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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番外】李和3

  他是大師兄的人呢!


  “所以,以後好好做事。”童辛又道。


  李和順從的點頭,那是自然,這份知遇之恩,提攜之恩自要珍惜與報答,至少絕不能給大師兄丟臉。


  “隻是有一事……日後我要一直扮作女子嗎?”李和期期艾艾的說。


  “不然呢。”童辛眉頭微揚,“或許你也可以現在去試試坦白,看師父能不能寬宥你,允許你繼續留下。”


  李和不敢冒這個險,畢竟他不過才與鬼手大師剛認識,未有任何感情根基,甚至大師不一定能記得他,便自然不會留情麵。而若以皇家身份強迫大師,又有何意?


  童辛掃了一眼李和神色,接著道:“無人不喜歡勤快又有才之人,好好做事,有朝一日得了師父認可,自然就舍不得你。”


  有道理,李和心頭稍稍鬆快,又托了托麵前的波濤洶湧,輕聲道:“可是每天夾著腿走路好累啊,還有這胸,著實累人。”甩來甩去,顫顫巍巍的,總擔心會掉下來。


  童辛嘴角微牽,似乎笑了下,極快的一閃,正色道:“這點苦都不能吃嗎?真正的女孩子們可日日如此,一輩子都這麽生活。”


  “說的也是,如今可知女子們的不容易。”李和感歎道,“日後娶了妻,可要好生相待。”


  童辛不置可否,隻說:“習慣了就好。想要有所得,必要付出相應代價。”


  李和懂得這個道理,隻不過這麽朝知情的童辛說一聲而已,平日裏倒並無抱怨,也很快適應了阿桐的身份。


  不過他發現穀中另外幾位女子走路都腳下生風,忙起來的時候更卷袖露膀,十分豪爽,他便也逐漸放鬆了些,不再刻意夾腿扭捏,稍稍控製下幅度,繼而變的自然自如。


  “阿桐,天黑之前藥房得收拾好。”


  “阿桐,器具房的東西該煮煮了。”


  “阿桐,缸裏沒水啦。”


  李和以雜役的身份入穀,幹的自然是雜役的活兒。所謂雜役,便是什麽都幹,什麽都做,哪裏缺人,哪裏有事,就去哪裏。他又是新來的,自然更沒得挑剔。


  養尊處優了十多年,生平第一次做雜役,起先李和簡直手足無措,差點倒在最簡單的掃地上……


  幸而穀中眾人都十分友善,倒無人嘲笑,另外幾名雜役帶著他,手把手的細心教導,其他人也耐心告訴他沒關係,慢慢來……


  作為大康唯一的王爺,忠親王府唯一的獨子,李和可以說被嬌生慣養著,卻意外的沒有被養壞,平日裏玩性大,愛風流熱鬧愛吃喝玩樂,然則辦起正事來,卻出人意料的堅持。


  “要麽,這挑水便算了吧……”


  李和又一次打翻了水桶,兩桶水潑的渾身**,頭發都濕了,未有過的狼狽。


  別的都漸漸上手,唯有這挑水,那長長的扁擔與水桶一上肩膀便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絲毫不受他控製,衣裳不知濕了多少件,往往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挑到家,卻隻剩小半桶水。


  “本……”李和想要怒吼“本王就不信了”,倏然察覺旁邊有人看著他,忙改了口,“本姑娘還不信了!”


  李和一次又一次的試,不斷調整,在濕了無數件衣裳,摔了無數跤,摔壞兩隻桶,兩根扁擔後,終於成功將兩桶水一滴不撒的挑到家,也學會了在桶裏放兩片荷葉,可以防止水波蕩漾。


  眾人紛紛稱讚。


  李和忙謙虛的擺擺手,嘴角的笑容壓也壓不住。


  從前在京城一擲千金,狐朋狗友一起吃喝玩樂,什麽沒見識過,可除了與李妄種蘇幾人一起的日子裏,卻從未這般開心過,那開心中還有從未有過的成就感。


  “大師兄,怎樣,沒給你丟臉吧。”


  李和悄悄朝童辛問,這段時日以來,他毫無怨言,毫不懈怠,以最快的速度學會了雜役房中的幾乎所有事務。


  因他本來就懂得一些醫理,因而在雜活做完之餘,便可兼做些藥童的事,譬如收曬藥材,分門別類,或者根據要求,調製一些簡單的藥丸,偶爾也要去山中識別和采挖藥材。


  世外桃源般的藥穀內,每個人各司其職,井然有序的忙碌著。


  李和最喜歡的是每五日一次的授課。


  書房的藥學典籍所有人都可閱覽,平日裏眾人也可互相交流,而鬼手大師每五日會專程授課一天,集中一起答疑解惑。


  鬼手大師不定時要出穀,在穀中時還得休息調養,以及潛心鑽研醫術,因而這五日一次的授課機會便相當難得,相當珍貴。


  李和也逐漸見識到鬼手大師的真正厲害之處,雖說技藝這種事可能很多人認為貴精不貴多,對大夫醫師來說尤為如此,哪怕隻掌握一種疾病的醫治方法,便也能造福百姓,某些時候救人於水火。


  而鬼手大師醫術精湛,一般的疑難雜病早已不在話下,卻仍孜孜不倦,不斷鑽研,攻克某些罕見的病症。而除此之外,鬼手大師更涉獵一些譬如易容這類的外部醫術,從正骨手法,藥物輔助,刀術技巧,器具製作等等,可說已達鬼斧神工之程度,外頭無人能比。


  鬼手大師一身醫術雜而廣,門下弟子們根據自己喜歡與擅長,可擇其一二學習,當然,有本事全學也可,鬼手大師並不藏私,反而樂於有人傳承。


  李和喜歡研製各種各樣的藥物,緣於幼年時有那麽幾年他體弱多病,老王爺老王妃生怕唯一的獨子早早夭折,但凡咳嗽一聲,便立刻一日三頓藥。


  李和喝的想吐想哭,後來便忍不住開始自己拿了書看,跟著書上自己調製些不那麽苦,又能強身健體的藥丸,沒事就吃點……


  一直以來,其實好玩大過治病救人。直到這兩年,才真正上了心,一旦上心,才發現茫茫醫海,要學的太多,他實在渺小,身處其中,總有種暈頭轉向,不知前方路途。


  鬼手大師的易容術令他震撼,也讓他對這世上的醫術有了新的認識,看到了更深遠更寬闊的可能。


  授課時神醫穀內所有人圍在鬼手大師身邊,認真求問。鬼手大師坐在中間,他左右兩側則坐著童辛與另一名弟子。


  李和坐在外圍最後麵的一個小板凳上。以他的資曆,或者說所有雜役,都還沒有直接朝鬼手大師提問的資格,緣因他們所提一般太過基礎,不必浪費鬼手大師寶貴的時間,此時圍坐這裏,更多是旁聽。


  而他們的問題,平日裏會由那幾名弟子幫他們解決。


  大師兄童辛名分最高,醫術也最好,當仁不讓的擔當起教導其他人的主力。


  童辛平日裏略有點冷,說話直接不留情麵,誰犯了錯一定嚴懲不貸,李和沒來幾日便看出,穀中之人都有點怕童辛。


  並非單純的懼怕,而是帶著點豔羨與敬畏。


  然而嚴厲歸嚴厲,童辛對師弟師妹們也十分有耐心,無論誰來請教,都會停下手中事,耐心解答指導。


  “嗯,就是這樣。很好。”


  “理解的很對。很聰明。”


  也不吝嗇稱讚,雖語調與神情仍是輕淡的,簡單的肯定卻令人精神振奮,欣喜不已。


  李和十分佩服童辛,童辛本身也很忙,卻仍抽出時間為他人答疑解惑,他也常麻煩童辛,心底裏竟不知為何,也很期待得到童辛的嘉獎。


  他有時會覺得好笑,怎麽自己像個小孩子般。


  然而也不知是他做的不夠好,還是童辛不曾注意到,童辛很少誇他。


  盡管他如今不用手扶都能穩穩當當輕輕鬆鬆挑著水桶,特意從童辛麵前來回走過幾趟,童辛都仿佛沒看見一樣,未有隻言片語。


  這令李和相當失落。


  他還有種感覺,自從進穀後,他與其他人熟悉起來後,童辛便似乎不怎麽願意搭理他了。仿佛將他交手出去了,便可以了。


  誠然童辛忙,李和卻還是隱隱約約察覺到了她的冷淡。


  這是怎麽了?

  她是不是討厭他?

  如果是,當初又為何會答應帶他進穀?哪怕為了錢,也不至於能容忍討厭的人日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如果不是,又為何冷落他?

  李和有點想不通,好在他心境開闊,麵皮夠厚,仍舊毫不計較的去找童辛。


  也因有些事實在沒辦法。


  李和探頭,看見童辛坐在房中正抄錄醫書,便曲起手指,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


  李和邁步進去,叫了聲大師兄。


  童辛抬頭,見是他,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蹙,問:“又有何事?”


  李和手中拿著隻小藥瓶,說:“還是擦藥的事。”


  他前兩日去後山澆灌藥田,回來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跌下山坡,後肩處蹭傷一塊,需要每日擦換兩次藥。


  因在後肩,李和自己無法上藥,隻得借助他人之手。


  然則他現今身份著實尷尬,無論找師姐,還是找師兄,都是“男女授受不親”,都易露餡兒,隻得來找知道他男子身份,以及與他一樣同為男子的大師兄童辛。


  童辛第一次看到李和拿著藥瓶站在麵前時,清淩淩的雙眼盯著他看了半晌,最終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讓他過去。


  李和看見她嘴唇極快的動了動,那樣子很像在罵人,李和有點懷疑,但不敢肯定。


  “還得麻煩大師兄兩日。”


  李和走過去,在童辛麵前盤膝坐下,輕車熟路的脫下半截衣裳,露出半邊光裸的肩膀。


  童辛捏了捏眉心,麵無表情的起身。


  用清水淨過手,擦幹後,童辛來到李和身後,單膝跪下,打開藥瓶。


  李和身材修長,微微塌腰坐著,童辛身量嬌小,單膝直挺跪著,兩人堪堪齊平。


  纖細的手指沾了抹藥膏,塗於發紅的傷口上,童辛的動作輕柔而細致,緩緩將藥膏均勻抹開。


  李和一動不敢動,感受到身後之人溫柔的手法,以及輕柔的呼吸,那呼吸溫柔清淺,如鳥雀羽毛一樣拂過他的皮膚,不知為何,胳膊上竟起了一層淺淺的雞皮疙瘩。


  李和忙偷偷用另外一隻手遮蓋住裸露的那半隻胳膊。


  穀中樹葉簌簌作響,流水潺潺,穿堂風輕輕吹過,掀動案上的書頁。


  “大師兄。”李和輕聲叫道。


  藥穀內忙碌而又寧靜,兩種氛圍舒適的自然交織,令人心中清淨而安定。


  童辛抹開指尖的藥膏,細細查看傷口愈合狀態,而後剪開四四方方一塊紗布,聽見李和叫她,便嗯了一聲。


  “大師兄是不是討厭我了?”


  童辛微微一頓,從李和身後看了他一眼,“為何這樣問?”


  “我感覺到了。是不是因為我總來麻煩你?”李和心中藏不住事,憋了這幾日已是極限。


  童辛的聲音平靜:“你是新人,且師父說過你由我負責,這是我該做的,沒有嫌你麻煩。”


  “那大師兄自己呢?”李和追問道,“撇開師父的交代,大師兄自己的真實心意呢。”


  童辛將紗布小心覆在傷口上,說,“也沒嫌。”


  “真的?!”李和登時猛的回頭,立刻就被童辛喝止,“幹什麽,坐好!”


  李和忙到對不住,乖乖坐好。


  童辛從另外一瓷瓶中取出點特製藥水,將紗布的四個小角固定,致使無法脫落。


  “好了。”


  李和穿過衣服,迫不及待回過頭來,再次確認:“大師兄真的不嫌我,不討厭我?”


  童辛拿帕子擦手指,嗯了聲,說不上認真,卻也不算敷衍。


  “太好了。這幾日當真讓我心神不寧。聽到大師兄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李和撫著胸口,笑眯眯的道:“真高興啊。”


  “若大師兄不喜歡我,不理我,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李和慨歎道。


  “有人欺負你?”


  “那倒沒有。”李和忙搖頭,說,“隻是我畢竟是大師兄帶進來的人,我自然最在意最重視大師兄。如果我哪裏做的不好,還請大師兄一定直言,我一定改正。”


  李和向來最能放下身架,從前在京城,與人交往便從不依仗身份,三教九流的都樂意與他結交。如今麵對著童辛,態度更尤為真誠。


  童辛掃了李和一眼,說:“沒有。”


  李和眉開眼笑,愈發高興起來,於是接著又道:“那,以後,大師兄可不可以也多誇誇我……偶爾一回也行……。”


  這要求有點得寸進尺,然而其背後卻又藏著抹淡淡的委屈。


  “你是小孩子麽?”童辛仿佛有點無奈,“好了,知道了。”


  李和便開心的笑起來,“謝謝世上最好的大師兄。”


  風吹過,李和眉眼彎彎,李家皇室的人都有雙漂亮的眼睛,李妄與李琬的眼睛都好看,而李和的眼型則與他的娃娃臉一樣,也呈略圓狀,眼珠明亮,看起來總有幾分無辜乖巧之意。


  笑起時則額外純真燦爛,無憂無慮。


  童辛看著眼前的笑顏,微微停駐,繼而移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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