池鎮的眼睛,帶著淡淡的笑意,毫不退縮,「原本也想息事寧人的,但是既然對方窮追不捨,我也只能予以還擊了。」
池鎮靜靜地看著她,心中掂量她話中的意思。
「不過,大統領恐怕還不清楚,我畢竟年輕氣盛,做事有的時候也不太會掌握力度。」上官愛的指尖在那本《兵法策》上輕輕的點了點,「即便是見罪與陛下,我也是不能叫自己吃虧的。」
「公主。」池鎮的聲音沉了沉,看了看站在兩旁的緋璃,看見他們一臉的警惕,心中便明白了幾分,「巍兒果真在公主手上。」
上官愛看著他,但笑不語。
「公主想如何。」池鎮眸子一凜,沉了臉色,他派去的人,除了池巍下落不明,其他人都證實已經死了,思來想去,他只能想到上官愛已經知曉了一切了。
阿璃見他如此神色,便想起來那一日他毫不猶豫的要殺她,不由得握住了長鞭,擋在了上官愛的面前。
「看來上一次大統領真的是嚇著我家阿璃了。」上官愛依舊淺淺的笑著,「這件事可大可小,我想大統領應該不會意氣用事。」
池鎮沉了沉,終於說道:「公主如何才能放了犬子。」
「大統領放心,我上官氏不願與池氏為敵,池將軍也一定會安然無恙。」上官愛漸漸收斂了笑意,:「只是我不明白,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既然不是皇上的旨意,為何你們要對我痛下殺手。」
池鎮看著她,靜默不語。
「交出幕後主使,這件事我便絕口不提。」上官愛看著他,笑意淺淺,「今後您跟家父還是好朋友,我們兩家依舊為皇上效力,合作無間,如何。」
幕後主使?那豈不是要交出賢妃?池鎮掂量了片刻,起身道:「恕難從命。」
上官愛看著他,嘴角的笑意淺淺,終究什麼也沒有說:「送客。」
「主子。」阿緋急了,「就這樣放過他?」
「不然呢,讓兩方兵馬在這裡打個你死我活?」女子淺淺的笑著,不以為意,「到底我們也只能求皇上主持公道了。」
池鎮聞言,知道她的意思是要告御狀,但是那也沒有辦法了,比起池巍,池雪兒如今更加重要。再說,上官愛不敢殺他。
只要還活著,便不礙事了。
「告辭。」池鎮說著便轉身離開,他知道,如今他已然不能對上官愛下手了。不然上官遠峰一定會把這筆賬算在他頭上。
上官愛也知道如此,所以才有恃無恐。但是,想殺她的也不是他池鎮一人。
上官愛看著池鎮離開,漸漸收斂了笑容。指尖在書本上輕輕摩挲,若有所思:「他不願交換,只能說明那個人比池巍重要。」
阿璃一愣,收了長鞭:「主子知道是誰了?」
「不是帝后,卻比池巍還重要的,只能是他那最小的女兒,如今身懷龍裔的池賢妃了。」上官愛喃喃一句。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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