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謝知遠捏著拳頭站了好半天, 山茶才上前去拉了拉他的手。
其實她一開始就是看金慧慧半夜不睡覺跑到她家裏來找茬,還說她引野男人進門,想順口找個由頭把人頂回去而已, 沒想到陰差陽錯打了個正著,還真讓她發現了金慧慧的小秘密。
雖然金慧慧死不承認,但她那心虛慌張的表情都已經確定了肯定確有其事。
山茶剛剛其實有一瞬間的後悔, 覺得不應該當著大家的麵拆穿這件事情。
倒不是為了金慧慧或者謝文斌,而是覺得這事兒要是真的,謝知遠心裏肯定不好受。
謝文斌為了金慧慧這麽多年路過家門口跟他多說兩句話都不敢, 結果他一心維護的女人, 不光人品不行,還早就背叛了他給他帶了綠帽子。
不管這事兒後續如何發展, 他倆離還是不離, 謝知遠肯定心裏都不好過。
畢竟要是離了金寶銀寶就也成了沒媽的孩子了, 可要是謝文斌不離,那以後村裏人的口水都能把他淹了。
山茶對這兩口子都沒有感情, 可謝知遠不一樣, 他跟山茶說過他爹媽死的早,金慧慧沒進門之前, 他哥雖然沉默不愛說話, 但有什麽好東西, 哪怕自己不吃,都想留給他。
盡管金慧慧進門後,一切都變了。
但謝文斌始終是他哥, 這是不爭的事實, 就算謝知遠不說出來, 山茶也明白。
謝知遠被她這麽一拉, 這才回過神似的動了一下,然後不等山茶說話,他就先轉身一把將山茶抱住了。
“我沒事兒,她要不是一肚子壞水不安好心,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她活該。他倆離不離也是他們自己的事兒,我管不著,也不想管。”
山茶聞言頓時將想安慰他的話咽了下去。
這男人根本不需要她的安慰或者解釋,他拎得清著呢。
不過謝知遠雖然嘴上說著不想管,但身體上卻很誠實,明明已經累了一天,晚上抱著山茶卻一晚上都沒怎麽睡著。
第二天天都快亮的時候,他才終於睡了過去,山茶醒的時候他都還沒醒。
劉阿婆昨天晚上就聽到了動靜,但是她穿好衣服出來的時候,人都已經走了,她原本想問問山茶到底是咋回事兒,卻看見謝知遠不知道啥時候回來了,還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就忍著沒問,直到早上才從山茶那兒知道了事情經過。
聽到金慧慧帶著大家來抓什麽“野男人”的時候,劉阿婆氣得隻想罵人。
聽到後麵金慧慧害人不成,自己反倒是漏了餡兒後,才稍微痛快了一點兒。
痛快完了想起來金慧慧畢竟是謝知遠的嫂子,既然這事昨天這麽多人在這兒都看到了,那這兩口子今天保準得鬧出點兒事兒。
劉阿婆也替山茶和謝知遠犯起了難,她想的也跟山茶一樣,不過比山茶還要更深遠一些。
“茶啊,你說這事兒要是讓知遠他大哥知道了,不會怪你吧?”
山茶知道劉阿婆的意思,畢竟金慧慧出軌這事如果不是她看出把柄來,說不定也不會被人知道。
劉阿婆跟她都沒跟謝文斌打過幾次交道,也不知道這個老實巴交的人腦子裏到底會怎麽想,他要是個不講道理的,說不定還真會覺得都怪山茶讓他丟了人。
劉阿婆這擔心也不是毫無道理。
山茶聽完卻淡定的喝著稀飯說道:“怪我就怪我唄,能讓我少塊兒肉嗎?”
她對謝文斌的觀感本身就不太好,要真是個明事理的,那時候也不會放任金慧慧欺負年幼的謝知遠了。
山茶是個護犢子的,一想到她男人以前在這兩口子手下吃過多少苦頭,就既不喜歡金慧慧,也對謝文斌這個大哥沒有好感。
他要是有個當大哥的樣子,金慧慧敢這麽幹嗎?說來說去,還不是這個當大哥的無能。
“阿婆又不糊塗,我擔心他幹啥,我就是擔心知遠,你倆別因為這事兒有了嫌隙。”
劉阿婆話音剛落,山茶那屋的門簾就被掀開了,謝知遠十分精神的從屋子裏走出來,說道:“什麽嫌隙?誰跟誰有嫌隙?阿婆,你倆說啥呢?”
劉阿婆見他醒了,趕緊擺擺手:“沒啥,你這累了一天了,咋不多睡會兒。”
謝知遠笑笑:“餓了。”
劉阿婆一聽,也顧不得多說了,趕緊進灶房去給謝知遠端稀飯拿饅頭去了。
等她這邊轉身一走,謝知遠卻突然快步走到山茶麵前,俯身就在她嘴上親了一下說道:“我才不會跟我媳婦兒有嫌隙呢,是不是?”
山茶放下碗,看著他明明都聽到了卻裝作沒聽到的樣子,笑道:“沒事兒了?”
謝知遠長出一口氣:“沒事兒了。”
他輾轉反側了一晚上,終於徹底把這事兒想明白了,不管他哥跟金慧慧離不離,過不過的下去,都跟他和山茶沒關係,他倆隻要過好他倆的日子就行,至於他哥,他比自己大了十來歲,該怎麽選他自己心裏應該比誰都清楚。
山茶看謝知遠的狀態跟昨天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雖然沒睡多長時間,但整個人都顯得很精神,就知道他應該是真的想明白了,也沒再說什麽,畢竟她是真不想為金慧慧兩口子操心,她心裏巴不得這兩口子趕緊離了,金慧慧有多遠滾多遠以後都別在她眼前晃呢。
“沒事就行,昨天晚上一堆事兒,我還沒聽你這趟出去生意做的怎麽樣呢。”
說起這個,謝知遠頓時眉飛色舞起來:“好著呢,等會兒吃完飯我就跟你細說說。”
這邊小兩口高高興興的吃起了飯,另一邊謝文斌家裏,卻已經是一副山雨欲來的架勢了。
謝文斌聽說了金慧慧的事情後,沉默了半天,一開始並沒有像金慧慧想的那樣暴跳如雷,甚至完全沒有什麽反應,正當金慧慧要鬆口氣,以為謝文斌這老實巴交的男人會像以前一樣繼續對她言聽計從的時候,他卻突然抄起門邊上放著準備去山上砍柴的鐮刀,忽的一下從金慧慧眼前揮過,落在她身側,將她結婚時買來的兩個暖水瓶打了個稀碎。
熱騰騰的水從爆裂的暖水瓶裏流下來,把金慧慧嚇得扯著嗓子殺豬般的叫了起來。
謝文斌喘著粗氣把鐮刀扔在一邊,抬起頭來用血紅的眼睛盯著金慧慧看了好一會兒之後,他猛地起身抓住金慧慧的手往出拽著,說道:“走,現在就跟我去鎮上離婚。”
金慧慧對謝文斌的估計失誤,她沒想到謝文斌發起火來竟然這麽嚇人。
金寶跟銀寶被嚇得不輕,站在兩人跟前嚎啕大哭,但謝文斌卻一點兒都沒聽見,繼續拽著金慧慧往出走,把金慧慧拽倒在地上了也沒停。
要是以前,金慧慧肯定早就開始罵起來了,但今天她卻沒敢,隻扭過頭去衝金寶和銀寶哭喊著,希望謝文斌看在兩個孩子的麵子上不跟她離婚。
發現沒用,又衝金寶大喊:“快去找你姥姥。”
金寶聽她的,也顧不上哭了,趕緊就去搬救兵去了,金慧慧這會兒稍微回來了一點兒勇氣,扭頭就抱住了院子裏的一棵歪脖子樹,說道:“你要跟我離婚也行,你當初從我媽家裏把我娶回來,現在就當著我媽的麵說跟我過不了了,不然我絕對不離!”
金慧慧知道謝文斌心裏對她媽這個丈母娘怵得很,要是她媽真來了,這婚說不定不用離,她跟謝文斌結婚這麽多年了,對這個男人十分了解,知道他是個心軟好說話的,隻要過了這段時間,以後肯定就沒事兒了,所以才會把她媽拿出來當借口。
謝文斌一聽,果真鬆開了手,也不顧外麵看熱鬧的人,冷著臉沉聲道:“行,我最後再聽你這一次。”
於是早飯時間剛過,晌午還沒到,金慧慧她媽就帶著她娘家兄弟一起,浩浩蕩蕩的來了。
他們一來,金慧慧就趕緊惡人先告狀的說了謝文斌要跟她離婚的事情,金慧慧她媽跟她像了個十成十,母女倆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聞言就橫眉豎目的看著謝文斌說道:“你憑啥跟我閨女離婚?”
謝文斌抬起頭來,眼睛裏的紅還沒褪下去,他看了看金慧慧,嚇得金慧慧縮起腦袋,他才說道:“你問她,她自己清楚。”
金慧慧她媽聽他話裏有話,又扭過頭去看著自己閨女。
金慧慧趕緊把頭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又著重告了一下山茶的狀,說道:“那小賤人就是故意當著大家的麵胡說八道,我根本啥事兒都沒有,她就是故意挑撥我們兩口子的關係,想讓文斌跟我離婚!”
謝文斌還沒說話,看熱鬧的先不答應了。
“你可別瞎說了,昨天晚上你先是說山茶勾搭野男人,非得讓人把門打開讓你進去看,後來人門也開了,也讓你進去了,才發現是小謝回來了。”
“被人山茶發現你衣服上有桐樹葉子,你又說是白天弄得,又說是晚上溜達弄得,滿嘴沒有一句實誠話,既然你非說你大半夜睡不著出去溜達了,那要不咱把光棍楊滿倉叫來對對唄,我反正看那葉子啊,就像他家門口那棵桐樹上的。”
大家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平時有對金慧慧不滿的,這會兒更是卯足了勁的懟她,直把金慧慧懟的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