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信任是需要考驗的
普惠山下清涼湖邊，上官愛拉著燕允珏一道不辭而別之後，來了這裡。
女子一襲月色長裙站在湖邊，看著湖面波光粼粼，一言不發。
燕允珏了看了看一旁站著的緋璃，還有那個叫子虎的高大男人，微微蹙眉。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不相信凝霜會雇凶傷人。尤其是你……」燕允珏暗自咬牙，「我的意思是，她為什麼要傷害你。」
上官愛聞言，一雙清明的眸子看著他，一言不發，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攖。
「我爹一早就說很清楚了，要我們好好對你，多加走動。」燕允珏看著她，盡量讓自己語氣平和，「她沒有理由的是不是？」
「慕容沖呢？」這是上官愛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了，燕凝芷說過，燕瓊似乎想用女兒招攬慕容沖償。
「慕容沖？」這又是什麼意思，燕允珏更加疑惑起來。
上官愛忽然想起來，他才回靈都，或許還不知道。
「凝霜，或許是有些喜歡雁王殿下，但是應該還不至於為情所困做出這樣的糊塗事吧。」
「……」
燕允珏見她不說話，似乎察覺了什麼：「我……說錯什麼了嗎。」
女子忽然淺淺一笑：「沒什麼，只是覺得這樣看來燕小姐更有動機了。」原來棋子對目標有了感情。
「小愛。」燕允珏一時情急脫口而出，下一刻就後悔了。
上官愛倒是沒覺得有什麼，抬手攏了攏耳畔的碎發：「二哥也不用這樣著急燕姐姐。」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畢竟子虎也不能確定，只是說了很像。」不過既然如此，暫且人就不能送回牢里去了。
「一個三流殺手，一個尚書千金，難道你真的分辨不出真假么。」燕允珏不得不承認，他有些急躁，不知為何。
「真假？」上官愛回眸看他，淺淺一笑，「身份從來都不能說明什麼真假，這件事既然牽扯到了燕姐姐，那我自然是會慎重的。」
「他只不過是為了脫罪才亂咬旁人的。」燕允珏怒道，「他心裡一定清楚，再不給你一個答案，他就沒有任何價值了，在這樣的時候他說一個模稜兩可的謊話蒙蔽你，難道你也看不出么。」
上官愛聞言，看了一眼子虎，又看向燕允珏：「確實有這個可能。」
燕允珏聞言，鬆了一口氣：「把人交給我，我一定問出來。」
「不。」上官愛拒絕，「既然你懷疑，那麼就請二哥幫我證明。證明此事跟燕凝霜無關。」
「你不相信我？」
上官愛微微一愣，不明所以：「這件事與你無關，何來信不信呢？」
燕允珏一怔，是啊，與他無關，那麼為為什麼自己竟然會這樣焦躁，彷彿是在害怕她誤會自己一般……
「好，你要怎麼證明。」
「這件事情由二哥私下去問，你給我什麼答案，我便相信。」上官愛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光亮，笑意淺淺，「太后對我一直很好，我也明白燕伯伯的意思，畢竟我一人是小，家族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你……真的如此信任我？」那一刻，燕允珏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有一絲絲甜，更多的卻是疑惑。
「自然，我想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你能讓燕姐姐說真心話，畢竟你們才是嫡親的兄妹。」上官愛說的自然而然，「三日之後未時我在安閣等你，屆時，你告訴我什麼答案，就是什麼答案，可以么？」
燕允珏看著她，終究點頭：「好，我相信凝霜的為人。」
「那就拭目以待了。」上官愛微微一福，轉身要走。
「等一下。」燕允珏喊住她，「這件事你能不能先不要告訴五殿下。」
上官愛一愣，含笑點頭：「自然，畢竟是還沒有定數的事情。」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湖光山色，微風習習。
燕允珏站在原處，看著女子漸行漸遠，還記得上次來這裡，是他第一次見到長大后的她，那時的她就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總是低眉淺笑，深不可測。
男子苦澀一笑，剛才她說話時還是那樣的笑容，自己，還真是失敗呢。
上官愛回到侯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夕陽拉出她長長的身影。遠遠的，她就看見了等在門口的慕容玉。
淺淺一笑，低聲道：「這件事不要告訴五殿下。」
「是。」阿緋應了，瞪了子虎一眼，對方瑟縮了一下，緊緊抿唇。
「殿下怎麼站在外面。」上官愛緩緩走去，笑意柔和。
慕容玉迎著夕陽的眸子暖暖的：「你忽然離開，我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子虎說偶然聽見一個聲音覺得像，一時著急便追去看了。」上官愛淡淡道，「不過不是。」
慕容玉抬眼看了一眼子虎，男子一直垂著頭，不敢抬頭。
「那既然如此，我把人帶走吧。」
「暫且等一等吧。」上官愛含笑看他，「這人在我身邊還算老實，我想再給他幾日的時間。」
慕容玉聞言，心中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笑道：「既然你這樣說，便暫且這樣吧。但是畢竟是個殺手，你要留心。」
「嗯，你跟二哥還真是像呢。」都特別在意身份，「他也讓我小心子虎。」
慕容玉笑笑：「只是擔心你。」說話間，看見上官瑁從外面回來，看上去像是喝醉了。
「二公子，怎麼白日里就喝醉了。」
上官瑁臉頰微紅，走近的時候身上確實有酒氣。看了他一眼：「殿下。」轉而又看了一眼上官愛，然後便轉身進去了。
「看來二公子對你還有偏見。」慕容玉關心道。
上官愛淺淺一笑：「不早了，殿下也回去吧。」
「好。」慕容玉目送她進門，目光落在子虎的身上，嘴角的笑意漸漸淡去，然後轉身一言不發的走了。
上官愛剛進門沒一會兒，聽見阿緋低聲道：「主子，你就那麼相信燕允珏么。」
「信？」女子淺淺一笑，「信任是要相互建立的，是需要考驗的，不是么？」
阿緋聞言，心中瞭然。
「你今晚就去盯著，屆時該不該信不就一目了然了么。」
「是。」
阿璃見狀，疑惑道：「何必這樣麻煩，主子把子虎帶去對質不就好了。」
上官愛清澈的眸子在夕陽下格外耀眼：「燕氏一族從來都不是敵人。如果這件事真的是燕凝霜做的，我做個順水人情，拉攏燕允珏不是挺好。」況且，不僅僅是慕容玉需要燕允珏，她上官愛和慕容沖一樣需要。
上官愛回眸看見阿璃似懂非懂的樣子，也不予多說，抓好說呢要走，忽聞阿緋喝道：「什麼人！」
女子一愣，下一刻便有人一把就攥住了她的胳膊，接著就是撲面而來的酒氣。
微微蹙眉：「二哥，你這是喝多了么？」語氣微涼。
緋璃都是一驚：「二公子，請放開我們主子。」
「都滾開！你們算什麼東西！」上官瑁紅著眼，盯著上官愛，手心又是一緊，「上官愛，你別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受你蒙蔽，你做的那些事情別以為沒有人知道。」
「二哥這是怎麼了，在兵部做的不開心么。」
「少來這套！」上官瑁微微逼近，酒意甚濃，「我知道玥兒的事情是你教唆上官琳的，那個白痴還有池氏那個蠢女人，竟然都把你當恩人……你欺負琪兒，陷害母親，好人？」男子冷冷一笑，「你不配！」
上官愛看著他，然後微微抿唇，不想跟他多言：「二哥，請你放手。」
「哼！」上官瑁狠狠的甩開她的手，不屑道，「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也最好離上官琳那個蠢丫頭遠一點。不然我對你你不客氣！」說完便轉身氣沖沖的走了。
「主子你沒事吧。」阿璃趕緊上前查看。
「沒事兒。」上官愛看著上官瑁的背影，若有所思。
「二公子吃錯什麼葯了，火氣這樣大。」
「算了，他不過是心思鬱結，找個出氣筒罷了。」上官愛隨意的揉了揉手腕，剛要轉身離開，就看見福兒匆匆跑來。
「小姐您可回來了。」福兒跑的滿頭大汗，「大夫人院子里的韓媽媽來傳話，說大夫人病了，請您過去看看。」
上官愛聞言，點了點頭：「知道了，我一會兒就過去。阿緋你去竹園請胡大夫過去。」
「是。」阿緋要走，卻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子虎。
「沒事兒的，你們兩個隨我先去檀香苑吧。」上官愛理了理衣袖，淡淡道。
「是。」阿緋趕忙走了。
檀香苑。
上官愛踏進來的時候，眉心微微一動。聽見阿璃說：「這院子怎麼這般死氣沉沉的。」
上官愛沒有說話，胡大夫還沒有過來，估計是上官瑢又不怎麼好了。
最近她在月子中總是心煩多思，身子一直不好，無奈只能做雙月子了，消息傳到周府，周太傅也是無法，只能連孫兒的滿月酒也往後延了。
下人們看見上官愛過來，連忙退開，跪下行禮：「參見郡主。」
「母親呢。」
「大夫人在寢室休息。」
上官愛聞言一路往寢室去，才進屋就聞到一股中藥味，很是清苦。沈媽媽和韓媽媽連忙伏在地上：「參見郡主。」
「母親是怎麼了？」上官愛輕聲問道，走過去坐在床邊，床上的人臉色蒼白，雙目緊閉，似乎還有夢魘。
「回郡主，夫人幽閉，愁思不解，夜間為老爺誦經祈福有感染了風寒，才會一病不起。」韓媽媽垂首說道。
上官愛看譚氏確實很不好，不由得蹙眉：「怎麼這樣嚴重了才去通報。」
「是夫人……夫人說一點小病不要驚動郡主，就讓奴婢去抓了葯，可是……卻一直不見好。」
上官愛眉心微蹙，聽見阿緋進來道：「小姐，胡大夫來了。」
「胡大夫，母親似乎病的不輕，您給瞧瞧。」上官愛起身，站在一旁。看著胡大夫上前給她把脈。
眾人見狀，就屏息凝神的看著。
一室寂靜。
「郡主。」胡大夫沉吟片刻，還是說道，「夫人是偶感風寒，以及……以及中毒。」
——
題外話-——丁丁：譚氏中毒了！誰！干！的！
譚氏：咳咳……你……你……
丁丁（狂搖頭加踹腳）：……泥奏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