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風霜祺的券密
翌日,他要去和新拉攏的勢力交涉,我看著他一副要出門的樣子,跑過去站到他麵前。
我比劃道:【小祺又要出去了嗎?】
他掃了掃額前的碎發,“嗯。”
我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張開了嘴,比劃道:【我不會亂說話的,小祺帶我去吧,我會乖乖的。】
我索性軟著身子往他身上撲,像個八爪章魚一樣抱住他,纏在他身上。
他要將我扯下來,我在掙紮的時候膝蓋有意無意地碰到了他身體某個敏·感的部位。
他的身體僵硬了一瞬,氣得開始威脅我了,“鬆不鬆手?”
我還是執意不肯放手,甚至將雙腿都纏在他腰間,死死困住他。
他語氣帶了些惱意:“放開!”
我看他是真要生氣了,所以我慢慢鬆開手,看起來頗有些可憐意味,撇著嘴垂下了頭。
我坐在地上,抱著膝蓋嘴裏時不時發出短促而不完整的音節,就像一個低泣的小獸在嗚咽。
“嗚啊……”
我就蜷腿坐在地上,如果他執意要離開,我也沒擋著他的路。
他頓了頓,遲疑了一會兒,然後一把拉起我,“行吧,本殿下今天帶著你一起去。”
我的演技還沒完全發揮出來,他就妥協了,讓我心頭有絲異樣。
我乖巧地順勢站起來,緩緩抬起頭,眼角還沾著晶瑩的淚珠,閃著細微的光,張了張嘴又嗚咽了一聲,而後比劃著手勢:【小祺真的會帶阿寧去麽?】
“嗯,但是不要到處亂跑給本殿下惹麻煩。”
這有點太順利了,讓我一時有些不敢相信他是真的答應了。
他回過頭看著我:“還不走?”
我點點頭,然後走到一邊櫃子旁,取出一個香包掛在身上。
是什麽味道的我已經不在乎了,隻要他喜歡就好。
他微怔了片刻,突然伸手扯下了那個香包扔到了一邊:“不要這玩意兒了。”
我疑惑地比劃:【小祺不是喜歡這個味道嗎?】
他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唇角:“自欺欺人的東西……本殿下不需要了。”
也是,戴上了這個我也不能真正變成他喜歡的那個人。
我抬起頭看著他,拉了拉他的衣袖,比劃著手勢:【那我們走吧!】
我扮作小廝模樣隨著他來到一處圍獵場,此時隻有少部分人到了,是我們來得太早了。
趁著他吩咐下人的空檔,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這裏是一座荒山,各處的設施都還很新,像是沒建多久。
其實說實話,在這裏還不如去秦樓楚館,那裏才更受男人歡迎。
他不知和下人說了什麽,那下人連連點頭就匆匆離開了。而後他轉過身,看向了我。
我和他互相對視了一眼,他朝我招了招手,我便屁顛屁顛地跑過去。
他眼睛眯了眯,活像個狡詐的狐狸,他說:“啞巴,想學騎馬嗎?”
我愣了愣,上輩子我都沒見過馬,而這輩子我給馬喂草,卻也連馬鞍都沒上去過,現在他讓我騎馬……
【阿寧不會騎馬……1
我有些為難,欲言又止地看著他,他沒看見我眼底閃著精光。
騎馬……多好的接觸機會啊,我要是學會了騎馬,豈不是不能同乘一騎了?
但是既然是他主動提起的,我也不想錯過,【但是阿寧要跟小祺學!】
他讓人牽來一匹馬,我一看這毛色和體態便知定是上品,我有些受寵若驚,他一個翻身躍上馬,朝我伸出手,“手紿我,上來。”
我慢慢把手遞給他,他用力一拽,就把我按在馬上,身後是他溫熱的身軀,完全就是把我圈在懷中,我身體微微一僵。
他灼熱的呼吸打在我細白的後頸,就猶如燈油一樣發燙,我臉上飛快地竄上一抹緋紅,拘謹地扭動了一下身體,便聽得他低沉的聲音在耳後響起:“別動。”
猶如醇厚的大提琴在耳邊彈奏,低沉而又磁性的嗓音讓我有些緊張,身體微微顫動,呼吸都快要驟停了。
這樣的親昵可比我主動貼上去的令人振奮多了,如若不是其他人快到了,我真想引著他大“幹”一場。
他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拘束,驀然輕笑了一聲,下巴靠近了我一些,短促且音輕,“沒想到,傻子也會害羞啊……”
“嗯?”他尾音微微向上提起,莫名染了些引誘人的意味。
緊接著他動了起來,圈著我的手臂用力,抓緊了韁繩。
?力口|
”
他抽出腰間別著的鞭子,“啪”地一聲甩在馬身上。
身下的馬抖了幾下就撒開腿奔跑起來,我有點慌,畢竟從來沒騎過馬。
我能感受到馬劇烈的震鳴,也能感受到他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腰身,濃鬱的荷爾蒙氣息漸漸把我包圍,侵襲我的大腦。
這小子真的隻有十六七嗎……
他突然鬆開握著韁繩的一隻手,圈住我瘦弱的腰身,緊了緊,聲音裏有些不滿:“真瘦。”
他抓著我的手放在韁繩上,扣住我的手指,說:“抓緊了。”
我懵懂的點了點頭,誰知他竟直接放開了手。
“嗚……”我輕輕嗚咽了一聲。
我死命地抓著韁繩,半點也不敢鬆懈,怕掉下去。
他的手臂就一直禁錮在我的腰間,讓我有些恍然。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風刃拍打在我的臉上。
差不多跑了有四五裏,我已經一頭冷汗,我心裏雖然覺著沒有什麽可怕的,甚至還因為能和風嘉祺如此親密而隱隱欣喜,隻是我這具身體孱弱無比,怕是經不起這麽劇烈地折騰,一會就散架了。
“嗚啊嗚啊……”我試圖以這種不完整的音節來吸引他。
他果然注意到了,鬆了鬆放在我腰間的手,問:“這就受不了了?”
我點點頭,他嗤笑了一聲,頗有種嫌棄的意味在裏麵。
他不加掩飾地嫌棄:“你可真弱。”
我胃裏有些難受,麵色蒼白地看著他。
他搖搖頭,突然握住我的手猛地一拉,我的手掌被粗糙的韁繩勒得有些疼。
“籲——”
馬漸漸放慢了速度,停了下來。
他翻身一躍跳下馬,看著我不佳的臉色,皺著眉道:“要吐就到一邊去。”
我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我並無大礙。
這時圍獵場漸漸人多了起來,他也顧不上我,但還是招手喚來一個侍從吩咐他扶我去歇息。
他最後再睨了我一眼,就動身向那邊走去。
身邊的侍從看我有些無力虛脫了,伸出手想扶我一把,我擺了擺手,拒絕了他的好意。
我看著風嘉祺背著手走近一個身穿藍袍的中年人,臉上是謙遜的笑容,中年人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作為臣子對一個皇子行禮是必要的禮儀,他微微彎腰,向風嘉祺拱了拱手。
我看到風嘉祺嘴巴動了動,可是隔得太遠我也聽不清他們談話的內容,而憑口型推理判斷這樣的技能我暫時還沒有學到。
我隻能找個機會趁機挪過去,回到他身邊繼續跟著。
我給侍從打手勢,告訴他我渴了,讓他去幫我拿一壺水,侍從點了點頭就下去了。
我坐在原地觀望了一陣,看到每一個官員的臉上都沒有真正臣服的神色,畢竟在官場廝殺中存留下來,難免會有些心高氣傲,對於這樣一個沒有實權的皇子,見不得能有多少尊敬。
風嘉祺作為一個皇子,受不到平日裏下人那樣的恭敬,臉上也能保持著雲淡風輕的樣子,這著實讓我驚訝了一下。
沒想到他還挺能忍。
是真的長大了,圓滑了。
但我很高興,他能在我麵前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我坐在一邊,悠哉悠哉地看著他遊走於眾人之間。
旁邊幾個人圍在一起,不知道是剛才討論了什麽,突然一個人站了出來,走向風嘉祺,行了一禮。
我目光一凜,這人肯定又是整了什麽幺蛾子想考驗風嘉祺。
他們隻是口頭答應了風嘉祺關於扶持的事,但事實和中立沒什麽兩樣,還有待商榷。
我有些擔心,於是便湊了過去。
許多人見我的裝扮隻以為我是小廝,並沒有特別注意到我。
雖然我的確也跟小廝差不多。
我看著那個人和風嘉祺說了寫什麽,而後風嘉祺的臉色就變得有些奇怪。
我走得近,隱隱約約聽到了些後麵的談話。
“久聞四皇子殿下騎射技術一流,在下便對殿下的技術十分感興趣,能否請殿下為我們眾人展示一番,也好讓我等深明殿下風采。”
這是他們對風嘉祺的考驗。
讓堂堂一個皇子為殿下之臣展示,不論是出於哪種理由,都有些貶低人的意思,但這也是他能夠展現自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