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不必再辛苦表演了
很快,風嘉祺府裏的馬車到了沈府,或者說,他的人一直沒離開過,隨時在門外候著。
沈聽雨早早的等在了外麵,他凝視著我:“要走了?”
風嘉祺攥緊我的手,擋在我麵前。
我扭頭看向風嘉祺:“殿下,你弄疼奴才了。”
風嘉祺稍微卸了點力道,但仍然沒有把手鬆開。
我將目光重新移向沈聽雨,衝他微微拱了拱手:“多謝沈公子這些時日的照料。”
沈聽雨苦笑了一下,微微歎了口氣:“之前所說,不過是我的氣話,你什麽時候想來……沈府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風嘉祺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難看下來,他搶在我話頭前道:“他不會再來了。”
說著,唯恐我被人搶走一般,趕緊將我塞進了馬車裏。
明明身上還燙得嚇人,但力氣仍舊大得驚人。
馬夫技術很好,馬車裏麵布置得也很舒服,基本沒什麽顛簸,風嘉祺扭頭看向我,嘴角微微翹起,怎麽也壓不下去,就像剛剛打贏了一場仗一般。
他輕輕的靠在我的肩上,迷迷糊糊道:“讓本殿下睡一會。”
回到宮中,他還未醒來,我便端坐著,任他繼續靠在我肩膀上睡,沒有將他叫醒。
半晌,他才醒來,迷迷糊糊地摟緊了我的腰,剛睡醒的嗓音有些啞,卻很性感:“怎麽不叫醒本殿下?”
我動了動有些酸麻的肩膀,答:“殿下睡得很香。”
他牽著我的手下了馬車。
他的手因為常年練劍,磨出了繭子,略微有些粗糙。
我往我的房間裏去,風嘉祺並未阻攔,而是跟著我一同來到了我的房裏。
裏麵一塵不染,我伸手倒了杯茶,連茶都是熱的,像是篤定我會回來一般。
風嘉祺邀功一般地道:“本殿下每日讓人備著新茶,就等你回來。”
我看了他一眼,低頭道:“勞煩殿下了。”
對於我冷淡的反應,他顯然有幾分失望,然後又有些不甘心地掰過我的身體,晃了晃:“就這樣嗎?”
看著他像一隻黏人的大狗似的,我的心情逐漸微妙起來,下意識的伸手摺了一下他的頭,這動作一出,我與風嘉祺都愣住了。
我趕緊縮回了手。
風嘉祺卻將整個頭湊過來道:“你喜歡就多摸摸。”
我搖了搖頭,淡淡地道:“殿下,奴才已經跟你回來了,不必再辛苦表演了。”
風嘉祺僵了僵,隨即站直了身體,剛才臉上過分誇張的笑容一下斂了下去,就像一個合格的演員一般,輕鬆地切換了角色。
他哼笑道:“如何?就知道你放不下本殿下,隨便哄哄就跟著本殿下回來了。”
我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喝著茶。
“怎麽?很失望?”風嘉祺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我垂下眼簾:“不會,奴才已經習慣了,但若是殿下想看奴才傷心欲絕的模樣也可以。”
我抬起頭直視著他:“殿下要看一看麽?”
風嘉祺皺了皺眉,“算了,不用了!”
我抬手碰了碰他的額頭,或許其他的都是裝的,但這病倒不是,“殿下快回去歇息吧。”
風嘉祺突然將我拉進他的懷裏,然後將頭埋在我的肩膀處,聲音有些悶:“葉元寧,本殿下和你做一場交易如何?”
他的身體太燙了,讓我有些想要逃脫,卻被他緊緊禁錮著。
“殿下想要怎麽樣?”
“本殿下知道你的本事,你能牽扯住一個劉劉尚書,就能拉來第二個。所以,你幫本殿下奪權。在本殿下奪得太子之位前,可以在你麵前扮演一個很好的情人,如果你乖乖聽話,期限或許還能延長。”
其實不需要這所謂的交易,我也打算幫他這最後一次。
但他既然這樣提出了……
我抬手,回報住他,“成交。”
我們都在賭。
他賭我能輔佐他贏得江山,我賭他最後走不出這一場戲。
“你先休息吧。”
我掙了掙,這下倒是很快就掙脫開了。
“確實有些累。”他摟著我直接跌落在床上,然後翻身用一隻胳膊將我壓著:“陪本殿下睡一會。”
我看著他俊美的睡顏。
真敬業,這麽快就入戲了。
醒來時已經是傍晚,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
我在床上又躺了一會,忽然從外麵進來個丫鬟,一邊布菜,一邊道:“殿下正在書房處理公務,叮囑奴婢們來給您上菜。”
“知道了,下去吧。”丫鬟們退出去後,我閉上眼又在床上睡了一會,昨夜就隻睡了一小會,確實有些累。
沒過多久,風嘉祺推開門,道:“你怎麽還不吃?這些菜不合胃口?”
聽到動靜,我扭過頭,伸了下懶腰,道:“在等你。”
他微微咳嗽了一聲,道:“那一起吃吧。”
我點了點頭。
丫鬟上了菜,我們兩個第一次吃了一頓正常的飯。
之前裝傻的時候,我基本沒什麽機會和他同台吃飯,就算一起吃,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平和。
“出去走走,消消食。”吃完後,風嘉祺放下手中的筷子,道。
我點點頭:"好。"
走在花園裏,風嘉祺突然開口,“本殿下真的沒想到,你能為本殿下……之前懷疑你,還讓你受傷了……對不起。”
我們兩個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我低著頭踢了踢路上的石子,突然笑了笑:“我們再商量一件事吧。”
我的聲音很小,也不知他聽見了沒有,隻感覺他在我身上的目光有一瞬間的詫異,身體繃了繃:“你想反悔?”
“既然你要扮演我的情人,就要認真一點,對不對?隻有我們的時候,我可以叫你的名字,你也不能用自稱。”
風嘉祺舒展了一點:“我答應你。”
過了一會,我開口:“今日咱們去劉尚書府裏拜會一下吧。”
風嘉祺微怔,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麽,漸漸入了神。
在花園裏晃悠了一圈,很快一個小廝跑過來,十分殷勤道:“外麵的馬車已經備好了。”
我撇向風嘉祺,風嘉祺微微偏頭,目光遊離:“我本來也打算去拜會劉尚書的。”
到了馬車跟前,風嘉祺果然體貼了起來,扶我上了馬車。
到了劉尚書府,裏麵的小廝識得我,恭敬衝我行了一禮:“葉神醫坐在這裏稍等片刻,我這就去請大。”
坐在椅子上,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劉尚書就醒屋裏走出來,對風嘉祺行了一禮:“參見四殿下,葉神醫。”
風嘉祺扶起他,道:“尚書大人不必多禮。”
外麵的丫鬟很有眼色的上了茶,待所有人都被遣退後,我扭頭看向他:“尚書大人答應我的事應該還沒忘吧。”
劉尚書的身子微僵,沉默片刻才道:“自是沒有。”
我露出了笑意:“即是如此,朝堂之上有勞尚書大人了。”
“我去看看夫人。”我起身出去,將空間留紿了他們。
“葉神醫,我的身子如今如何了?”尚書夫人比我上次見道她的時候豐腴了一些,有了我的“藥”,精神看起來也好了不少。
我縮回了手,笑道:“沒什麽大礙,夫人不要憂心。”
尚書夫人這才如蒙大赦似的鬆了一口氣。
扭頭對身邊的丫鬟道:“快去將我紿我紿葉神醫準備的東西拿出來。”
我起身連忙道:“夫人萬萬不可如此,這些都是葉某分內之事。”
“您就別客氣了,比起您贈予我的神藥,這些都不算什麽”
話音剛落,丫鬟已經拿著東西上來了。
打開紅蓋子蓋著的東西,我愣了,竟然全都是一些罕見的醫書。
尚書夫人笑道:“您可千萬不要嫌棄,這些都是我這些日子搜集而來,想著或許對您有幫助。”
我上前翻閱了一下,驚訝的發現裏麵竟然還有幾本孤本,我按捺住心裏的激動,扭頭對尚書夫人道:“多謝夫人。”
又陪著尚書夫人聊了一會,等我出來的時候,風嘉祺也正好從劉尚書屋裏出來,他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看樣子談的不錯。
“尚書大人不必送了。”到了門口,風嘉祺扭頭看著劉尚書,道。
“四殿下,葉神醫慢走。”
劉尚書目送我們上了馬車。
馬車裏,風嘉祺才把剛才強忍的笑意給釋放出來,一時馬車裏都被點亮了一般,“你果真是個寶貝……”
第一次被人叫寶貝,我竟然覺得有些肉麻。
“對了,讓我看看你的傷。”
說著,他就要來解我的衣服。
我任他解著,也不遮遮掩掩。
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基本都愈合了,隻剩那塊最嚴重的地方剛剛褪了痂,露出柔嫩的皮肉。風嘉祺眼裏流露出一絲懊惱,“你要是早點跟我坦白,立了這樣一件大功,我又怎麽會責罰你。我笑了笑,隻怕早點坦白,我現在都不在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