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醫院
下車後，一下子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雖然很近，但我卻一直都不太喜歡來這裏，不是我不喜歡出去旅遊，隻是這個充滿著文化底蘊的城市，總給人一種很舊，很髒的感覺。明明應該是現代化的城市，可什麽都顯得很破敗，即使是市中心，看到的竟然卻是一座城中村。
夏日的陽光特別的毒辣，殷沝媱一臉的不樂意，而鄭兮穎也對我充滿了敵意。隻有我，好像什麽都是應該的一樣，一切的不順好像都是對我的懲罰，可我究竟做錯了什麽呢？
出站後，打了一輛車就趕向了醫院，一點多就到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選這間醫院，隻是在網上找資料的時候，說這一家的婦科是最好的，但婦科和墮胎有什麽關係我還不知道。
站在醫院門口，一種怪怪的感覺，很難想象我第一次來竟然是這樣的。曾經對殷沝媱說過，一定不會讓她墮胎，隻要她懷孕了，我一定就娶她，給她幸福。可現在，那些話好像都是廢話了。
在殷沝媱不耐煩的眼神中，我趕緊跟上了她們。一走進去，才發現，大醫院真的很大，大到我根本不知道我們應該往哪走。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塊導視牌，在上麵找到了婦科。
帶著她們兩個人就上去了，可感覺特別的奇怪，總覺得周圍的人都在看我，而那種看充滿了蔑視。
下了電梯，婦科在那層樓的最裏麵，一路走來，人越來越少。
“等會我不能進去的，鄭兮穎你就陪她吧！”
“不用你說，我也會的，我可是很負責人的。”
“老公，我有點怕。”
“沒事的。”說著就去拿殷沝媱和鄭兮穎的包。
陰暗的醫院，給人的感覺就是肮髒，世界上最肮髒的地方。婦科的門口有著一塊男士止步的牌子，而門口的護士一臉的不屑的看著我，好像我就是那十惡不赦的壞蛋一樣。我還沒有靠近，就被她一下給喝住了。殷沝媱轉過身向我吐吐舌頭，一臉的調皮。真不明白，為什麽外表這麽單純的人，卻要去經曆這些呢？
一個人坐在了門口的一大堆椅子上，周圍還有幾對小情侶，看來這個世界不是隻有我一個人要經曆這些，可唯一不同的隻是別人為自己的事逃避，而我卻在為別人擦屁股。
如果不能給別人幸福，為什麽要把別人的肚子弄大呢？女人又不是男人的玩具，玩壞了就能換。那時候的我，更加堅定了一個理論，這個社會時有風險的，現在玩別人女兒的人，將來自己的女兒也要被別人玩。可這真的有意義嗎？女人是沒有罪的。
很快鄭兮穎就出來了，我趕緊跑上去。
“怎麽了，有什麽事啊？”
“好像今天不能做，要先檢查身體，看能不能做。”
“那當然要了，畢竟這種手術對女孩子身體傷害很大，弄不好一輩子都不能懷孕了。”
“你還知道啊！”鄭兮穎有點發火了。
“那我們趕緊做吧！”
她一臉的怒意，一手遞給我我一堆票據。我接過來一看，就是一堆費用而已，屁顛屁顛的救跑去繳費了。
拿著一堆錢換來的一些藥和管子，殷沝媱還是一臉的調皮樣。
“老公啊，你兒子就要這麽沒了。”
我兒子？我一臉的疑惑，可一下就明白了，什麽也沒說，低著頭翻著那些東西。
“病曆卡上我寫了你叫‘倪雪’，不要忘記了。”
“‘倪雪’，你怎麽想到的啊？不會背著我還有別的女人吧？”
殷沝媱有點得理不讓人的樣子，可我知道她了解我，我肯定不會那樣的。她這一切都是做給鄭兮穎看的。
“你不記得了啊，這個名字不是高一那個很惡心的班長嘛！”鄭兮穎還是一臉的憤怒，開來在她心裏我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了。
從驗血到驗尿，我一個人在旁邊忙著。抽血時，殷沝媱說怕疼，就拉住我的手，醫生抽她的血，而她就咬我。她咬的很用力，可我卻一點也不疼。
最後一個項目是B超，那個醫生一臉的橫肉，惡狠狠的讓殷沝媱憋尿。而這時的我早就已經累的筋疲力盡了，不僅是體力上的消耗，更多的來自心理。
殷沝媱從來就不是一個讓人省心的人，讓她憋尿，不知道有多難。書包裏原來背來的水一瓶一瓶的打開給她喝。可她哪裏肯聽我的話，不是說礦泉水難喝，就是嫌飲料有味道，最後幹脆喝不下。問她有沒有尿意，她又調皮的搖搖頭。
突然特別的憤怒，可自己卻發不出來。也許真正的男人，就應該在現在狠狠的給她一嘴巴，也許殷沝媱自己想要的也是這個。但我卻給不了，就像我給不了她想要的愛一樣！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如果太晚了，不僅回家的車沒有了，殷沝媱也很難和她父母解釋。心情越來越焦躁，我卻什麽辦法也沒有，現在能做的就隻是等待。
轉身向窗外望去，樓好高，跳下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著地重力加速度為9.8，而我也就55千克，也許風大點我可以就這麽飄走了，飄到很遠很遠的地方，這樣就可以不去麵對這一切了。
殷沝媱也許看到了我的沉默，開始主動的喝水。我們沒有那麽多錢來做第二次，如果沒有足夠的尿，那這一次的就白做了。
回去的車上，我們什麽話都沒說，下周還要再來，而我還要繼續準備。殷沝媱根本就沒有暈車的跡象，一臉的笑意，可我卻非常的想吐，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第二周還是在同樣的地方，用同樣的方式，去同樣的地方，為了同樣的目的。一切都應經輕車熟路，我也開始有點多餘。
到醫院後，一切手續都已經辦好。排隊拿藥的時候，排我前麵的男生，看樣子比我還小，看著他那麽的熟練的交錢拿藥，心裏就產生了一種自嘲。
等到我時，什麽都顯得亂七八糟，什麽也做不好，恨不得一下把所有的東西都砸在那收錢醫生的臉上。
“要不要麻醉藥？”
“當然要了。”
“比較貴哦！”
那個醫生抬起頭看我，麵無表情，可卻讓人非常的不舒服。
“要！”
我也裝出一副老練的樣子，可這一個要，接下來這個月，每天我就隻能吃白飯了。
殷沝媱進去的時候，鄭兮穎在外麵陪我，她還是很生氣，我也不想去搭理她。
“你以後要對她負責啊！”
“我很負責啊，要她要我負責才行！”
“你這什麽話啊，真想抽你！”
“嗬嗬！”
我根本不知道說什麽，說多了也是錯，那何必呢，既然答應了殷沝媱，那我就把這些都承擔下來吧！
“你還是進去吧，進去陪她，她會害怕的，別看她外表很女人，其實就是個小孩。”
鄭兮穎也許也不想在這邊陪我，踩著高跟鞋就進去了。
我一個人在外麵無聊，身邊的人都一些我不齒的人，站在他們中間，我就覺得中間髒。
趁這段時間在醫院到處逛，下了一層樓就是嬰兒房和兒童醫院，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突然想什麽時候也有女人也願意給我生個孩子啊，那樣我該多幸福啊！可為什麽我一直遇不到這樣的女生，我也不壞，最多傻點，可不是傻人有傻福嘛？那我的福在哪裏啊？
來到一個自動售貨機錢，想起小時候老爸帶我去醫院的時候都會給我買一個扭蛋，好讓我乖乖的打針。不自覺的掏出硬幣，買了一個扭蛋。打開後是一個傻笑的蠟筆小新，它是不是也在笑我啊！
回到樓上，殷沝媱之前的那個女的已經出來了，看著她一臉的蒼白，連路都走不了了。心裏開始擔心，擔心殷沝媱也會這樣。
心裏被狠所籠罩，真想去狠狠的揍那個男生，如果可以，我寧願殷沝媱拋棄我，他們倆在一起隻要幸福，也比現在這樣好吧！
過了半個小時不到，殷沝媱就出來了，鄭兮穎走在她身邊，兩個人的表情就是一個天一個地。殷沝媱帶著笑，鄭兮穎充滿恨！
這次比上一次回去的早，在汽車站要等一會才能走！殷沝媱頭枕著我，低聲的對我說：“老公，你知道嗎，開始我怕死了，你知道我之前的那個女的，和殺豬一樣，我以為我也會那樣呢。”
“我不是買麻醉藥了嘛？”
“是啊，還是你好，我現在才發現隻有你才是真的對我好，別人多事假的。”
我沒有說話，我總覺得每次殷沝媱說我好就是對我的侮辱，如果真好，那她為什麽不能像我愛她一樣愛我？
上車後，發現我們的位子被人占了，隻剩下車最後的幾個位子。而為了殷沝媱不那麽暈車，我特意買了靠前的位子。
我上前對那個坐我位子的人說：“對不起，這是我位子。”
“這車不按號碼坐的！”
那個中年男人一臉的不屑，看都不看我一眼。
“對不起，我女朋友暈車，我特意買靠前的位子，你能不能做後麵的那個位子啊？”
“不是說了嘛，這車隨便坐的！”
我看看周圍的人，從他們的表情中好像都是在責怪我錯了，我又看看司機，他根本就不想理我，身後的人開始催促我。
這些天壓抑在心中的所有憤怒一下就爆發了，“你到底讓不讓！”
我一隻手已經摁在了那個中年男人的肩上，他一下就軟了下去。
“別鬧了啊，大家分開坐好了！”殷沝媱在我身後拉住了我的手，一臉的不高興，我的心一下就軟了。
這是我第一次這麽憤怒，這麽多年再怎麽不開心，憤怒，我都能控製住自己的感情，可這一次卻沒有。
那個中年人一看我被殷沝媱製住了，立馬嚷嚷起來：“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沒禮貌，你好好說，我肯定會讓的，現在我就不讓了。”
滿車的人開始攻擊我，大意就是說我太麻煩了，這麽多年了都沒有按座位號坐了，就我這個年輕人找麻煩。
而這些對我都無所謂，有所謂的隻有殷沝媱，她也站在了那些人那邊，責怪起我來。
車窗外一聲驚雷，好孤單的感覺。
如果我是一個真男人，我就應該把全車的人都罵一頓，罵他們的不懂規矩，然後灑脫的說一句不願與他們這樣的人同一輛車，太肮髒了，讓人想吐！最後一個轉身下車，寧願被暴雨淋，也不願在車上同呼吸。
可我不是，我擔心，擔心我的衝動會讓這件事變大，變大後讓殷沝媱的父母知道她和我來這個城市，知道我們所做的一切。我隻能低著頭做人。
車在雷雨中疾馳，車窗根本看不見外麵。突然想到麻醉藥的藥效快過去了，那殷沝媱豈不是很痛？不停的朝她那邊看，身邊的人實在被我這不停轉身給弄煩了，抱怨著和殷沝媱換了個位子。
看到殷沝媱做到了我的身邊，心立刻就不那麽焦慮了。但她卻一臉的不開心，還在為剛才的事。
“怎麽樣，還好嘛？”
“嗯，還行！”
“哦！”
“唉，我現在擔心的就是曬在外麵的被子了，這麽大的雨，還不濕了啊，那不要被我媽罵死！”
“沒事的，也許外麵那沒下雨呢！”
殷沝媱沒有說話，也許她覺得我說的可能性不大，但現在肯定也沒有什麽其他辦法了。
看著她的臭臉，我也不想自討沒趣，隻能安靜的看著她。
到站後，殷沝媱一把拉住鄭兮穎就跑下了車，我在後麵緊緊的跟著。現在的我，好像是個累贅，要多多餘就有多多餘！
用身上僅有的錢給殷沝媱付了打車費，就看著她們什麽也沒說就走了。看來對她來說那曬著的被子真的很重要啊！
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那個車上和我起衝突的中年人，怒火一下就上來了，恨不得立刻揍他一頓。不知不覺的就開始跟著他，想看看他究竟去哪，等有機會了，多找點人來好好教育他！
跟著跟著，就失去了興趣，開始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可笑。準備回家的時候，看到了我爸，他今晚還要加班，有個殺人犯在逃，他現在要到處發通緝令。從他那要了點錢，就和他分開了。
準備去超市買點東西回家，之後的一段時間應該都用出來了。可到了超市，滿腦子竟然全是殷沝媱。想著她大出血，身體肯定不行，必須給她買些補品。我也不知道什麽比較好，太貴的我也沒有錢，隻能盡量的買一些阿膠棗。
最普通的也許也是效果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