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山茶一夜好睡, 連夢都沒做一個,醒還是被外麵小孩子的一陣嬉鬧聲吵醒的。
她剛動了動身子,就發現自己被緊緊抱著, 根本動不了。
她臉頰泛出粉紅,推了推謝知遠問道:“外麵什麽聲音啊?”
好像就在門口似的,吵得不行。
溫香軟玉在懷, 謝知遠幾乎一宿沒睡,早上雞都叫了他才實在是抵不住困意睡了過去,這會兒正是困的時候, 抱著山茶跟抱著什麽寶貝似的, 緊緊地不鬆手。
被山茶一推,他睡意朦朧的睜開眼, 啥話沒說, 先臉紅了。
趕緊鬆開山茶往床邊上挪, 也不敢再挨著她了。
“什,什麽?”
山茶離他那麽近, 哪兒能不知道他躲什麽, 眸子裏全是羞澀的水意,卻故作鎮定當做什麽也不知道, 指了指窗外。
“哪兒來的小孩子, 吵得慌。”
謝知遠按下胸口蕩漾的情意, 清了清嗓子把注意力從山茶身上挪開,這才聽到外麵一陣喧嘩聲和拍門聲,不光是有小孩子的聲音, 還有大人的, 聲音他還都挺熟。
想起外麵那幾個人, 謝知遠神色頓時冷淡了下來, 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應該是我嫂子和金寶他們。”
謝知遠有個哥哥的事情,山茶之前就已經聽說了,他哥名叫謝文斌,有個嫂子名叫金慧慧,兩個侄子一個叫金寶,一個叫銀寶。
謝知遠和謝文斌跟山茶和蔣玉珍不一樣,他們是正兒八經的一個媽的親兄弟,按道理說,兩家關係必然很好,可實際上,昨天這麽重要的日子,山茶卻連謝文斌一家的麵都沒見著。
山茶不知道謝知遠家什麽情況,但一看謝知遠這神色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估計這金慧慧就是趙春花想把她嫁到謝家來的另一個原因了。
她沒再多問,跟著謝知遠一起穿好衣服,收拾好頭發,這才出了屋。
院門被拍的震天響,幾個小崽子在外麵嘰嘰喳喳的叫著讓開門。
“我去跟她說吧,你在屋裏等著,我等會回來給你做飯。”謝知遠說道。
他深知自己這個嫂子是個什麽德行,也知道她有多難纏,他不願意讓山茶看見自己家裏人就是這種德行。
“沒事,你去做飯吧,我自己去看看。”
她不怕趙春花和蔣玉珍,自然也不怕什麽金慧慧。
什麽牛鬼蛇神也想拿捏她男人?得先問過她同意不同意。
山茶說完就推著謝知遠去了灶房,然後擺出一張高貴冷豔的臉,走到大門口打開了院門。
一個又矮又胖的女人帶著兩個流著鼻涕的小崽子站在門口,一看見山茶就立馬停了手,將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個遍。
“喲,知道起來了啊,我還以為你們得睡到中午呢,早聽說知遠娶了個遠近聞名的懶媳婦兒,今兒個一看,倒真是沒冤枉你,這太陽都快曬到屁股了,也虧你睡得著。”
山茶開了門,也沒讓她進來,把人擋在門口問道:“我睡不睡得著關你什麽事兒?你誰啊?”
金慧慧瞪著眼:“看清楚了,我是謝知遠他嫂子!”
山茶神情淡淡的:“哦,嫂子啊,我是知遠對象,你有什麽事嗎?”
金慧慧本想進門說話,結果被山茶堵著門根本進不去,立馬抬高了脖子。
“瞧你這話說的,我是他嫂子,知遠剛結婚,我這個當嫂子的就是沒事兒還不能過來看看嗎?”
山茶點點頭,一副覺得她說的挺有道理的樣子。
“那我就站在這兒等嫂子看,看完了就回去吧。”
金慧慧:……
“謝知遠可真是娶的好媳婦兒啊,對人一點兒尊重都沒有,你跟我就這麽說話嗎?”
她繞半天彎子也不說自己到底幹嘛來的,山茶有些不耐煩了。
“尊重得分人,我不關門已經對你挺尊重了,你要我跟你怎麽說話?蹲著說嗎?”
一個分了家還跟謝知遠關係不怎麽樣的嫂子,一上門就鼻孔看人拽的二五八萬似的有什麽值得她尊敬的,門板沒拍她臉上,都是山茶教養好。
金慧慧:……這是變著法兒的說她矮啊!不就比她高半個頭嘛!有什麽可得意的!
怪不得隔壁媳婦兒蔣玉珍一來就找她說她的壞話,說讓她注意著她,她一開始還沒放在心上,這會兒一看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金慧慧被山茶的話惹毛了,扯著嗓子正要叫起來,她帶來的那兩個孩子先忍不住了。
“媽——你快點兒讓二叔給我摘杏子吃,我要吃杏子!我要吃杏子!”
搞了半天是衝著她家杏子來的啊,要是別人,她指不定就給了,可這個不知道哪兒來的嫂子,山茶還真不想給。
山茶眼睛一轉,嘴角一勾,低頭問道:“想吃杏子啊?”
流著鼻涕的小孩兒根本感覺不到大人之間的暗潮洶湧,饞的直點頭。
金慧慧看她語氣軟下來,以為山茶被她說怕了,正冷哼一聲想推門進去。
就聽山茶說道:“想吃讓你媽買去。”
說完就嘭的一聲關了門。
金慧慧腳都伸出去了,這門一關,剛好夾住了她大腳趾頭。
十指連心啊,這一夾簡直痛得她直打哆嗦,頓時扯著嗓子殺豬一般的嚎了起來。
“我的腳——哎呦我的腳——沒天理啦,弟媳婦兒欺負嫂子啦,都快來看啊。”
周圍很快就圍滿了人,蔣玉珍也立馬聽見了動靜,趕緊跑了出來。
她早知道山茶要嫁給謝知遠,也早就知道謝知遠有個難纏的嫂子,因此一來就借著拜訪鄰居的名義找金慧慧通了氣,說山茶在家裏什麽都不幹,又懶又嬌氣還脾氣大,以後跟謝知遠結了婚,肯定會攪得他們家不得安寧,讓她千萬要上點兒心。
金慧慧是個沒腦子的直腸子,人家說什麽信什麽,再加上她本來對謝知遠也沒多好,從他小時候就想盡辦法壓榨他,現在眼瞅著他結了婚,要是家裏真來個管事的,那她以後不久壓榨不上了嘛。
這怎麽行!
所以她昨天故意不來看山茶,帶著謝文斌一起回了娘家,就是想先給山茶一個下馬威,等今天一早,再借著摘杏子的名義好好指點指點這個弟媳婦兒,哪兒成想她還沒指點著山茶,先讓山茶把她給指點了!
不一會兒看熱鬧的人就全都圍到了院子外麵,蔣玉珍滿心歡喜的擠過人群,故意裝出一副關心的麵孔上前去扶住了金慧慧的胳膊,故意問道:“怎麽了這是?”
金慧慧肥碩的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叫起來:“你可算是來了,你們蔣家養的好閨女啊,金寶不過是想吃幾個杏子,她不給就算了,還拿門夾我的腳,你們快看我這腳趾頭,都給她夾青了啊。”
她邊說邊把鞋子脫下來,八百年沒洗過的腳又髒又臭,怪味兒直往蔣玉珍鼻子裏鑽,她惡心的直反胃,卻隻能硬著頭皮假惺惺地安撫道:“你可千萬別生氣,我這個妹妹啊,就是被家裏人慣壞了,一直都這樣,就結婚之前還跟我媽吵了一架,害她扭傷了腳,疼了好些天呢。”
“她就是這樣的人,我替她給你賠個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跟她計較、”
蔣玉珍情真意切的替山茶給金慧慧的道歉,實際上卻字字句句都在說山茶的壞話,還歪曲事實,把她描繪成驕縱又不講道理,脾氣大還不尊重長輩的人。
金慧慧一聽,嚎的更大聲了,邊拍著地邊叫:“我家知遠是造了什麽孽啊,娶了這麽個瘟神進門,這是讓謝家以後都不得安寧啊。”
兩個人一唱一和,唱雙簧似的把髒水往山茶頭上潑。
周圍人竊竊私語起來。
“小謝媳婦兒看著不像是這樣的人啊,昨天過來的時候,可有禮貌了。”
“是啊,一口一個叔叔嬸嬸的,笑的那叫一個甜,長得又漂亮,一看就是個討人喜歡的姑娘。”
蔣玉珍一聽,臉頓時黑的跟鍋底似的。
山茶這蹄子可才到三泉村第二天啊,這村裏人就如此向著她,她好歹還嫁過來上十天了,也沒見村裏人對她有這麽高的評價啊。
又是漂亮又是討人喜歡的,不知道的以為說仙女呢!
而且什麽叫山茶不是這樣的人?這不是明擺著不信她的說她撒謊呢嘛!
她正黑著臉想著對策,門又開了,山茶手裏拿著個籃子,籃子裏麵裝了些杏子,一出來就一臉驚訝的看著大家,像是完全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一樣,吃驚地問道:“昨天晚上知遠給我摘了點兒杏子,我吃不完,正想著給大家送點兒去呢。怎麽了這是?大家都圍在這兒幹什麽呢?”
大家一聽紛紛麵露喜色,小謝家的這杏樹是老樹了,長得杏子又香又甜,誰家孩子不饞啊,不過到底是別人家的東西,不好意思要,尤其是現在謝知遠結了婚,家裏的東西給出去肯定以後都得山茶說了算了。
這年月雖然日子好過一點兒了,但也就堪堪能吃飽飯而已,零嘴誰家都缺,他們還想著山茶嫁過來當家做主後,肯定以後都吃不著了呢,沒想到山茶這麽大方,還要給他們送杏子。
山茶邊說著邊給看熱鬧的一人分了兩個杏子,有眼饞的小孩兒看到了,立馬拉著自家大人的衣裳,說要吃。
一人分了兩個,卻獨獨繞過了蔣玉珍和金慧慧。
金慧慧瞪著眼睛:“什麽意思啊?村裏人都發,卻獨獨繞過我,是看不上我這個嫂子是吧?”
山茶目光掃過金慧慧的腳,十分嫌棄的在鼻子前麵扇了扇。
然後張著櫻桃小嘴,故作驚訝道:“還真是嫂子啊?我以為你說著玩兒的呢。”
“這大清早的突然就來敲我家的門,二話不說就要帶著孩子闖進來摘杏子,嚇了我一跳,還以為是什麽壞人呢。早知道是嫂子,昨天晚上就該讓知遠帶我去見見的,也免得都走到跟前了還不認得嫂子的人啊。”
“你昨天就進門了,咋還連你嫂子的麵都沒見過啊?”有人問道。
山茶眨眨眼睛:“我問知遠了,知遠說嫂子帶著大哥和孩子一起回娘家了,說改天再帶我去。”
這下立馬就有人聽出不對了。
“昨天可是你倆結婚的大日子,她帶著孩子回娘家了?”
山茶點點頭。
“說起來昨天早上我還見著金慧慧了呢,領著文斌和金寶銀寶一起往柴家灣走,我問她幹啥去,她還說沒啥事兒去地裏轉轉,我當時就想著去地裏轉幹啥還把倆孩子都帶上,感情不是去地裏,是帶著孩子回娘家了啊。”
“這也太不像話了,昨天可是小謝的大日子,她當嫂子的能不知道嗎?自己不去就算了,還把文斌和金寶他們都支走,這不是明擺著給人家難堪嗎?”
“可不是嘛,文斌和小謝可是一個娘的親兄弟,早年就因為她分了家,現在難不成還得鬧得人兄弟倆反目成仇嗎?”有人小聲的在後麵說道。
山茶耳朵尖,把大家說的話全都聽進耳朵裏,金慧慧自然也聽到了。
她氣的不行,人擠人的也不知道誰說的,隻來回打量著胡罵:“哪個不要臉的在後麵胡說呢?啥叫因為我分了家?放你娘的狗屁。說我不像話,難道我帶著孩子回娘家還得挑日子嗎?我是謝知遠的嫂子,又不是他媽,他娶媳婦兒關我啥事兒啊,憑啥我不能回娘家啊?”
“你這話說的,你愛回你回啊,你把文斌也帶走算怎麽回事兒?”
金慧慧沒話說,但還梗著脖子狡辯:“我高興,我自己男人想帶就帶,輪得到你指指點點嗎?”
她目光從大家手裏拿著的杏子上掃了一圈說道:“不就給了兩個杏子嗎?就等不急的偏幫著替她說話,看你們那點兒出息。”
她這話一出,頓時把大家都惹惱了,什麽意思啊?是說他們窮酸,在乎兩個杏子是嗎?
“你說啥呢!你不在乎兩個杏子你大清早的來人家門口撒潑?活該夾著你腳趾頭!”
“是啊,還說小謝媳婦兒欺負你,我看明明是你想欺負人家沒欺負著,所以著急上火的叫喚呢!”
金慧慧觸犯眾怒,被幾個女人圍著罵,到底還是慫了,她趕緊爬起來甩開蔣玉珍的手,一手拉著金寶一手拉著銀寶,嘟囔了幾句就趕緊灰溜溜的走了。
她灰溜溜的走了,大家怒氣卻還沒消,又把目光放到蔣玉珍身上:“這是平安媳婦兒吧?你以後還是看著點兒,少跟金慧慧那樣的人打交道,免得在村裏啊,不討人喜歡!”
蔣玉珍:……
她實在是沒想到,山茶出來兩句話的功夫,就讓情勢急轉直下,最後金慧慧铩羽而歸,到讓她成了槍把子。
她正站在人群裏手足無措,周家的門又開了,周平安他娘瞪著那雙小眼睛氣勢洶洶的走出來,一看見蔣玉珍,就罵道:“大家都等著吃飯呢,你不在家做飯,出來湊什麽熱鬧呢?難道還要我做好飯了伺候你不成?”
蔣玉珍被罵的臉色一白,頓時覺得十分丟人,尤其是還是當著山茶的麵。
但她現在也隻能忍,忍到周平安飛黃騰達有隨軍資格了就能將她接到部隊去過好日子了。
在那之前,她無論如何也得忍著。
況且她的日子再怎麽差,總也比山茶好,謝知遠家裏窮成那樣,肯定白米白麵都吃不起,周平安他娘雖然脾氣厲害,但好歹家裏富裕,沒虧過她吃喝啊,一天三頓飯,她中午那頓吃的可是精米,這條件就是整個三泉村也找不出幾家一樣的了吧。
蔣玉珍這麽想著,心裏舒服了不少,看了山茶一眼,就答應著回去了。
周老太把蔣玉珍叫回了家也沒走,小眼睛越過人群把山茶上下打量。
為了截山茶的親,陳媒婆沒少在她麵前說山茶的壞話,她小兒子那麽出息,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卻被山茶說了那麽多壞話損的一無是處,她自然心裏對山茶一萬個不滿。
眼下總算是見著了真人,她立馬忍不住在心裏對山茶評頭論足了一番。
一看就是一副狐媚子樣子,空有一張臉,一看就不是有福的麵相,哪個男人找了她,那才是倒了大黴呢!
雖然蔣玉珍她也沒有多喜歡,但跟山茶比起來,那她還是滿意的,至少她沒長一副勾人的狐媚子樣子,還對她兒子言聽計從,也能幫著照顧孫子,就衝這個,她也比那個蔣山茶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周老太趾高氣昂的哼了一聲,這才轉身回屋去了。
另一邊,看熱鬧的鄰居也都散了,山茶拎著籃子,一邊吃著杏子一邊回了屋。
對付蔣玉珍和金慧慧這種人,就得擅長用魔法打敗魔法,綠茶誰不會啊。
謝知遠在灶房已經把飯做好了,他剛才就聽到外麵吵嚷的聲音了,怕山茶受他嫂子的欺負,手一擦就想出門去看看,結果卻看到山茶有勇有謀三言兩語就把金慧慧說的落荒而逃。
在他眼裏,山茶那樣子簡直迷人的不行,聰明又果斷,就跟他第一次在蔣家院子外麵注意到她的時候一樣,整個人都散發著光。
他從來沒這麽為一個姑娘心動過,一想到這麽好的一個姑娘從此以後就是他媳婦兒了,他就覺得心跳加快,熱血沸騰。
山茶吸了吸鼻子,卻聞到了一股香味兒。
“你做了什麽呀?”
她在外麵說了半天,都說餓了,一聞到這香味兒,肚子更是咕咕咕的叫個不停。
謝知遠趕緊把碗端上桌,又拿了個小壺往裏麵倒了點兒醋,說道:“擀麵,拌了點兒臊子,你快吃。”
山茶一聽,眼睛都亮了。
趕緊洗幹淨手坐上了桌。
細白的麵條粗細均勻的碼在碗裏,上麵的臊子是用土豆西紅柿豆角做的素臊子,雖然是素的,但卻炒的油汪汪香噴噴的,湯汁裹在麵條上,配上謝知遠最後撒上去的那點兒香醋,聞著就十分開胃。
她雖然是南方人,但家裏以前請過一個北方阿姨,做的一手好麵食,山茶最喜歡吃的就是她做的擀麵,沒想到謝知遠居然也會,看起來還色香味俱全。
謝知遠見她喜歡,心裏微微鬆了口氣。
從準備娶山茶回來之前,他就去糧站換了不少白米白麵回來,想著不能讓山茶吃不好。
白麵精貴,雖然這年月供應稍微多點兒了,但價錢卻不低,哪怕是隻有兩口人,這一年到頭的如果都□□米精麵,那也得花不少錢呢。
但謝知遠卻沒想那麽多,從前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就算掙錢也沒個目標,多了多掙,少了少掙,沒有了不花也行。
可現在有了山茶,他卻瞬間有了動力,他不想讓山茶跟著他縮衣節食,他要好好掙錢,他要讓山茶過好日子。
謝知遠在心裏下定了決心,山茶卻已經沉靜在了擀麵的美味裏。
苗條細長勁道,湯汁濃鬱鮮香,搭配上靈魂香醋,別提有多好吃了,簡直甩蔣玉珍母女的手藝一百八十條街。
山茶幸福的直眯眼,這男人可真是找的不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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