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204:余星空在慕星崇面前「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二更)
余夏美本來出於人道主義也不可能見死不救的。但是余秋葉對於她的意義太特殊,她到現在都覺得,她就是那個害得她豪門夢碎的罪魁禍首。
果然,女人輕蔑的朝她笑了一下,轉身就走了!
「夏美……攖」
余秋葉這時候聲音已經很虛弱,伸手去拉余夏美,卻沒拉住,有些狼狽的跌倒在地上償。
余夏美像逃一樣逃離了這個地方。
讓她死吧,讓她死吧,她罪有應得。
她這樣想著,腳下的步子甚至開始變得凌亂。
而就在她伸手開門馬上就要進入包廂的時候,一個畫面,又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那是醫院裡,霍遠洋要欺負她,結果是余秋葉挺身而出……
該死!
余夏美一咬牙,最後還是跑了回去。
……
余夏美沒有去找曲天書,而是直接用余秋葉的手機,把電話打給了慕星崇。
慕星崇這時正在集團總部上班,從大廈到酒店只用了短短不到八分鐘的時間,
男人一到,看到地上疼得蜷縮的女人直接原地抱起,轉身救走——
余夏美見狀趕緊追了上去,
「慕先生——」
她知道,自己這時候提出這個要求,只會讓他更反感,
但她實在不知道除了今天之外還有什麼時候可以見到慕星崇,
何況,她也實在沒有辦法了。
「能不能看在我姐姐的份上,借給我二十萬……」
余夏美承認,當她轉身回去救余秋葉的時候,早就存了這份心的。
賣慕星崇一個人情,然後為母親借到手術費。
「再說。」
果然,男人這時候不可能還有心考慮這件事。只是大步抱著余秋葉就離開了,
余夏美本來還想趕緊趁熱打鐵追幾步的,
但是,看著男人身上重重濃郁的陰沉,她最後還是不敢打擾了。
……
黑色勞斯萊斯車上。
秋葉疼得整個人蜷縮流淚。黑暗的環境中,司機在前面開車,她纖瘦的身體鎖在後座一邊流淚一邊握住他的手,
「阿崇……我感覺很冷……」
她牽著他的手,貼著她自己的唇鼻。他能感覺到她臉上源源不斷的淚水,那簡直像焰火一樣燙傷著她的心,
他把她整個人抱在懷裡,「別害怕,」他緊握著她手,「很快就到家了,今天產檢報告出來了,你和寶寶都很健康。」
這句話,慕星崇是實話實說。
「那為什麼……」秋葉疼得連說話都斷續,「為什麼……我……還會這麼疼?」
「看了醫生就不疼了,」慕星崇俊眉簇著把她更緊抱入懷中,「你放心,什麼都別想。」
……
山府別墅。
余秋葉躺在床上,長而蜷曲,濃密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一樣緊緊閉著。整個人臉色都很蒼白,看起來沒有一絲血色。
醫生從她房間走出來,
門口佇立著身形高大沉默的男人。
「慕先生,不用太擔心,孩子很健康。」
「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以慕太太現在的身體狀況,確實不適合生小孩。」
之前年幼生育余星空對她身體影響實在是太大了,前段時間,又得了嚴重的胃病。
就在這之前,還有過一次流產。
沒有任何一個時候要孩子比現在這種時刻更糟糕了。
「而且,就算這個孩子生下來,身體應該也是不會很健康的。希望慕先生慎重考慮。」
醫生一般對生命都異常敬畏,現在連醫生都這麼說,可見,這個孩子是有多麼不該要。
男人的眉依然鎖著,
「我等她身體好了再商量。」慕星崇淡淡的落下幾個字。
「好吧,」既然他這麼說,醫生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了,「不過您如果考慮好了,還是儘快做決定的好,因為這種手術……越到後面,風險越大。」
「知道了。」
………………
二樓書房。
慕星崇坐在書房裡,頭靠著,身體向後傾斜同樣靠著椅背。
他桌上的雪茄灰已經開始積堆,頭突突的痛,
門外的夜風在不斷吹拂,樹影婆娑,在沒有拉窗帘的玻璃窗外無助搖曳。
落葉飄零。
「咚咚咚——」
這個時候,門響了。
男人深邃的眼睛慢慢的睜開,「進來吧。」
吱嘎。
門開了。
余星空從門外進來,小男孩,休息了二天身體已經從春遊落水的時候恢復了不少,
只是高燒剛退,臉色還有些蒼白。他穿著黑色抓絨套裝的衛衣和休閑褲,在這種鮮明的對比下,膚色顯得就更加白皙,
「慕……」他習慣性叫他慕叔,突然改口,肯定不習慣,
但是他知道他和媽媽都希望他能那麼叫,孩子很懂事,看得出男人現在大概心情低落,很順服的就喊了兩個字,
「爸爸。」
這兩個字,喊得慕星崇心頭微震。
他有了這個兒子已經十一年,卻是第一次,聽他叫自己爸爸。
「頭還疼嗎?」
「不怎麼疼了。」星空說著,又看了一眼慕星崇,唇抿著,
「爸爸……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媽媽懷孕了。」
這句話一出來,一米七的大男孩第一反應就是微微的愣。
這個反應在慕星崇意料之中,男人重新用火柴又點燃了雪茄,姿態優雅,聲音很低沉,
「但是,如果她要生下來,有一半的可能會失去生命。」
「……為什麼?」
失去生命。
這四個字,星空不是不知道,意味著什麼。
一層朦朧的水霧很快就從男孩和慕星崇復刻一樣深黑的眼睛裡面升了起來,
慕星崇卻沒有去看,繼續在火光中垂眸熏點著他的雪茄,光影效果下,神情微微有些落寞,
「因為她身體不好。」
「那難道不可以……不生嗎?」
孩子的想法很單純,不是想獨佔這一份父愛或者母愛,而是不想讓秋葉離開。
人總是這樣的,相比一個從未存在過的東西,失去一個已經擁有的東西,往往會更痛。
選擇也更加明確。
可是生而為母是不一樣的。
「你媽媽想生。」
慕星崇說這句話的時候,心口已經像是被一把鈍刀堵住了。
他不會流淚,堅毅的性情和生活習慣都註定了他不會這麼做,但是,不哭,並不代表他心裡不失控,不難過。
「就不能勸勸她嗎?勸她不要生了……逼她也可以……」余星空說著,眼淚一下子就順著臉掉下來。
孩子不懂,真的不懂。
慕星崇心口堵得發疼,書房裡得氛圍,死一般的沉默。
「你媽媽就是這樣的性格,」他盡量,用平穩的語氣說,「你忘了她當初生你時背負的壓力?那些她都能克服了,更不要說自己的生命。」
余星空聽到這句話竟然直接「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慕星崇那煙的手一僵,火苗一晃,差點燙到手。
「你幹什麼?」男人的語氣前所未有嚴肅,他是父親,必須要教自己的兒子男人膝下有黃金。
可是驕傲如星空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一句話。
只見,男孩結合著父親冷峻和母親清秀的臉頰現在已經淚流滿面,輕聲的抽噎著,筆直的跪在那裡,
「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媽媽……」
「求您了……」
他見過死,知道死,所以恐懼死。
他的大半生都是余秋葉一個人撫養拉扯的,就連他的生命,都是以余秋葉的一切交換而來。
他不知道該怎樣去挽留自己這個苦命的母親的生命,他只知道,慕星崇,是他從小就很敬佩很崇拜的人,
他在他的心裡,就是神。
神是信仰,不能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