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還不進來,難道是要我請你進來?」


  周清吐了一口氣,踏進了休息室。


  她壓根不想正視裴斯齊,側著臉就把文件遞過去。


  裴斯齊接過文件,目光不善的盯著她:「又不是沒看過,裝什麼良家婦女。」


  她還真沒看過,周清在心裡腹議。


  然後,她的目光淡淡掃了他一眼:「裴總,這份文件比較急,外面還有同事等著呢!」


  裴斯齊自顧自的問她:「好看嗎?」


  周清順了他的意,仔仔細細掃了一遍,不說話,只搖了搖頭。


  捫心自問,裴斯齊的身材的確不錯,畢竟是總裁文里的男主,自有一些天生的優勢。


  穿衣顯瘦,脫衣有料,肌肉線條流暢,他赤/裸著上半身,下身用棉被遮蓋了。


  比這更刺激香艷的場面,她也不是沒見過,周清內心毫無波動。


  看對方似乎真的完全不在意,裴斯齊的臉色更陰沉了。


  長手一伸,周清順著大力撲到柔軟的大床上,第一時間下意識的護住肚子,她抬頭不客氣的罵過去:「你有病啊,腦袋被驢踢了。」


  看她憤怒的表情,裴斯齊不說話,只低低的笑。


  周清掙扎著從床上起來,卻被一隻大力的手臂死死拑住。


  想到剛才趙小小從這裡走出去時的模樣,周清就無法直視身下的這張床,見脫不開身,她下了狠手,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裴斯齊皺了皺眉頭:「不開心?」


  周清懶得搭理他,繼續發狠的咬著。


  「我跟她沒什麼,還沒做到那個地步,你就進來了。」


  嘴裡都是鹹鹹的血腥味,周清鬆了牙。


  看他胳膊血肉模糊,想起現在這具身體肩胛處的傷口,真是一報還一報。


  「你跟趙小小的事情我不關心,你愛怎麼樣怎麼樣,還有,我現在是公司的員工,肚子里還懷著孩子,這樣合適嗎?」


  裴斯齊胳膊一抽,冷冷的笑:「呵,你以為你是什麼,你只不過是我的玩具而已。」


  他唰唰的簽下自己的名字,把文件扔到地上:「拿著文件,給我滾出去。」


  周清忙從床上跳下來,撿起地上的文件,就跟屁股後面有火在燒一樣,急沖沖的離開了。


  望著周清火急火燎逃離的模樣,裴斯齊臉上掛著陰沉的笑。


  很好。


  憑什麼自己每時每刻腦袋裡都是她,她自己倒好,吃得飽睡得好,跟個沒事人似的。


  聽下人說,她每天回到別墅都特、別、開、心。


  她一點都不在意自己,還時時刻刻都擔心著肚子里的孩子。


  既然,她這麼在意這個孩子,如果,這個孩子沒了呢?


  陶桃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到周清出來。


  這時,她看到趙小小衣衫不整的從裡面走出來,眼睛掃了她一眼,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陶桃嘴巴張成了一個「o」字形,很快又想到周清剛進去,肯定親眼目睹了。


  想著,陶桃有點替她擔憂。


  好在周清很快出來了,看她臉色如常,沒有半點異樣。


  她想了想,從口袋裡摸出一塊巧克力遞過去,這是她今天的解饞的小零食。


  從對方眼裡看出心疼,周清接過巧克力,笑著說:「我挺好的,真的,別多想。」


  晚上,回到別墅,周清窩在沙發里玩遊戲,聽見樓下傳來動靜。


  系統的提示音剛過,周清就看到自己的房門被打開,裴斯齊帶著一身寒氣走了進來,把手裡的袋子放到梳妝台上,就大步離開了。


  離酒會還有一星期,這一星期內都不會太平。


  果然,在公司里,趙小小和劉文娟明爭暗鬥,兩人現在已經撕破臉皮了,不過,明顯劉文娟的情商更勝一籌。


  趙小小是柔情如水,扮演紅顏知己的角色。劉文娟則是心思縝密,能力出眾,一方面柔情似水,另一方面也能兼顧事業。


  裴斯齊現在忙得焦頭爛額,唯有劉文娟這朵處事精明幹練的解語花,才能替他解憂。


  這不,都把人領回了別墅。


  周清咽下嘴裡的飯菜,聽見對方喊自己容靈,她有點胃疼。


  裴斯齊幾步走了過來,眯了眯眼:「她在跟你說話,你卻顧著吃飯。容靈,這就是你的家教?」


  「沒事,興許她餓壞了吧!」劉文娟開口替周清解釋,嗓音輕柔婉轉,很是悅耳。


  她話一落,裴斯齊的面色更沉了。


  周清慢悠悠的站起身來:「噢,裴總好,劉主管好,我已經吃完了,就不打擾你們了。」


  目光一掃而過,離開時,周清掃到裴斯齊手裡拿著文件包,他的眉頭緊鎖,眼底還有淡淡的淤青。


  裴斯齊:「站住,誰允許你走了。」


  果然啊,米蟲不是那麼好當的,周清腳步一頓。


  見氣氛略微尷尬,劉文娟的雙手攀上裴斯齊的手臂,婉轉的嗓音說:「裴總,我們一會兒還有要事商量,她在場的話,恐怕不太方便。」


  周清抿嘴笑了笑。


  比起趙小小耀武揚威的炫耀,劉文娟的手段更高明,可以說是含而不露。


  真正的字字珠璣,口腹蜜劍,表面上故作為她開脫,但每句話的意思無不在彰顯兩人關係密切。


  如果是原主,此刻剩下的只有心碎吧!


  又過了一會兒,房門響了。


  劉文娟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剛才喝酒的時候不小心把衣服弄髒了,裴總讓我過來挑一件衣服。」


  別墅里都有單獨的衣帽間,劉文娟卻跑到她房間里選衣服,她的心思不用想,周清也知道。


  她指了指衣櫃:「那個衣櫃里,隨便挑。」


  最後,劉文娟挑了一條很性感的弔帶裙,袒胸露背。


  她回過頭來問周清:「你覺得我穿這個怎麼樣?」


  現在已經是冬天,雖然別墅里很暖和,但是走到外面就不一定了。


  不過,劉文娟身材火辣,該凸的凸,該翹的翹,周清如實說:「你皮膚白皙,穿這條紅裙子很襯你的膚色。」


  劉文娟古怪的看著她:「我以前一直把你當做假想敵,現在才知道我想錯了,我的敵人是我自己,看上的男人,只有自己才能牢牢抓在手裡。」


  「既然這條裙子你不鍾愛,而我又特別喜歡,那我就不客氣的拿走了。」


  劉文娟走了幾步,後面幽幽的傳來周清的聲音:「裙子固然光彩奪目,也要看看適不適合自己的尺寸,或者能不能穿得上。」


  她回頭望著玩遊戲頭也不抬的周清,吐了一口悶氣:「這個世界上,有些人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得到這條裙子。有些人要撞破腦袋才能得到,而我,就是後者。」


  門,哐當一聲關閉了。


  因為晚飯沒吃好,周清去廚房找吃的。


  明姨在廚房裡忙活,周清洗了個蘋果,隨口問了一句,她說是在給裴斯齊煮醒酒湯。


  恰恰這時,她看見裴斯齊出來送劉文娟,她問明姨盛了一碗醒酒湯,就推開了裴斯齊的房門。


  她住的是卧室,裴斯齊的是客房,只有她房間的三分之二,最醒目的是那一張大床,枕頭旁就放著那隻公文包。


  周清從裡面取出一份文件,就聽到系統提示,目標人物正在向她靠近。


  距離二十米……十米、九米……


  三米、兩米……


  她一目十行,飛快將文件放迴文件包,就在這時,吱呀一聲,門被人打開了。


  看她站在自己床前,裴斯齊狐疑:「你來做什麼?」


  周清指了指醒酒湯:「我去廚房找吃的,明姨順便讓我端上來的。那我不打攪你,先回去了。」


  裴斯齊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不生氣?」


  周清諷刺一笑:「我生氣你就不會碰其他女人嗎?答案是不會,所以,我有什麼好生氣的呢?」


  裴斯齊嘆了一口氣:「那就滾吧。」


  門,被周清帶上了。


  裴斯齊突然覺得渾身無力,他走到床沿,整個軀體沉沉的砸進柔軟的席夢思。


  如果……如果她真的開口,也許,他也會考慮,只有她一個女人。


  隆冬了,天空一開始飄飄洒洒著細碎的雪花,不消片刻,就轉為鵝毛大雪。


  一星期後,周清穿上齊膝蓋的小禮服跟著裴斯齊去參加酒會了。


  她穿著平底鞋偷偷的在人群里打量,突然看見一個模樣斯斯文文的人往廁所方向走。


  她看了一眼跟人寒暄的裴斯齊,來不及打招呼,趕急趕忙往廁所方向走去。


  沈良從廁所里走出來,就看見站在男廁前徘徊的女人,他清咳了一聲,側身要走。


  周清一把攔住他:「你是沈良?」


  他點了點頭,狐疑的看向她:「我是,找我有什麼事?」


  原文里,這個人就是裴斯齊的死對手。


  此人能力不錯,也很有才華,為人重諾,只一心為自己過世的父親向裴家復仇,只可惜還是最後敗到裴斯齊手裡。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周清也不拐彎抹角,大大方方的直說:「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幫你搞垮衡山集團,雙方互利怎麼樣?」


  沈良盯著她的眼睛,問:「為什麼?」


  周清苦笑:「你就當我是一個被拋棄的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復那個男人。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不是嗎?」


  沈良沉默了一下,又問:「那麼,你的條件是?」


  周清也不含糊:「讓我自由。」


  沈良愣了一愣。


  周清知道對方一諾千金,也有自己的考量,不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胡亂就應下來。


  「裴斯齊目前在做一個龐大的項目,利潤非常可觀。」


  看到對方眼睛一亮,知道吊起了對方的胃口,周清才接著說:「可我查到衡山集團的資料,發現公司賬目上並沒有足夠流動資金。後面的,即便我不說,你也知道該怎麼辦?」


  沈良笑了笑,面上不顯,心裡忍不住狐疑:她怎麼會知道,自己一定有辦法阻止裴斯齊的貸款?


  達成交易后,兩人相視一笑。


  這一幕,被款款走來的裴斯齊看見,心裡那團嫉妒的火焰一下子燃燒起來。


  她從來沒有對他像這樣露出過真心的笑容,那些敷衍或討好的笑臉都是裝出來的。


  以為他不知道,以為他是傻子嗎?


  裴斯齊怒氣沖沖的走過去,一隻手掌擒住的她的胳膊,同時將人帶到自己懷裡。


  他狠狠的禁錮住周清,對沈良諷刺:「原來沈總不止對我的東西很有興趣,連我的養的菟絲花也不放過。」


  沈良的目光從周清身上,轉到裴斯齊的臉上,緩緩才開口:「裴總,人在做,天在看,總有一天,你會得到報應的。」


  裴斯齊狐疑:「什麼報應?你勾引我的女人,要報應,也該是你。」


  沈良搖了搖頭:「回去好好問問你家老爺子,年輕的時候都幹了些什麼好事,才會落到晚景凄涼的地步。」


  等人走了,裴斯齊才放開她。


  那雙黑漆漆的瞳仁盯著她:「都懷了我的孩子,還想著勾搭別的男人,容靈,你就是這麼下賤的女人?」


  周清眼裡含著水霧:「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裴斯齊,你不過是仗著有一個好的出生罷了,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今天的模樣。」


  她這幅脆弱的小模樣落到他眼裡,裴斯齊的心臟突然揪了一下。


  他從嗓音里發出低沉的笑聲,湊到她耳邊輕語:「下賤的女人,不配擁有我的孩子。」


  周清不知怎的,身體突然打了個哆嗦。


  原來,即便沒有了白月光的參與,到最後,這個孩子還是保不住啊。


  也許,對於作為父親的裴斯齊來說,沒有任何的情感共鳴。


  但是周清不一樣,一個多月的相伴,讓周清多了情感上的羈絆,她決定,留下這個孩子。


  原文里,原主是被裴斯齊親手灌的葯汁墮掉了腹中的胎兒。


  周清在心裡問:「我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可以嗎?」


  系統機械的回答她:「因為這個孩子本來不存在這個世界,如果你想健康的生下這個孩子,需要用到固本丹。否則,你們兩個都會有生命危險。兌換固本丹需要200積分,宿主現在的總積分一共是190。」


  很快,周清想到還有一個支線任務沒完成,正好有10積分。


  沒有任何徵兆,一巴掌拍在他俊逸的側臉上,裴斯齊愣了一愣。


  雖然以前也被她咬過踢過,在他看來,都是一些小打小鬧,他也願意陪她玩玩這套小把戲。


  裴斯齊的臉陰沉得能滴下水來,他沒有言語,只摸出手機打了一串文字發過去。


  周清看他臉色,覺得不太妙。


  裴斯齊讓保鏢把她帶走了,從酒會回來后,聽到身後有人喊他。


  裴斯齊望過去,她穿著輕薄的羽絨服,頭上戴著毛線帽,腳邊還有一個一米多高的雪人。


  昨天的雪還沒有融化,今天又開始飄灑起雪花。寒風挾裹著雪粒打在人臉上,割得皮膚生疼。


  夜色如墨,裴斯齊看不清她的臉,只聽她說:「孩子我會打掉。明天,我想去公司,反正也是最後一天了。」


  這幾天的公事太多,裴斯齊揉了揉眉心:「隨便你。」


  第二天公司,周清幫同事買咖啡,結果等到了下班,都沒有人再見到她。


  裴斯齊和佳人在餐廳共享燭光晚餐,接到明姨的電話時一愣,她來公司這麼多天,自己每天都暗中派人監視著,她幾乎不可能有機會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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