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曉潮又高長了哈。”她見勢不妙,陪著笑臉說。
曉潮看著她一點都沒有接受她示好的意思,沉聲說:“長高了,是因為長大了。”
“是啊是啊,是長大了,這不都二十多了嗎?對,都成大明星了。外麵這麽熱,看一頭汗,要不去洗個澡吧?”她幹笑著,跟曉潮一臉嚴肅完全不在一個頻道,外人看來倒像是警察叔叔在審一個被抓現形的小偷。
“洗澡?好,一起去。”曉潮拎了她的領口,在電視台工作人員的眾目睽睽之下“押”走。
她不情願也不敢掙紮,隻能乖乖跟著走,生怕這位惹不得的爺牛脾氣發作。
進了曉潮的休息室,她被丟在沙發上。曉潮沉著臉問:“你到底去哪兒了?”
“真的沒去哪兒,就是自己亂逛一下。”她覷著他的臉色,討好地說。
“是我剛剛的舉動讓你不舒服了,對嗎?”曉潮的臉突然垮下來,一臉挫敗又委屈的神情,“我知道你討厭我,五年前就討厭我。要不然也不會把我趕到英國去。我還以為過了五年,你會有一點想我,我錯了,對吧?”
喂,曉潮,你這副小媳婦樣又是怎麽回事?明明是你對我態度惡劣好不好?倒像是我欺負了你。
她心裏有再多不滿,現在也不敢說了。要是曉潮回家再告上一狀,大姐指不定怎麽說她呢!現在大姐偏心的傾向是越來越嚴重了。都離開了五年,明明自己在外麵吃的苦更多,憑什麽大姐就一味的寵著他啊?
“曉潮你誤會了,我沒有不舒服,也沒有討厭你。真的就是在外麵逛逛,透透氣。你沒見我出了那麽多汗嗎?”她語氣輕柔地“哄”著他,“你是我帶大的,就是我的親弟弟,我怎麽會不想你呢?別亂想了,快去洗澡,你聞聞身上都是汗味。”
“很臭嗎?”曉潮皺起眉頭,寬厚的胸膛靠到她眼前,讓她聞。半開的襯衣露出健康而有光澤的皮膚,淡淡的汗水鹹味裏夾雜著曉潮身上特有的味道撲鼻而來,她的臉瞬間熱起來,趕緊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還說不討厭我?”曉潮越來越委屈,抽了抽鼻子,一個快一米九的大小夥已經有快哭出來的前奏。
曉潮小時候不肯洗澡,她經常這樣聞上一鼻子然後拿手扇著鼻子叫他“好臭”,他才帶著惡作劇得逞的歡樂跑去洗。人還是這個人,再做同樣的事情卻讓她覺出完全不同的曖昧味道。被他一埋怨,她有些窘,板起臉來催道:“快去快去,臭死了。”不由分說把曉潮推進浴室。
聽到浴室裏響起的水聲,她的心如臉上的笑意一同沉下去。曉潮,成致國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的那份心思非但沒有忘記,反而更加執著了嗎?可是曉潮在她麵前從來都這麽坦然。無論他說的是真是假,即使是捕風捉影虛驚一場,為了曉潮的將來,自己還是應該跟他保持一定距離。她輕輕出門,小濤正靠在門口,門一開他立刻站直了身子,微笑著用英語問她是不是回去休息。
還沒回到住處,曉潮的電話就打過來,問她為什麽要偷跑。她推說自己累了,要回去休息,曉潮罵了一句“懶豬”,警告她要等自己去接,一起吃飯。她來不及找借口推托就被掛了電話。
回到屋裏,一大束白玫瑰像一把漂亮的傘插在水晶玻璃膽瓶裏,卡片上是熟悉的字跡:“做個好夢,不要太想我。”她捏著這張薄薄的卡片,她輕輕一啐:臉真大!嘴角卻浮起一絲甜甜笑意。
“真漂亮,是誰送的呢?”小濤一反美國人尊重別人隱私的好習慣,湊過頭來瞄了一眼,卻因為沒看到落款而有些失望。
打發小濤出去,她自己也衝了個澡,睡了個飽飽的午覺。曉潮不知什麽時候溜進她房間,坐在椅子上看她睡覺。她一睜眼就看到他雙手托腮,兩隻眼睛一瞬不瞬地瞪著她。她嚇了一跳,忽地坐起,發覺自己隻穿著輕薄的睡衣,連忙拽起被子,讓他出去。曉潮懶懶地說:“幹嘛?你還怕我看啊?”
“是,我們現在不是小孩子,你得學會尊重我的隱私。到門外去等我。”她鄭重其事地說。
曉潮想說什麽,見她不容商量的樣子便舔舔嘴唇咽了回去,悻悻地走出去。
“南方先生,要過來聊聊天嗎?”外門傳來一個帶著哈欠的愉快聲音。
“你怎麽在這兒?”曉潮意外地看到小濤正靠在外間的門邊。小濤聳聳肩:“我是伊汶的助理,工作助理和生活助理。”
“你這個生活助理還兼保安?”曉潮挑挑左眉笑問。
“當然,她原來的助理是女的。”小濤咧開嘴笑了,露出一排白得亮眼的牙齒。
曉潮對這個沾了他的光的小濤斜睨了一眼:“能把你安排在她身邊,你們的老板對她還真是“關照”啊!”
“伊汶現在是我們公司最能賺錢的模特之一。”小濤一臉無辜。
曉泉已經換了衣服走到外屋來找東西,兩人不約而同地轉換了話題,聊起今天的天氣和遊樂場的花車表演。
曉泉臨出門囑咐小濤別忘了四點鍾去開會,曉潮跟在她身後,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我知道你有來曆。”
小濤篤定地笑著朝他們招招手:“玩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