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黎明之前（一）
「為什麼不趁機攻擊我？」維傑握緊手中的長劍，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盯著眼前的敵人。
剛剛，在聽到埃文的聲音之後，掃視了一眼就下意識動起來，將地上的哈倫的另一把長劍擲去的行為，在一對一的情況之下完全就是魯莽而愚蠢的行為。但是，沒有趁這個機會出手。奎澤到底在想什麼？明明才偷襲了洛耶，為什麼這一次不像那時一樣，趁機偷襲我呢？
「啊啊啊，你這個小子真的好煩人啊！所以我不是說了我准許你和我進行一對一的較量嗎？是戰士之間的，堂堂正正的較量啊！混蛋！不過……」
「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令維傑無暇思考話語之中與他之前的行為有些無法理解的矛盾，奎澤反手持刀，「唰」地蹬地衝上。
彎刀的突刺，不，反手的話，突刺將會是十分難做到的動作？
無暇思考別的，大腦瞬間轉換了模式。
眼前是似乎瞬間變慢了的，奎澤反手將彎刀橫在胸前，令刀刃指向自己的突刺。那果然還是突刺，只是這樣的動作，完全就沒有突刺的意義不是嗎？
長劍水平擺在身前，維傑甚至沒有作出其它任何多餘的動作就阻擋住了奎澤的攻勢。
在此時的維傑看來，那是毫無意義的攻擊，突刺的意義本就在於利用短時間內爆發的速度接近對手打出令人措手不及的攻擊，而武器的長度在這一點上十分重要。雖然不明白為何奎澤會左手反手持刀，但是自己這一邊可是在兵器上就有著巨大的優勢啊，奎澤的動作更令雙方之間兵刃長短的差距增大了不是嗎？
不過很明顯，這次攻擊不過是試探，他會變招。
他的動作，在自己眼中的速度變慢了。這種情況之前也有，明明上一次交手還是很難看清的動作，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戰鬥后就慢慢變得能夠看清了……並不是錯覺，也不是敵人變弱了，而是自己變強的緣故。
而再次對戰奎澤的感覺是，這種前後的差距尤為明顯。
——自己變強的尤為明顯？不，是因為原本奎澤對我來說就不是個太難戰勝的敵人吧。
我的力量與潛能，只要相信就好了吧？
「鐺！」金屬的撞擊聲從耳邊傳來，面對身子偏向自己左側，持刀的左臂霍然彈出的奎澤的一擊，維傑只是稍稍收回了長劍，便以下劍刃擋住了彎刀。
感覺力度也變輕了？不對，自己明明沒有和奎澤比拼過力量，所以為何會這麼覺得？
奎澤的身影在左側移動，做出了騰空的假動作之後，身子繞過一圈，將彎刀刺向維傑身後。
感覺得到他的動向，奇怪，明明之後的動作眼睛沒有看到，但是為什麼……
能夠察覺到他的動作？
「嘿！」轉身的同時將長劍從前直揮到身後，動作之快令維傑自己都有些無法相信，很輕，身子很輕，輕鬆的輕。揮下的長劍在奎澤的彎刀刺中自己之前就從上而下將其重重壓在了地上。
為何會如此輕鬆？
剛才被藥物的力量所影響的自己，令暴走的情緒主導了身體的動作所展現出來的是超乎想象的力量，而那時，自己的理智並未消失，而是似乎在以一種旁觀者的視角，看著眼前的自己所做的一切。這樣說是否有些奇怪？但是那確實如此。雖然只是看到，那藉助藥物所達到的境界畢竟不可長久，但是，那是確實，確實的由我的身體所達到的境界。
我還記得，身體還記得。
——可以做到。
無視了奎澤的揮拳，維傑做出了相同的動作。后發而先至，身子騰躍半空，右手長劍壓住奎澤彎刀的同時，左手成拳狠狠轟中奎澤的眼角，「砰」地將其打飛。
不是結束，視野中出現了一些模糊的軌跡，那是奎澤可能會進行反擊的幾個方向。
——幾種可能性。
只是無論哪種，自己都有信心可以輕鬆接下，然後，反過來將其擊敗，擊潰！動作可以輕鬆看清，身體跟上絲毫不費力，甚至於，連其之後的動作都可以預測。
自己還有什麼理由能夠失敗？
「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交出解藥。」
「解藥？那是什麼？你不會天真地以為我奎澤的毒會有……」武器脫手，身子飛出的奎澤還未能調整好重心，維傑的劍影就已到了面前。
自上而下的斬擊，明明只是這樣簡單的套路，但卻令奎澤感覺避無可避。
糟糕！這小子不知為何實力竟變得如此強悍，眼見長劍將要刺穿自己的身體……那又如何？戰侯公會的傭兵何時會怕死的？只是……稍稍有些遺憾。
未能將強敵擊敗，這是作為戰士的遺憾。
未能眼見任務完成，這是作為傭兵的遺憾。
「可惜……」奎澤的眼中閃過一道亮光，下一刻，這名傭兵卻突然怔住。
「再給你一次機會，解藥在哪？」維傑，少年的長劍就那樣停在了奎澤面前，並未如傭兵想象的那樣將自己斬為兩段，而是如此，平靜地說道。
「你是在侮辱我嗎！」奎澤突然爆發出的怒火令維傑出乎意料，眼前不由得一愣，傭兵則趁此機會突然矮身，卻不去進攻維傑，因為少年在他做出動作的同時就做出了收劍防禦的動作。就勢一個前滾翻，奎澤選擇的是先取回他的武器。
然而，維傑的反應實在太快，而他並沒有選擇趁機攻擊。當奎澤將置於地上的短刀拾起，剛一起身時，維傑的長劍便又從身後搭在了他的肩上。
「解藥在哪？」還是那一句話。
「你這個混小子！」回答維傑的仍是奎澤的痛罵，屈腿旋身，他的彎刀如毒蛇般攻入維傑長劍範圍的空隙之中。
得手了！
就在奎澤暗自得意的時候，左側傳來的凌厲風聲令他心下一驚，然而他根本來不及防禦，就在這極短的時間內，維傑已經鬆開了握劍的手，右腿尚有餘裕後退蹬地，「唰」的一聲踢出。
「砰！」奎澤又一次被擊飛出去，這一次，狼狽的他在空中「哇」地吐出一口血，同時全身上下之前被擊中的地方在同一時刻傳來劇痛。
這個混蛋！我竟然……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心中的一口怨氣仍然無法消去，而只是這一點使得奎澤在劇痛下仍然穩住了身形，然而，就在身子剛剛落地，尚不及舉起武器的同時，維傑的長劍就又已經盯上了他的喉嚨。
松劍，蓄力，踢腿，收腿，接劍，前沖，出劍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現在維傑所展現出的實力毫無疑問是壓倒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