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淪落人9
汪曉泉心裏的委屈被他的一句冷酷的喝斥激發起來,她大聲吼道:“我怎麽?我問你的話你為什麽不回答?你為什麽會來醫院?你聽到常征受傷一點都不驚訝,甚至聽說我陪他看病也不驚訝,因為這些你在來之前就知道!成致國,你虛偽!”他出現在麵前的時候,她就猜到他來之有因……這麽冷的大晚上,誰會無緣無故地到醫院裏來?他找到這裏,一定是得到了消息。可是他卻掩藏得那麽好,就像他是偶爾的找到她一樣。如果沒有疑心,他不會這樣。 “我不虛偽能怎麽樣?難道你跟前男友卿卿我、眉來眼去,還要我這個現任丈夫鞍前馬後、笑臉相迎?我沒那麽大度!”成致國忍不住把心裏的話說出來。在伊雪那兒受了一頓排揎,雖然知道自己有錯,可是當了這麽些年大人物頤指氣使,現在卻被一個小女子一條條數落,心裏自是不受用。接到還情不好意的消息趕到醫院時,他心裏本就有些不快,又被她這麽發作,不快就變成了悶氣。成致國不明白的是,為什麽曉泉會這樣,明明是常征傷害了她,她為什麽還要這麽遠跑來關心他,他這個當丈夫的又被她置於何地?看他對常征的溫柔和對自己的冷淡,讓他心裏不禁越憋越氣。衝口而出的話讓他有些後悔,雖然有這樣那樣的不滿,可是他不相信曉泉跟常征會有什麽曖昧。可是話趕話趕到這裏,也不知怎麽收回。 曉泉心裏一冷,果然,他就是衝著常征來的。果然,他就是懷疑我。 “是,是我逼你虛偽的,我跟他藕斷絲連,舊情難忘,行了嗎?付子莘甩了他,我想和他重修舊好,行了嗎?”汪曉泉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曉泉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明明知道她說的是氣話,成致國的心還是被她的話刺痛了。想到她跟常征曾經的你儂我儂,他的拳頭攥得格格響。 “怎麽了?你為了萬瑜能連婚都不結了,把我一個人扔在那兒被人恥笑,我就不能跟常征深夜約會?”曉泉氣忿忿地說完這一句,心裏暗暗自嘲,汪曉泉,你的心眼兒真的好小,也是心口不一。 “你要是有萬瑜的懂事,我們就不會在這兒吵架!”成致國突然冒出的一句話,讓她心裏暗生的一點後悔和歉意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陣冷風劈頭蓋臉地打來,她狠狠瞪了成致國一眼,飛快地跑出醫院。 深夜的馬路上除了冷漠的路燈光,就是疾厲的風聲,偶而過往的汽車對她這個孤身行走的路人並無一點興趣和同情。跑出很遠,並不見成致國追來,她的眼淚流得更快。 成致國,你真的就這樣讓我走了,真的不在乎我了。 原來,以前的事情,你沒忘,我也忘不了。萬瑜有多好,我在你心裏就有多差勁,是嗎? 朦朧的淚光中幻化出萬瑜美麗大方的笑容,溫柔高貴的眼神,想想她的風度、她的談吐、她的言談舉止處處透著高雅,越發覺得自己事事不如她。這樣一比較,成致國對她念念不忘也是人之常情。怪不得他懷疑我,不相信我,原來在他心裏,我根本就配不上他! 想起昨天他還在耳邊信誓旦旦,甜言蜜語,心裏又悔又氣又是委屈,蹲在地上嗚地哭起來。 “汪小姐?”一輛汽車慢慢停在她身旁,一身西裝的金發男人關切地俯身問,“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