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風暴前夕（上）
「為圖財害命而殺，這是三流；為情誼道理而殺，這是二流。干殺人這個勾當的本沒必要知曉太多東西，不過，我還是希望諸位能明了到底什麼才是第一流的殺戮。問題的答案就在諸位自己的心中、血液中、靈魂中，那麼，問題來了：諸位，當親手掠奪走他人性命的時候，你們，會從骨子裡感受到難以言明的快樂嗎？」
——魔法學園排名第十七位，「藏青」奈哲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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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第一天隨著燥熱氣息的徹底消逝如其而至了，清爽而乾淨的空氣再度爬上索瑟韋爾大陸的地表，令每個人的精神面貌都煥然一新。
「祈願石之月」，名字在十二月份中顯得格格不入的六月也如其他的每一個月那般有著自己的典型特徵，那就是：不同於光元素的無數光點會在白晝之中自地表下飄起，並且攀升至高空，並在夜晚里緩緩落下，與十二月中最明亮的月光構成一幅美麗夢幻的畫卷。
除此之外，在持續時間有六十六天的六月中，祝福魔法和神聖術的施展效果要遠較平時要好。
「卡蘿！魔力還跟得上嗎？再支持一下！『領主』的魔力應該快到極限了！」
此刻正是午夜時分，天空中點綴的無數幽光紛紛降下，將原本幽深昏暗的森林映得恍如白晝。正是託了這奇異現象的福，衛斯理一行人才不用再耗費魔力維持夜間戰鬥必須準備的光源。
剛剛那串稍顯急促，但又有條不紊的聲音正是出自衛斯理口中，自從上次在平原區托特洛伊和西蒙等人的幫助而保下一命后，包括衛斯理在內的一行四人小隊便愈加奮發圖強起來，修鍊自然也變得更加刻苦。
而讓人沒想到的則是，原本驕縱傲慢的富家公子卡姆伊也加入了這個每日每夜進行戰鬥與訓練的行列之中。要知道，原來的他可是對「訓練」二字嗤之以鼻的，先前的幾任「家庭教師」正是這樣被他氣跑的。
這幾年來，能夠忍受得了卡姆伊少爺這惡劣脾性的人也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現任的魔法老師，出身於共和國四大魔法家族之一霍伍德家族的多洛莉絲·霍伍德，在這位與其說是脾氣好，不如說是「腦子裡缺少某種東西」的女老師的教授下，卡姆伊這才多少學會了幾招魔法，而心高氣傲的他立馬就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的「雄圖壯志」，辭別了家人而前往魔法學園了。
說句題外話，這位多少有些冒失，思路十分奇異的女魔法師多洛莉絲完全是以近似「被放逐」的方式來到卡姆伊的身邊，被他所收留從而成為其教師的。
進一步說，她教授弟子的能力基本等於零。
無論如何，卡姆伊能夠做出改變，這一點無論是對他自己還是對於他身邊的人而言都是十分值得慶幸的。一者，這位富家少年終於能夠正視自己，讓自己積極地腳踏實體前行，無論是新型還是實力都有了明顯的突破，另一者，從小就被他使喚來使喚去的衛斯理和平日里身為「侍女」，戰鬥時還要作為「護衛」的卡蘿和哈莉也多少能夠輕鬆些了。
這位卡姆伊少爺從前可是個能闖禍的主，為此，衛斯理等人沒少給他收拾「爛攤子」。
不過，畢竟已經是「從前」的事情了。
「沒問題！只要沒人受到重傷需要立刻治療，我這邊單是維持『削弱結界』的話還能支撐十分鐘！」
在隊伍的最後，躲藏到敵人的攻擊無法觸及區域的祝福法師卡蘿從樹后探出頭來，向著前方一邊奮戰還要一邊負責指揮的衛斯理大聲喊道。
她是那種典型的鄉村女孩形象，除了手中持拿的不是鋤頭而是金屬法杖之外，卡蘿與共和國境內隨處可見的鄉下少女並無什麼分別，都是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閃爍的眼神彷彿不畏懼任何事。她那皮膚並不光潔的臉上長有三兩團稀疏的雀斑，整張臉笑起來則是甜甜的，似乎未經世事一般。
「很好！」側身將將躲過了飛速襲來，宛若長槍一般的赤紅色藤蔓，將總是要莫名發散的思緒收束固定在「如何取勝」這一點上的衛斯理手中閃亮的長劍輕划，瞬間以一道半月形的火焰還以顏色，「哈莉！老樣子，再衝鋒一次，吸引它的注意力！」
衛斯理手中的長劍並不是尋常的兵器，而是被施加了「長效附魔」的「魔法道具」，剛才那半月形的火焰正是這把劍上附帶的魔法。
——換做以前，卡姆伊才不會給自己的「部下」裝備這種「好東西」呢！那傢伙，什麼都要自己獨享，從小就是這樣。而現在……
一股融融暖意流遍全身，不再多想的衛斯理注意到了前方一手持劍、一手持盾的「重裝戰士」哈莉已然一如往常一樣沉默地沖了上去，於是，在緊張的戰鬥中不自覺地露出了微笑的瘦弱青年隨即便將目光投向了卡姆伊那邊。
相比於性格歡脫，換做是從前也經常會無視「身份差異」而積極活躍著隊伍氣氛，經常開玩笑氣得卡姆伊大發雷霆的卡蘿，哈莉則是顯得十分少言寡語，經常會在集體交談中被遺忘了尚有其存在的那一個。
——但是，哈莉也是最為可靠的那一個。
在這隻四人隊伍之中，哈莉的年齡要比其餘三人大上一些，而在衛斯理的記憶之中，當他和卡姆伊年紀尚小，經常做出一些惡作劇而遭到長輩責罵——被罵的人往往只有他自己——的時候，會站出來為他說情的人正是平日里除了打招呼之外便很難聽到起聊些其他內容的哈莉。
可以說，哈莉正是默默守護著這些小輩慢慢長大的那一個。
而在戰鬥層面上，似乎從小就經受過戰鬥訓練，也曾擔任過卡姆伊父親「護衛」的哈莉有著眾人之中最為優秀的身體素質和警覺性，她總是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危險到來的跡象，並且率先以那並不高大的身體作為盾保護身後同伴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