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葯浴
瞿辰愣愣的站在裡屋門口,時而皺眉時而舒展。王老頭走進走出的也沒能打擾到瞿辰的思考。
待得王老頭一個人將木桶差不多要填滿時,瞿辰的眼中才重新出現了光彩。
瞿辰想通了,手上沾了鮮血又如何,只要莫忘初心,保持本性,問心無愧便還是原來那個自己。
只要問心無愧,照樣可以活得堂堂正正。
想通了后,瞿辰覺得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感覺就像升華了一般。
一旁的王老頭將最後一桶葯汁倒入大木桶中后,看著瞿辰一副宛如脫胎換骨般的樣子,就知道這人想通了。
想通了才好,想通了才能在這條路上走的遠。王老頭是真心為瞿辰感到高興。
「老頭,謝了。」瞿辰露出一個極大的微笑給王老頭。
「不用。」王老頭也回以一個極大的微笑。
瞿辰鼻子微動,他這才發現整個屋子裡都瀰漫著葯香味兒,問道:「老頭,你這是在幹嘛?」
「你自己過來看看。」王老頭沖瞿辰招手,情緒似乎很高。
瞿辰湊近看,發現整個大木桶里的水黑漆漆的,迎面撲來就是一股十分濃烈的葯香。
聞著這股濃烈的葯香味,瞿辰感覺到全身的疼痛在加劇。手倚著木桶邊緣,咳得將整個人都蜷了起來。捂著嘴的手心中沾滿了血,有些血還從指縫中流出,順著瞿辰蒼白的手流下。
「你……」王老頭一臉擔憂的快步走到瞿辰身旁,想要扶一下劇烈咳嗽的瞿辰,卻被瞿辰擺手拒絕了。
「咳,不用管我。」瞿辰用手背擦掉嘴邊的血,一臉不在意的說道,「我,遲早,咳咳,都是要習慣的。」
王老頭能看出瞿辰的堅持,只是輕嘆口氣,轉身出去。
王老頭出去后,瞿辰又開始蜷著身體咳血,抓住木桶邊緣的左手,泛起青筋,淺淺的指甲在木桶上劃出不少痕迹出來。
待得瞿辰重新走出來時,王老頭已經在客廳包好了幾大袋的藥包了。
「適應好了?」王老頭看著臉色有些蒼白但看起來還算精神的瞿辰,停下手中的事兒,問道。
「恩。」瞿辰還是有些咳嗽,但卻沒有先前咳血那樣厲害。
「那就脫了衣服,直接進木桶里。」王老頭站起身,走到瞿辰身邊,然後徑直走進裡屋。
瞿辰也跟著走進裡屋,問道:「葯浴?」
「恩。」王老頭頓了下,然後說道,「這葯浴本正是剛引氣的人打基礎的靈藥,但剛剛看見你這樣子,我也拿不準這葯浴對你是好還是壞。」
「還是你自己選擇,不過我建議你試試。」王老頭背著手,他突然改變主意了,他想再給瞿辰一個選擇的機會,放棄實力得到相對健康的身體,還是擁有實力維持著病體。
「我想試試。」瞿辰低頭看著木桶中黑色的葯汁,將食指放進葯汁中攪和了一下,低著頭說。
「那就進去吧。」王老頭說完便轉身出去,將空間留給瞿辰。
瞿辰脫掉風衣,裡面是一件白T,整個人都很瘦,長期待在室內,讓他的皮膚變得格外白皙。
他將腳伸進去,水溫正好,然後慢慢將整個人沒入葯汁中。
「感覺怎麼樣?」王老頭端著一碗葯湯走進來,問道。
「挺暖和的。」瞿辰輕咳兩三下后說道,抬眼,看見王老頭端著一碗東西進來,問道,「那是什麼?」
王老頭將葯湯送到瞿辰眼前,輕聲說:「這是藥引。喝了他。」
瞿辰也不猶豫,將泡在葯汁中的手伸出,捧著葯湯,一口喝進去。
苦死了,瞿辰很慶幸自己是一口悶,如果要第二次喝,那麼……他還是閉著眼喝,為了實力,這些苦算什麼!
葯湯剛全部入口,瞿辰又開始咳嗽起來。然後他感覺整個人好熱,就像在燃燒一般。
身體的燃燒只持續了兩三秒,接著就是如潮水般襲來的疼痛感,瞿辰咬緊牙關,雙手伸出葯汁液面,想要搭在水桶邊緣,卻被王老頭給打下去。
「只有四肢全部都在葯汁中才能達到預期效果。」王老頭皺著眉看著瞿辰痛苦的樣子,接著說道,「這葯能通竅,讓人引氣的速度加快,更能夠拓寬經脈,打下夯實的基礎。第一次是痛苦了些,但回報卻是值得的。」
緊閉雙眼的瞿辰似乎聽進去王老頭的話了,雙手也沒再伸出來,但也沒握成拳。他感覺自己的四肢中心像被扯開了一個大口,無數的氣流不斷的進入其中。那些氣流不斷的在瞿辰體內亂撞。
疼,疼的快要死掉了。瞿辰覺得自己快要被體內的那股氣流給撕扯成肉片了,疼痛來得太快太猛,瞿辰已經開始神志恍惚起來。
「保持清明,守心,走經。」瞿辰的耳邊傳來王老頭的聲音,將他原本已經潰散的神志又招聚起來。
按著王老頭的話,瞿辰盤坐好,將體內的氣流拖進指寂的走經路線中。
原本亂撞的氣流被分出一大半進入經脈中,狂躁的氣第一次沖刷便將瞿辰的經脈拓寬了一倍。剩餘在經脈外的氣流,向四處分散,絕大部分進入竅中,不斷的沖刷竅口的那層柔韌而堅固的薄膜。
雖疼痛不減,但瞿辰將所有心神都放在運氣走經上,倒覺得比剛剛要好上不少。
氣流狂暴,僅僅只一個大周天,瞿辰就走了半個小時。在這半小時中,他體內的竅也衝破了兩個,同時也讓他慢慢適應了體內的疼痛感。
一個大周天后,再繼續第二個大周天時,瞿辰明顯感覺熟練多了。第二大周天他只用了第一個大周天時間的一半。
第三次大周天時,瞿辰卻發現了一絲不尋常的地方!他本被拓寬的經脈又縮水了,強大的自愈能力將經脈上的所有傷口都撫平,就連剛被衝破的三個竅的膜也重新長了起來!
原本已經減緩的疼痛感,又如同潮水般襲來。瞿辰此刻心中只有一個想法,老天,你TM的玩我!
夜幕降臨,葯浴中的水已經冷卻下來,與原本黑漆漆的葯汁比起來,現在葯汁的顏色明顯淡了很多。
瞿辰依舊緊閉著雙眼,但表情平靜,呼吸沉穩,臉色也看起來要紅潤多了,就像睡著了一般。
王老頭的屋外,吳銘敲了兩下門,然後大聲說道:「大人,已經七點四十了。八點如樓,有會。」
沒過多久,屋裡傳來王老頭的聲音:「如果不去會如何?」
牽扯到混亂之街的事兒,吳銘也不清楚該不該說,思考了一會兒,才回復道:「所有街主,圍攻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