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建寺
也不知睡了多久,遠處傳來的紛沓的腳步聲把我驚醒。
我一個激靈要跳起來,卻現自己被燭龍虛虛地環抱著。山上夜裡涼,這傢伙是怕我著涼給我當被蓋呢。
此時,燭龍也被我驚醒了,我忙推它入洞,將石板蓋好。
不一會兒,村民們就到了,族長親自帶人來的,還抬了塊系了大紅綢的匾額。
我忙上前迎接,「怎麼您還親自來了?」
族長笑著說:「新房落成,在我們這兒是大事,我怎麼可能不來?我聽人說,寺廟是要有名號的,不知恩人要給寺廟取個什麼名啊?」
我腦中忽然滑過燭龍酣睡時的畫面,不禁莞爾笑道:「就叫神龍寺吧。」我想這也算是對我們友誼的一個紀念,算我送給它的一份禮物吧。
「神龍寺,嗯,有氣勢。不過,不知可有什麼講嗎?」
「哦,是這樣,此地山勢虎踞龍盤,是塊風水寶地,只可惜缺少了一隻龍眼。現在在此建廟,正好將其補上。正所謂畫龍點睛,神龍得活,從此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因而,取名神龍。」
其實,這話我還真不全是胡謅騙人的,這裡的山形的確象條巨龍,藏經閣的位置也真的是在龍眼之上,只有這風調雨和五穀豐登有點蒙的成分。
不過,此地土壤肥沃,氣候溫和,在我十三年的記憶里一向是風調雨順的,也未曾聽說有過什麼大的自然災害,因而估計也差不到哪去。
不過眾人一聽我這樣說,皆是歡喜。
族長一揮手,就有人把匾額抬上,連毛筆和金粉都備下了。
族長捋著鬍鬚,笑眯眯道:「恩人,匾額已為你準備好了,你是識文斷字的,這字還請你自己來寫,如何?」
「好,不過,您不必總是叫我恩人,或英雄什麼的,稱呼我為小師父即可。」
「好,好,沒問題。」
族長爽朗的大笑著答應了。
我拿起筆,飽蘸金粉,盯著匾額開始琢磨,寫什麼字體好呢?肥隸、廋金還是狂草?想來想去,還是選了篆字,覺得只有篆字能配得上這個地方,能顯得更古樸莊重一些。
寫完后,眾人大聲叫好,我挺起身,後退一步欣賞自己的作品,不禁也滿意地點頭,是寫得不錯。
但看著看著就不會笑了,猛然意識到,天啊,這不就是我們神龍寺掛在山門上的那塊匾額嗎?
「小師父,小師父?」
「啊?」族長連聲的呼喚,叫醒了一臉僵硬、已經失神的我。
「小師父,你沒事吧?」
「哦,沒事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些事來,不打緊的。」
「哦,那就好。」族長若有所思地捻著鬍鬚道。
「小師父,聽說廟裡是要供奉神像的,您這裡怎麼沒見您準備什麼神像啊?」
說話的是那個張齊。
我看眾人都伸長了脖子往室內看,便笑道:「現在建的這個,還不算是寺廟,應該叫藏經閣,暫且做我的棲身之所。」
我看眾人皆給鬧糊塗了,便解釋道:「是這樣,寺院是一個建築群,裡面有很多的房屋,功能各不相同。諸位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太勞民傷財,給大家添麻煩,所以先建了藏經閣,其它的日後再說。」
我這話一撂地,就見大家的臉都變色了,誰也沒想到建個寺院會是這麼大個事。
只建個藏經閣就已經耗時將近半年,照這麼說,要把整個寺院建起來那舉全村之力也辦不到啊!看來當初說的話有點大呀。
我心下瞭然,微笑道:「貧僧不才,還有些個小本事,日後,如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大家儘管說話,貧僧必將竭盡所能。不過暫時生活上還得仰仗大家的布施,待日後捐助的功德多了,我再請大家來逐步完成寺院的修建,按勞付給大家工錢。」
族長聽了,就點頭讚許道:「小師父宅心仁厚,於我們有莫大的恩德,居然不居功自偉,還能為我等著想,實在令老夫佩服。我今日就表個態,日後有需要我們出力的地方,別說什麼工錢不工錢的,我們必定義不容辭。」
其他人也連連稱是,令我頗為動容,忙施禮道:「那就多謝了。」
村裡還從沒建過小樓,更別說還是三層的,大夥都覺得新鮮。我便領著眾人樓上樓下地參觀了一圈,引來一陣陣的讚歎。
沒想到的是,這佛法還沒怎麼宣揚,我在建築和風水上頗有造詣的名聲卻就此傳了出去。
從此以後,十里八鄉但凡有人家要破土建個什麼,都會跑來請我去給看看,指導指導。
當然,誰都不會白讓我去。雖說不要什麼工錢,但人家也是好吃好喝的招待著,臨走還會奉上一大筆銀錢做功德。
如此一來,不到一年的時間,我竟積攢下了一大筆財富,建寺指日可待。
我決定先把大殿建起來,這樣就省得大家總到藏經閣來找我了,太不方便。
在山上建寺院的工程量不只大,難度也還是不小的。我把方圓百里的能工巧匠都請來了,村裡人只要沒事也都會來幫工。我也從不吝嗇,工錢一分不少,還雇了人好飯好菜的招呼大夥,因此,很受大家歡迎。
一次,有個工匠受了風寒,上吐下瀉還燒,我診了脈后,一劑湯藥下去,藥到病除。從此,神醫的名聲便傳了出去。特別是治好了幾個疑難雜症后,名聲更盛。但凡是尋常郞中看不好的病都會來請我去給瞧瞧,好在從沒有失過手。
這下,我每天忙得更是不分早晚了,有時大半夜的也會有人來敲門。
不過,大家所捐的功德卻是越來越多。我花費不多,所以銀錢基本上都攢下來修建寺院了。
就這樣,只要有錢,就東建一處,西建一點,前前後後歷時1o年,寺院才初具規模。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時常會感嘆,讀書多重要啊,要不是當初在藏經閣讀了那麼多雜書,對土木工程頗有研究,哪會有今天吶?
每天晚上我是都要下到洞里的,這也是燭龍一天中最開心的時候。每次一下去,都能看到它在洞口下守望著,讓我倍感溫暖。
離和凈空就象睡著了一樣,沒有任何**的跡象。每天晚上我都會把一天里生的事講給他們聽,就象他們真的能聽到一樣。
只要我不在,就會用那把青銅鎖把門鎖上。本來可以不用它鎖的,可不知道是看習慣了還是怎麼著,總覺得不鎖上它不安全,而其它的鎖頭在我眼裡根本就配不上這藏經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