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終結與開始（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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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呀，我就知道最後肯定是這樣的進展！沒戲看了，散了散了，都散了吧！」
不知是誰先喊了那麼一句，隨即，剛剛還人聲鼎沸，卻在情勢急轉直下后變得鴉雀無聲的圍觀群眾們立時便散去了，該工作的工作，該趕路的趕路，一切又變得有條不紊起來。
西蒙與海卡爾，這兩人之間總會產生各種令人爆笑錯愕的橋段，而且並不分時間場合，哪怕是在激烈的戰鬥之中，女魔法師也總會想盡辦法嘲弄頭腦多少有些直率的戰士，在令後者惱羞成怒之後又以十分奇怪的方式終結掉看似水火不容的爭鬥。
「大概，這就是戀愛吧。」
某人曾經如此概括過這兩人間的關係。
「這……你……唉，該怎麼說呢，算啦……」
無論多少次也沒辦法適應海卡爾的「反轉攻勢」，只得任由對方將自己的拳頭當做是玩具般觸碰輕撫，屠龍者此刻的臉色有些複雜，大概是在感慨對方的小孩子心性吧。
關於海卡爾的情況，尤其是她對於自己的態度，這一點西蒙其實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的才對，但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他卻沒有辦法給她一個明確的回應。
——所以才會一直都是「這樣」。
「呼……不過，幸好沒有鬧得太大，要是造成了破壞必須要賠償的話就又要集體去吃那難吃得要死的料理了，整整一個星期啊！真虧基諾和沙度能夠吃得下去！嘔——」
光是想起那種味道就讓西蒙快要嘔吐出來了，而他面前的海卡爾也放開了戰士的手，並沖他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似是感同身受。
不只是對於他倆，那家「飯館」的料理對於每一個不小心踏入其中的顧客而言都是噩夢，那種難以言說的獨特味道恐怕只有味覺缺失的人才能品出一二吧？
的確，魔法學園裡也總會有像這樣「完全搞不懂為什麼會存在」的店面，而這是否也是出自魔法學院創立者，「校長先生」的安排就不得而知了。
「嗯，必須得去找點東西來安撫一下自己的胃……等等！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用收回的手掌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很快就驅散了面上陰霾的西蒙忽然間意識到自己在被海卡爾「戲耍」之前本來還是要「找某人的麻煩」的。
然而，無論是那名招搖的富商還是那年輕的保鏢，不知何時，兩人全都消失了蹤影。
「笨蛋西蒙，人家早就走啦！不走難道還留在這看戲嗎？等著被你這個愣頭青打得滿頭包？嘿嘿，不過沒了鎧甲和劍，你還真不見得打得過那個少年呢。」
「什麼時候？我怎麼沒注意到？還有，我怎麼可能打不贏他？哈哈哈哈……」
左顧右盼一番之後並沒有發現那兩人的身影，不由得撓了撓頭的西蒙轉眼又聽得海卡爾輕笑的「挑釁」，不過，這一次屠龍者並沒有朝這名總是「拖後腿」的隊友繼續發泄他的怒火，而是意外地又一次大笑起來。
「唉，又在傻笑了……」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同樣也是難得沒有作平日里慣常打扮的海卡爾閃亮的瞳孔里閃過一絲憐憫，而後，她忽然想到了什麼，隨即便問道，「話說回來，你剛才是為什麼要笑的來著？」
「為什麼要笑？連這麼明顯的事都看不出來……看起來你還必須得多學習一個。」
隨手撥弄了兩下額前的頭髮，好不容易抓到了對方一處值得嘲諷地方的西蒙撇著嘴，盡情地鄙視了海卡爾一番。
然後，對方竟然沒有什麼反應這點則讓他頗為沒趣兒。脫掉了盔甲之後倒是顯得並沒有那般健碩的男人抬起頭，張開手，讓自己的目光在手掌的庇護之下遠望天穹，那裡正是正午的太陽。
「你看啊，海卡爾，像我這樣的人，就算是脫掉了盔甲，丟掉了武器，別人也還是能看出我是個『戰士』，對吧？」
「話是……那麼說，但這和你傻笑有什麼關係？」
以餘光瞥到了女魔法師好奇的臉色，卻因為那純真的面孔而令自己突感有些燥熱的西蒙原先狠狠地別過臉去。但他終究還是沒有這麼做，而是以幾個深呼吸作為調整，讓自己的心態逐漸放得緩和。
漸漸地，心靈放空了，眼中只剩下一片虛無了，西蒙彷彿已經進入了修鍊時全然忘我的狀態。
但他的思路卻絲毫沒有被中斷的跡象。
「同樣，像你這樣的，就算脫掉了那身厚實的法師袍，摘掉了那頂大得過分的帽子，人們也依然能夠看出來你是一名法師。」
「誒嘿，這句話是……承認我了嘛？好感動喲！」
將西蒙難得沒有加上譏諷的話語當成了對自己的認可，海卡爾羞怯地將雙手背負在身後喃喃念道。
在別人眼中，女魔法師總是被當做西蒙小隊中「拖後腿」的那一個。雖然海卡爾知道自己的同伴們並不會在意這一點，但是，她也明白自己的「弱小」是事實。
「終於……你終於承認我是你的『妻子』了！」
「……」
「啊誒？這裡竟然不吐槽？不像你哦！」
「這種事情怎樣都好……我要繼續說了哦。」
開口便是令海卡爾，甚至是令自己也感到詫異的話語，反思之後，西蒙終於發現自己對「這件事」似乎真的十分重視。
——那個少年，他……
「那個少年，一看就是名『殺手』、『刺客』，不，是手中沾滿了無數人鮮血的『惡魔』。」
戰士有戰士的氣質，法師有法師的格調，而刺客，也有專屬於他的習慣。
回想起來，少年身上那種「只針對一人」的銳利殺意到現在還令西蒙感到太陽穴一陣刺痛。
「對喔，所以我才會在沒感受到他魔力的狀況下就下意識地覺得他很厲害……不對，所以你為什麼笑？就因為他是個刺客？」
「你沒發現問題所在，海卡爾。那個男人……不覺得很諷刺嗎？」
「哈？」
「將以『奪人性命』為業的『刺客』當做是『保護周全』的『護衛』……這種事情，不覺得太過滑稽了嗎？」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