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涅槃

  再一次有記憶的時候，是從我和殷沝媱分手開始。


  分手的理由，也不是我無法容忍那份過去，太多的東西在我和殷沝媱之間變得沒有意義。


  忘記是暑假的哪一天，殷沝媱告訴我，其實那個肚子裏的孩子和她的前男友沒有任何關係，那個孩子是她現在同學的。


  可我不知道該相信她什麽，麵對她，好像什麽都是假的。我突然明白了我對殷沝媱的意義，她對我也許隻有欺騙，那這樣的生活還有什麽意義呢？


  那時候我突然就不再恨她的前男友，我突然覺得他和我一樣可悲，分手了還被殷沝媱利用。


  也許隻是他比我更早看清楚，所以離開的才那麽的灑脫。


  很久以後，雖然我和殷沝媱已經分手，但還是會有偶爾的聊天，她還是把我當作欺騙的對象，但我卻從來不願意再去揭露她，甚至強迫自己去相信。幾次下來，也許她也發覺無趣了，或者已經尋找到了新的欺騙對象，反正她不再來煩我。


  時間回到那年暑假結束的時候，我還想給她最後的機會，或者說給自己最後一個機會，給我所謂的愛一個重來。我告訴殷沝媱，如果她能來火車站送我，那我就是她的，做牛做馬都可以。


  最後她還是沒有來，即使理由非常的合理。


  那一天我終於有了藤原拓海的灑脫，也許是因為那天的風比較和煦。一路向北，原來可以走的這麽的瀟灑。即使沒有180的個子，也可以活得很帥氣。


  之後的生活，我開始和一個正常的大學生沒有兩樣，把之前因為殷沝媱而失去的，都補了回來。


  雖然這樣的生活我也不覺得有多開心，但為了能走出那段陰影，我還是不斷的去嚐試。


  如果說和殷沝媱在一起的我是巨蟹座的男孩，那現在的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獅子座。


  有時候，還是會被很多熟悉的感覺所觸動，會犯賤的去想殷沝媱。然後再強迫自己，去告訴自己，我不能去傷害對我好的人，也決不能對傷害我的人好。


  愛，不是為了讓一個人變得很賤，而是應該去感受幸福。很顯然，我和殷沝媱之間不是。


  可我也發現，愛過一次後，再愛，永遠都沒有以前的激情了。就好像處女，一旦失去處女膜了，再緊，感覺也變了。


  最後一次和殷沝媱通電話，她問我是不是真的喜歡《多啦A夢》？我沉默了，因為我真的不是很喜歡這種動畫，之所以不討厭，也都是因為她喜歡。


  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呢？曖昧一旦起來，就是一堆的麻煩。


  “你說如果多啦A夢沒有口袋了，大雄還會愛它嘛？”殷沝媱很認真的問著，這種認真超越了和我在一起的所有時候。


  “我想他們之間是沒有愛的，隻是習慣性的依賴！”我突然什麽都明白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好久，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就這麽安靜的等著，等著沒有結果的結果。


  畢業那年的清明節回家祭祖，走到曾經那個她的墳前。我終於有勇氣微笑的麵對。


  如果我和她在一起，會是一個怎樣的結果呢？會不會有一場永不分手的愛情呢？

  當網上開始傳一個段子：我想談一場光明正大的戀愛！我媽同意，我爸同意，你媽同意，你爸同意，我們的大伯二姑媽四舅五嬸六姨都同意！每天我們毫無顧忌的在一起！當我想你的時候，我爸我媽會說，讓她來咱家住幾天唄！當你無聊的時，你爸你媽會自然的說，去給那臭小子打電話，讓他帶你出去玩去！


  看完後，總覺得分外的溫馨，可也分外的失落，如果這都是一種奢望了，那愛情還有什麽意義呢？


  求而不得才分外希望，這樣的人生太沒有意義。愛情如果都不能自然而然的去發展，那人活著多累。生活可不需要那麽多的宮心計，更不可能有那麽多的穿越時空。


  不珍惜，過去了就永遠過去了。


  大學畢業那年的暑假，小學同學要慶祝小學畢業十周年，所有那一屆的人都要到，而我是第一個被通知的，想推掉都不好意思！

  晚上去吃飯的時候，那麽多熟悉的臉，可一聽聲音卻那麽的陌生。4個班，兩百人不到，隻有兩個沒有來，一個是死去的她，一個是孔萱。


  一陣寒暄，一陣尷尬，即使以前再熟悉，現在也變得陌生了。時間或者說歲月，它的確是把殺豬刀，我們都不再是小孩了。


  席間大家開始講那些小時候的故事，開始說小時候暗戀的女孩。可每一個說完的人都知道，這些都隻是事後多年的坦然，一切都過去了，沒有後來。


  如果她也來，會不會我們也能這麽的坦然呢？不知道，但如果真見到她，我想我會有砰然心動的感覺。


  聚會後的第二天，給孔萱打電話，才知道她住院了。在病房看到她的時候，我真不敢相信，這是那個性感的女孩。


  她一臉的蒼白，頭上戴著一個黃色的毛線帽。看到我，她隻是微微一笑，但我覺得這才是她最美的樣子。


  去年畢業的她，找到了一份工作，找到了一個愛自己的男孩，也許是太幸福了，這是她自己的調侃。她得了乳房癌，化療讓她的頭發都掉了，最後還是切掉了一個乳房。


  她說她也想到過死，可她不行，她遇到了一個真正愛自己的男孩。她現在的男朋友不但沒有嫌棄她，還在她做完手術後向她求婚。


  看著她笑容裏的淚水，我突然很欣慰。乳房沒有了那又怎樣，愛不是應該愛的是全部嗎？


  “頭發都掉了，隻能戴帽子了，很醜吧？”


  “哪有，都會長出來的。”


  “一點都不醜是吧，我老婆多漂亮啊！”她男朋友在旁邊嘿嘿的笑著，遞上了一個剛剛弄幹淨的蛇果。


  傳說，這就是誘惑亞當夏娃的禁果，可也許亞當和夏娃是自願的呢？


  走出醫院，天空還是那麽藍，這一次的離開應該就永遠不會再回來了，再見了，這個小城市，再見了身邊幸福的人。


  這一次，我不向北，我隻向著我想去的地方。


  突然想起她向我表白的時的情景，那時候我偷偷的在看《聖經的故事》，書中都是一些裸體的男女，在那個時候，也算是一本禁書吧。她讓我給她說個裏麵的故事，我講了亞當和夏娃。


  講完後，我還給她看那張裸體照，她一下就敲在了我的背上，我嘿嘿一笑，痛苦的說肋骨斷了，沒想到她說了一句讓我一輩子都忘不掉的話。


  “那就讓我來做你的肋骨吧！”


  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就感到了這世界上所有的幸福在那一刻停止了！


  “好啊！”


  多啦A夢的確是可愛的，就想殷沝媱，她的確是一個會讓人不能自已的女孩，但如果有一天，你看過《海賊王》，你就會知道，很多故事不應該是那樣的小家子氣，男孩子要熱血一點的活！

  天空飛過一架飛機，也許時光不用過去太久，我就能將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埋葬在普羅旺斯的薰衣草中。


  聽說薰衣草是用動物內髒做肥料的，愛情不也是這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