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次出門以後,瞿國公就不讓瞿辰再出門了,瞿辰也順著台階下,一直待在自己院子里。?
他院子里有棵參天大樹,枝丫繁茂,將整個前院都囊括進去。現在入了秋,大樹的樹葉也開始變黃,而後落在地上。
陶小夭每天都會到瞿辰院子里待上兩個時辰,也不管瞿辰理不理她,她就是每日都過來。有時候會帶上點心什麼的,這還是瞿辰前幾次被陶小夭每天盯上兩個時辰后,要求的。
一個大活人,就這般的盯著你看兩個時辰,瞿辰覺得再大的心臟也會覺得瘮得慌。
最近這幾日,陶小夭迷上了踩枯葉,幸好,瞿辰倒對踩枯葉出的聲音沒什麼反感。
現下的枯葉還不多,通常陶小夭一個時辰不到就會將院子里,瞿辰專門吩咐搖下來的枯葉給踩光。
今天暗樁傳來了一些消息,正好瞿辰心情還算不錯,便讓下人搬了把小椅子,坐在屋子口,太陽正迎面曬著,雖有些小熱,但有著內力,也不算難忍。
他就坐在那兒,眯著眼曬著太陽,勾著唇角看陶小夭輕跳在枯葉上,好不活潑的樣子。
將院子東邊的枯葉踩完后,陶小夭從地上撿起那根粗長的召喚棒,小腿快步邁著,跑向瞿辰。
直接撲進瞿辰的懷中,將棒子倚著門放,自己直接歪進瞿辰的懷中,這幾日已經習慣陶小夭歪膩在自己懷中的瞿辰也是習慣性的將陶小夭抱住。
她還是有些蒼白的臉揚起,一雙濡慕的眼看著瞿辰。
「哥哥,今天心情不錯?」陶小夭靠在瞿辰懷中覺得舒服極了。
「恩。」瞿辰帶笑的應了。
陶小夭也不接著問,一雙小手搭在瞿辰的手臂上,感受著太陽與瞿辰帶來的溫暖,閉著眼,說道:「哥哥還是好溫暖哦。」溫暖的讓人不想放手。
陶小夭也開始明白,為什麼世上會有人為了追逐「溫暖」而不顧一切。
「恩。」瞿辰依舊只是一個字。他感受著陶小夭冰涼的體溫。
早在陶小夭進府的第二日,他就知道了,他與陶小夭的一些淵源,包括他們身上有著同一種毒,而自己因體質問題身體倒無大礙,但是陶小夭卻並沒有那樣的外掛,她的手腳一直都是冰冷的,體質也不大如前。
不過瞿辰也明白,序列者是不會那麼容易就死掉得。
瞿辰看著靠著自己懶洋洋的陶小夭小聲在她耳邊說:「楚國國君在渡河邊遇著了一女子,見后一直念念不忘,暗處打聽消息,尋著人後就將那女子迎進了宮。」
見陶小夭睡著的模樣,瞿辰接著說:「那女子是個舞姬,名喚魅姬。國君的寵妃芙蓉妃子與之大鬧一場。」
魅姬,序列四十八,一隻九尾狐妖,擅長魅惑之術,潛力值8o%。
芙蓉,序列十八,潛力值9o%。
魅姬的手段怎敵得了芙蓉,還不到五日,楚國便有傳言,魅姬是禍國妖妃,已經引得楚國國君兩日不上朝。
「只要哥哥。」陶小夭將瞿辰抱得更緊了。
「恩。」瞿辰沒再開口,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當天晚上,瞿花氏便將瞿辰給叫進房中。
香爐上依舊升起裊裊香煙,只是與白日里的香聞起來更淡上不少,味道也更香甜一些。
這次房中拉起了隔紗,瞿辰能看見紗后隱約坐了兩個人,一個是他母親,另一個,瞿辰只覺得眼熟,一時也沒想到是誰。
「母親。」行完禮后,瞿辰便在外屋尋了個地方坐下,等著。
「辰兒來了。」屋內另一個女人開口說話,語氣中對瞿辰是頗為溺寵的。
瞿辰聽著聲音才想起來,另一個人是二伯母:「二伯母安。」
瞿父一代三人,大伯戰死沙場,大伯母為之殉情,不少人為之唏噓不已。
而二伯在第二年同樣戰死沙場,那時二伯也只是同二伯母定下婚姻,二伯去后,二伯母本是能夠改嫁的,但卻一心繫於二伯身上,寧願守寡也要進瞿家,先聖人聞之大為感動,並封二伯母為從四品恭人誥命。
二伯母進了瞿家后,雖得了誥命,就離了京城一直待在宜州。就算瞿辰在宜州待了好幾年,也很少見過這位二伯母,所以當初瞿辰在查看原身記憶時壓根就沒有這位二伯母的記憶。若不是二伯母身負誥命,興許這每年的八月十五也不會進京。
「叨擾這麼久了,我也該走了。」二伯母聲音輕柔,說著便起身。
瞿花氏也知道這二嫂的性子,面上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其實性子硬氣得很,不然當初也不會駁了家族的意見硬是嫁給一個死人,早早就守寡。所以她也不挽留。
「嫂子路上也小心些,讓婆子們把燈燒亮點。」
蜜桔色的紗簾被婆子們撩開,瞿辰忙起身,躬身低頭,就見著一雙繡鞋從離得遠遠的,慢步走遠。
這二伯母什麼都好,就是太守禮了,一直待在小佛堂中不出,不過想想也是,這個世界對寡婦來說,受到的約束太多了。而這個二伯母還是受了誥命的,每一個舉動都是被很多人盯著看。
等到二伯母身邊的婆子丫鬟都走遠后瞿辰才將身子站直了。
原先蜜桔色的紗簾也被丫鬟們撩開,瞿辰走進去,站在母親身前,他不知道母親叫自己來是為著什麼事兒,所以一直等著瞿花氏開口。
「三日後便要進宮赴宴,其中事宜,你爹到時候會同你提,我也不多言。」
說完,瞿花氏端起茶杯,輕碰兩下,小抿一口,優雅的擱下茶杯說道:「每日瞧你同那陶丫頭的相處,不像是沒情的,只是陶丫頭到底是個沒底細的,若你真的喜歡就收進房中,母親也不會說什麼。正好趁著朝拜日的宴會,母親幫你相個正夫人,再將陶丫頭抬成貴妾,可好?」
「母親,兒子待她只當是個妹妹,她也只當兒子是個哥哥而已。」瞿辰頭痛不已,原以為一直沒提,母親當是忘了,卻在這兒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