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特洛伊最長的一天·暗影（一）
「萬物起源於暗影、嬗變於烈火、終結於光明。」
——記載於「月之大神殿」內的某塊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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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三個人的氣息變了……見過……我，很討厭……」
雖然對一番鏖戰中突然出現的「友好交流」感覺到了疑惑，但此刻，更讓特洛伊必須要皺起眉頭，宣洩出不快的狀況則是賴安、布蘭特以及那位不知曉其姓名的黑衣人身上突兀出現了令少年感受到「熟悉」——「熟悉的厭惡感」的氣息。
「那是什麼？」
「感覺變了？」
「魔力似乎變強了，是什麼『殺手鐧』之類的東西？」
「不不，不是魔力增強的問題吧？這種感覺很不妙呀，有種我那個啰嗦的老娘逼近的感覺，你們不這樣覺得嗎？」
似乎是想要活躍起氣氛的話語卻並未如同往常那般引發哄堂大笑，整個訓練場中的氣氛彷彿在一瞬間就發生了劇變，變得低沉而壓抑。
毫無疑問，能夠感受到這種「異常」的人絕不止特洛伊一個，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由「挑戰者三人組」身上所散發出詭譎氣息，只是他們卻無法說清那到底是什麼。
「斯達迪里……」
在對於挑戰者那方的諸多猜測之中，唯有一人的關注方向與眾人不太相同。同樣意識到戰況立刻就要驟變，雖是知曉自己單方面追隨的那個男人實力到底強大到何種地步，但不自覺上前一步的狄麗雅還是本能地為他感到了擔憂。
而他人當然不會知道的內容則是，狄麗雅表現出憂慮的原因並非是她害怕斯達迪里會因為「敵人」身上的突然變化而落敗或是受到嚴重的傷害，而是——
——如果敵人變得棘手，那他是否會為了追求勝利或是自保而不得不「展露出真正的實力」，也就是使用「那個」呢？若是用了「那個」的話……你恐怕就無法再過現在這樣平穩而安定的生活了啊……
「怪我，都怪我……」
在他人面前總是一副強悍洒脫模樣的狄麗雅偶爾也會展露出身為女性的那副纖弱模樣，口中呢喃著自責的話語，在她看來，若是自己不先行走出酒館，而是在斯達迪里又遭遇這種莫名挑戰的時候第一時間站出來嚴詞制止，那麼這一切也就不會發生了。
想來也有些奇怪，為何以往時候都會做出一番解釋說明的斯達迪里這一次並沒有做過多解釋，而是相當乾脆地接受了對方的挑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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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你逼我的！哈……哈哈哈哈！」
發出了如同文學作品中那般「標誌性」的「反派笑聲」，面相本就兇惡的賴安那負傷反添悍勇的眼神之中又多出了幾分癲狂。
「噗！」
狂笑聲中，原林間大盜赫然將深深刺入肩頭的匕首猛地拔出，令人驚愕的則是那深可見骨的傷口之中竟然並未有血液流動，時間彷彿靜止，再次流動時，與其一同從傷口中流出的東西卻是令人直觀感受到「恐懼」的黑暗。
漆黑的魔法元素，絕對不該出現在人體內的東西。
「哈……哈啊……這可都是，都是你自找的！」
漆黑元素自肩頭、以及身上的數道傷口之中大量地湧出，轉瞬間竟已將賴安的整個身子都包裹在了裡面，而原本站在他身邊的兩名「同伴」則早已遠遠地退了開去。
壓力，以及殺氣，不只是單純的視覺氣勢，漆黑的元素之上還攜帶有超乎想象的，飽含「惡意」的魔力，足以令常人在其面前產生退縮之意的魔力。
而他卻完全不為所動。
「這就是你，你們幾個向『學園最強』發起挑戰的籌碼？」
直面鋪天蓋地襲來並且愈演愈烈的刻骨殺意，不但沒有分毫退縮，更是向前一步，眼神中流露鄙夷的斯達迪里冷淡地訴說著輕漠的話語。
——不過如此。
左臂橫展，左手微張，數量多到令整個訓練場都為之映紅的火焰元素以此為中心整齊地排列出了層層疊疊的圓。
——不過只有如此。太遠了，相距太遙遠了。
屈膝沉身，右手再一次握上並不精緻的劍柄，現在或許正是值得它現身的時候了。一派寂寥肅殺之中，隱藏在樸實劍鞘之中的長劍赫然露出一截，劍刃竟是純正的鮮紅顏色。
——明明都是同樣的東西，但你們與「他」之間的差距實在太遙遠了。
「令人絕望。」
他忽然輕輕吐出了這樣不知是否與之前的話語尚有聯繫的四個字。
下一秒，背後絕不輕易現世的單鋒長劍冷然出鞘，與此同時，已被似乎仍在不斷「增殖」的漆黑元素徹底吞噬成「漆黑人形」的賴安口中也發出了令人驚懼的吼聲，吼聲猶在，人已在原地憑空消失。
那並非是消失，只是速度快到肉眼難以捕捉而已。短暫「修養」之後，第二輪的戰鬥就此開始，然而無論是參與者還是圍觀者的心態都已經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這一切都是「它」——「暗影」所帶來的。
特洛伊知道那東西的名字，「暗影」。比起上次在半島聽聞這兩個字的時候，彷彿在久遠之前就已經銘刻在記憶之中的詞語忽然喚醒了少年更多的記憶。
「他身上的『那股魔力』如同要響應場上的東西一樣突然增強了。」
思維海洋中靈光閃動，在特洛伊的身邊，「神之子」因為他眼中「野火」身上的突兀變化而變換了表情。
可惜的是沒人能夠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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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後天訓練出的感知能力，被當做是先天的「禮物」而賜予人類中某些幸運兒的魔力感知能力雖然叫法上相同，但卻往往要比後天形成的能力優秀上許多。
那麼，人類所能具備的最強魔力感知能力會有何種程度？擁有這樣能力的人又會是怎樣的「天選之子」呢？
「哎呀，果然是有幾位不那麼受歡迎的客人闖入了這裡呢。」
置身於整個學園之都的「最高處」，端坐在陰影中已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女子隨口發出的聲音就令人彷彿置身於比輕風吹拂更加舒適，比棉花包覆更為綿軟的幻境之中，她的話語就如同魔法一般。
事實上，如果你對上面的問題有所好奇的話，那麼，由之引發的全部疑惑都可以在見到「她」之後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