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雲蓮的情
旁側一直沒有說話的雲蓮,心思更不在議事上面,所議的事情,其實跟她也沒多大的關係。她微微低著頭,看似在思考什麼,實際上她的目光一直都在秋絳身上。
秋絳頭疼她心疼,看到蘇逸風能夠這麼光明正大的關心她,她更有些……
雲蓮咬了咬下唇瓣,粉嫩的唇,被這樣一咬,極為誘人。膚白如凝脂,面若桃瓣,色如春水芙蓉。
如此的她,讓人覺得憐惜,但現如今卻是沒人敢再對她動心。
從大殿出來之後,秋絳在蘇逸風的耳朵邊說了什麼,緊接著她幾步追上雲蓮,攔腰一抱,強制性帶走。
蘇逸風看著她們的背影,眼神有些複雜,再此時此刻,他終於是覺得雲蓮哪裡不對勁了。只是他有些不能接受……
他這樣放任秋絳帶著雲蓮單獨去談談,他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但無論對與錯,他都已經放任了。
這方,完全沒有察覺到雲蓮心思的秋絳,帶著她往後山無人的地方飛掠而去。
她才不擔心雲蓮會反抗,因為雲蓮即使反抗也是徒勞的。就算她藏了一手,但如今的她也是今非昔比的。
其實秋絳完全不用擔心,因為雲蓮根本就不會反抗。以前雲蓮只是喜歡和她呆在一起的感覺,現在來說更是貪戀。
她貪戀跟秋絳呆在一起,雖然現在呆在一起,看起來更像是奢望了,但是她並不後悔她所做的一切。
為了秋絳,她甘之如飴。
雲蓮偏頭望著秋絳的側臉,沒有說半句話,彷彿瓷娃娃一樣,一點都不知道反抗。
秋絳帶她飛到了一個懸崖邊的空地上,才停了下來,放開雲蓮。
雲蓮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笑道:「你還是這麼喜歡懸崖邊上,我記得你以前就喜歡在懸崖邊,無論練功、傷心、還是看日出。」
秋絳眸光微閃,嘆了口氣,「是啊,我寄託了太多的情感在懸崖邊上,不知不覺,竟然對它產生了依賴,想談什麼事,或者解決什麼事,一定要在這懸崖邊緣上,才算得上稱心如意。」
「那絳兒今日帶我來這懸崖邊,是談什麼事?或者想解決什麼事?」雲蓮走到她的身邊,同她並肩而立。
秋絳轉頭看她,一字一頓道:「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絳兒是怪我殺了那雙兄弟?」雲蓮語氣溫軟,但心裏面就想被刀子割開了一條口子般難受。
秋絳皺眉,「你殺那對兄弟我不反對,更不會怪你,你要殺他們,我肯定舉雙手雙腳贊成。他們是我的敵人,如果不除了他們,將來他們要殺的,就是我。我不能理解的是你為什麼要用傷害自己的方式,去殺他們?!」
「你,你都知道了?」雲蓮頓時臉色慘白,無力的後退了一步,幾乎不敢看她的眼睛。
「是,我知道了,那天晚上,我聽見你說要幫劉莫宇殺我,我跑到懸崖邊上哭了大半夜。」秋絳扯了扯嘴角,絲毫不猶豫的將這事情揭開。
反正事情做都已經做出來了,她知道了又怎麼樣?不知道了又怎麼樣。
雲蓮瘋狂的搖頭,哭著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她跑過去抓住秋絳的手臂,望著她道:「絳兒,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
秋絳閉了閉眼睛,淚滴落下來,「我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所以那天晚上只是傷心你說的話,並不相信你真的會傷害我。可是蓮蓮,你……你這樣,我心裡邊疼。從小到大,我就只有你一個好姐妹。我是多麼希望你能嫁給自己心愛的人,希望你能幸福。可如今卻變成了這樣,蓮蓮你告訴我,你到底喜歡誰?」
「我……」喜歡你。
雲蓮張了張嘴,可這句話始終沒有辦法說出口。她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捂著臉痛苦的哭泣。
她原以為,她可以對男人有那方面感情的,可是無論她跟鳳無情待在一起多久,心都像靜止的水一樣,平靜無瀾。
後來她看到蘇逸風,平靜的心好不容易起了點波瀾,沒一會兒就又重歸湖底。然而在那個時候,她心心念念思念了好久的秋絳,卻意外的讓她的心填的滿滿的,當時她以為那是普通的姐妹情。
再然後就是宋玉宸,當時她卻是對他有點心動,那個晚上,答應和他遊覽萬象山莊,然而游著游著,她卻再也對他生不起男女之情。
那時候她覺得她的性向似乎有點問題,可她沒在意,始終覺得是她沒有找到對的那個人。
再然後遇到了蕭君白,這回她心動,這感覺居然持續了一天,她以為她正常了,找到了可以愛一生的男人。
可是沒兩天,她的心又平靜無瀾了。
直到秋絳宣布了她和蘇逸風在一起,而且眼裡只看得到蘇逸風時,她的心那一陣陣的抽疼,她才明白,原來她對秋絳的感情,原來早就已經越過了姐妹情,可惜她還傻傻的不知道。
心愛的人已經有愛的人,就算對方再不反對同性之戀,她也不能再對她說出她的心思。
既然她對愛情沒有了寄望,那麼她的清白之軀留來還有什麼用?
所以她會那麼瘋狂,只是她在和別的男人滾上床的時候,心裏面仍舊齷蹉的把對方想成了秋絳。
這是她心底埋藏最深的那點不堪,她不允許被揭穿出來,即使被秋絳誤認為她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她也絕不想因為秋絳是因為她那點不堪而厭惡她的。
她最後的一點尊嚴,愛她的尊嚴,經不起一點踐踏。
秋絳被她哭得最終還是心軟了,蹲下來,將她抱在懷裡,拍著她的背,安慰她,「蓮蓮,沒關係,你對我說不出來,我不勉強你,但是你一定要為自己好好考慮。我有生之年,還是希望你能夠幸福的。」
雲蓮聞言哭得更厲害了,沒有了所愛之人,她那什麼幸福?
可是她不能說,她一句話都不能對她說出口。
她突然覺得自己愛得好不堪,她的愛本來就被世人所不容,她因為怕招非議,更難將心裡的話說給她聽。
她現在還能怎麼辦?她還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