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序列二十四
輕絡樓的才女,他們自然都知道。聽聞是先聖人執政時的罪臣之女,淪為娼妓。不少人聽說后都唏噓不已。
「在下可聽聞那靖姑娘不好請,還是青竹兄的面子大。」青竹是斐卯的字。
「不敢當,不敢當。」斐卯謙虛中帶著絲得意。
畫舫中的白色紗簾后,小僕已經將靖姑娘的古琴擺好。
靖姑娘也不多言,稍作調音后便開始彈奏。
靖姑娘的琴藝很是不錯,出自大家,配著畫舫中的氣氛頗有幾分意境。再加之靖除了彈琴並不說話,更是讓讀書人覺得舒服多了。
「靖姑娘的琴藝果然高超。」有個才子聽著琴聲,不覺說道。
「這是顏大家所作的『流雲』吧。」又有個才子跟著說道。
一曲彈罷,不少公子才子均鼓掌。靖姑娘起身隔著紗簾朝外福了福,然後就是她清脆又帶著軟糯的聲音傳出。
「靖不才,一曲『流雲』濁耳。,望諸位公子海涵。」
瞿辰覺得這聲音聽著有些耳熟,昨日在輕絡樓見著的女子應該就是她。
「姑娘彈得妙哉。一曲『流雲』,訴雲隨性。不如以『雲』為題賦詩?」坐在斐卯身旁的俊秀男子飲下一杯酒水,提議道。
「顧兄好主意。」斐卯笑著說道。
斐卯口中的「顧兄」是當朝顧丞相的嫡長子,顧琛。在小時曾是與瞿辰、祝元材齊名的天才,隨著年歲日長,更是與祝元材、斐卯、晉息並列為京城四公子。
「然後讓瞿世子幫忙參考參考,如何?」顧琛接著說道。
這個態度有些微妙,像是在為瞿辰解圍,但又像是把瞿辰往人群中推。
「好啊,不如讓我與靖姑娘一起。我可是聽聞靖姑娘是個有名的才女。」瞿辰倒是不在意自己的名聲。
「自甘墮落。」瞿辰仗著自己武功比他們好些,聽到有些讀書人對自己低聲的評價,不過也只是笑笑,不置一詞。
雖心底有微詞,但面上眾人都同意了這個建議。
不久就有小廝出來,抬出幾張小桌,擺好筆墨。
小廝共有八個,全部都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瞿辰看著其中一個小廝的背影,總覺得有些怪異。他側頭,看向斐卿,斐卿也面露幾分疑惑,但也只是一閃而過。斐卿也注意到瞿辰在看他,兩人對視一眼。
那個背挺得比其他小廝直微有僵硬的顧琛前方的小廝有問題。
瞿辰有武功,他能感覺出,那個小廝就腳步而言比其他小廝要笨拙一些,鋪起宣紙來也顯得笨拙,給人一種他很硬的感覺,小廝的右手拇指與食指間還有層繭,而且繭層上還有割過的痕迹。
瞿辰起身,向顧琛方向走去。越走越近,瞿辰便覺得小廝的動作滯了一下,但瞬間又回歸自然。
顧琛起身,端著酒杯,大家都以為瞿辰是走到顧琛身邊感謝顧公子解圍的,但他們發現瞿辰直接從顧琛身邊走過,從那個可疑的小廝手中抽出一張宣紙,拿著筆墨。
被突然抽走手中東西的小廝,條件反射的抬頭,但馬上又低頭下去。不過瞿辰與斐卿皆看到了小廝的樣貌。
瞿辰帶笑,直接撩開不遠的白色紗簾。
「果然是你呀,我剛剛還覺著這聲音聽著耳熟。」瞿辰看著身前蒙著面紗的靖姑娘,赫然就是昨日他在輕絡樓遇著的那位。
「鎮國公世子。」靖姑娘並未驚慌,看著眼前的登徒浪子臉色如常。她朝瞿辰福身。
已經走到瞿辰身邊的斐卿問道:「認識?昨日認識的?」
「那是自然。」瞿辰露出風流的笑容,然後對著靖姑娘說道,「聽聞靖姑娘丹青畫的也不錯,不如為爺畫一幅?」
感覺似乎不妥,瞿辰接著說道:「爺付錢。」
「昨日世子贈釵,靖畫丹青報之。」靖姑娘柔聲說。
「嘖嘖,你好艷福呢。」斐卿附在瞿辰耳邊笑著說。
「那在下就等著姑娘的畫了。」瞿辰笑著退出白色紗簾后,轉身看到一群臉色有些微妙的讀書人,抱拳說道,「既然大家這麼有性質,在下又不懂賦詩,先去船外看看風景,一刻鐘后,自來品詩。」
說完也不理會其他,徑直走出船艙。斐卿自然也跟了出來。
「你有沒覺得你跟拈花一般了。」瞿辰自然知道斐卿跟過來了,不禁打趣道。
斐卿最不想看見,也最不想提起的就是拈花了,現在猛地聽到有些將他與拈花混在一起說,而且還說自己像拈花,他身體抖了一下,很是不解的問道:「你怎麼會有這樣的錯覺。」
「因為你老是跟著我呀。」瞿辰笑道。
「我這哪是跟著你,我這是來瞧瞧序列二十四的。」
序列二十四:「日暮翔知」,男,忍者,精通忍術,武士刀「暗影」,潛力值89%。
就在剛剛那個可疑小廝抬頭時,瞿辰與斐卿均確定,這小廝便是序列二十四的日暮翔知。
不過讓人詫異的是,日暮翔知會忍術,若是他真想刺殺誰,其實是不需要充裝小廝的。
在瞿辰的想法中,忍術就該是想出現時出現,不想出現時別人也發現不了,一般時候都不會去做改什麼身份。
不過現在什麼猜想都沒什麼大用,要見到真人了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瞿辰在趕到船中小廝休息的地方時,日暮翔知正準備逃,卻很容易的被瞿辰同斐卿給攔住。
這讓他們想到,這個世界是不容忍忍術的存在的,就像它不容忍斐卿的天師能力存在一般。所以日暮翔知的忍術被剝奪了,重新練武功的他自然是打不過瞿辰的。
瞿辰對日暮翔知也沒啥惡意,大家都是沖著同一個目標前進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同斐卿也只是問了些問題,便將日暮翔知放走了。
從交談中他們知道了,日暮翔知現在的身份是個武功被廢的暗衛,曾經是聖人的左右手,為聖人做過不少事兒,卻也惹了殺身之禍,被救后便躲在顧府,存在的意義在於行刺聖人。
交談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瞿辰與斐卿一前一後從狹窄的房間中走出。
斐卿頗有些感慨的說道:「與你相比,本以為我的身份有些慘,沒想到還有更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