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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阿寧開掛了

  “哦。”我若有所思地道:“那應該是很忙了……那您為什麽要浪費這個時間來管我的性格?”


  他從善如流地回答:“我說過了,我不想看到你這樣心腸歹毒的人留在四皇子身邊。”


  我覺得有些疲憊了,不再像之前那樣他說一句我嗆一句。


  今天這事讓我想通了,逞一時的嘴皮子之快和倔強都是無用的,最後收到惡果的人是我自己,因為我地位低下,手無縛雞之力,沒有能夠和別人抗衡的地方。


  所以我打算隨他去,他讓我改,我就“改”。


  反正我也隻有演技比較看得過去了,隻要拿出我一半的演技就足以對付他了。


  所以我低順著眉眼,說道:“奴才會改的。”


  結果這個煩人的沈聽雨又開始疑神疑鬼:“嗯?真的嗎?”


  “不知沈公子是想讓奴才怎麽做?”我平靜地望著他,直接地問。


  他沉吟了片刻,說道:“先把你做的那些小人都交上來。”


  我轉過身,整個人鑽到床底下,不多時,拿著一個大袋子又爬了出來。


  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將那個袋子遞給他,對他道:“都在這裏了。”


  他打開來看,看到袋子裏數十個紮滿針的“小人”,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奇特:“……你還真是……”


  我不想去猜他想說我什麽,反正這些東西沒了,我第二天可以再做,他總不可能天天監視著我。


  “這些髒東西我會拿去燒掉。”他似乎覺得多看一眼都會髒了他的眼一般,將袋口紮緊,然後對我道:“以後也不要再做這些東西。”


  我仍舊順從地道:“是。”


  “還有……”沈聽雨看著我,問道:“你是不是沒有念過書?”


  我搖了搖頭。


  我之前雖然當了風嘉祺兩三年的伴讀,但風嘉祺並未真的想讓我當伴讀,連書都沒讓我碰過。


  他了然地點了點頭:“怪不得。”


  我靜默地看著他,等著他譏諷我是個文盲。


  果然,他繼續說道:“你就是因為書讀得太少,才會這幅模樣。”


  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奴才不過是個做太監的,隻需要服侍好主子就行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好主意一般,握拳在另一隻手掌上砸了一下,眼睛亮了起來:“從下次開始,我每次過


  來會給你帶幾本書,一個月內必須全部看完,然後我會對你進行測試,隻有測試通過了,你才能拿到解藥。”我終於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奴才不需要讀書。”


  他強硬地說道:“你沒有選擇權,別忘了解藥在我這裏。”


  如果說我卑鄙惡劣,顯然麵前的這個人比我更勝一籌!

  但我突然頓悟了讀書的重要性。


  我會淪落至此,也算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麵前這個偽君子讀的書多,所以會製藥,上至毒藥,下至春·藥。


  要是我也會製這些東西就好了。


  毒藥給沈聽雨吃,春.藥給風嘉祺吃,完美。


  於是我改口說道:“沈公子,那能讓奴才看醫書嗎?”


  他感到意外地問:“你對醫學感興趣?”


  隨即又輕笑了一下:“不會是想著自己做出寂心丹的解藥吧?寂心丹完整的解藥我自己到現在都沒研製出來,書上更不可能會有記載。”


  我道:“奴才就是隨便問問。”


  “也行,我就紿你帶幾本過來。”說完,他又補充道:“如果你是想學怎麽用毒然後毒死我,就死了這條心罷,我對毒藥非常了解,不會讓帶毒的東西近我的身。”


  我幹巴巴地笑道:“沈公子哪裏的話……奴才怎麽敢在您麵前搬文弄斧……”


  “知道就好。”他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將茶杯放下,“我先離開了……不要讓我再發現你在四皇子這裏再做什麽肮髒的東西。那種東西如果被人發現,不僅是你要被砍頭,還要連累四皇子。”


  “嗯。”我看著他放下的杯子,道:“您的茶還沒喝完呢。”


  他揚了揚眉:“你不是說這是隔夜茶嗎?”


  我狡黠地勾了勾唇角:“騙您的,這是新鮮的茶。”


  我以為他會因為再次被我戲耍而懊惱,結果他這回一本正經地對我道:“隔夜茶對身體有害,你也不要這


  樣喝。”


  太過一本正經就變得無趣起來,我覺得沒意思地“哦”了一聲。


  他說:“就這樣吧,記住我說過的話。”


  說完這位瘟神終於離開了。


  我原本以為這一仗風隋誌在必得,所以並不太擔心風嘉祺的人身安全。


  反倒擔心他太過悠閑,給他和那小傻子製造相處的機會。


  結果前線傳來了消息,風隋這一仗損傷不比承元小,敵方卑鄙地使用了毒藥,聽說就連祁小將軍都身中了劇毒。


  我對祁小將軍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他是唯一一個我在學堂裏不會對我冷眼相待的人,甚至還很溫和。


  和沈聽雨這種白切黑不一樣,那個少年時真真正正的白。


  並且還不是普通的白,是太子殿下的白月光。


  祁小將軍武藝高強,都讓劇毒有機可乘,證明危險已經蔓延到了高層裏,風嘉祺也隨時有可能中毒。


  這麽一想,我就寢食難安起來,有些後悔之前還小人地不想讓他太悠閑。


  但好在後來聽說風嘉祺他們有神秘的解藥,能解百毒,讓我放心了一點。


  沈聽雨果然沒有食言,再來的時候當真給我帶了好些書,什麽《神農本草經》、《本草綱目》……


  他將書放在我的桌麵上,然後躬身去看我的床底,沒發現什麽後又直起腰來。


  我知道他在檢查我還有沒有做那種玩意兒,於是對他道:“沈公子,找到什麽了麽?”


  “沒有,還不錯,本來想著如果你還執迷不悟,這次的解藥也不會那麽輕易紿你。”他竟然露出了滿意的表情,道。


  我抬眼,用稍嫌曖昧的語調說道:“沈公子的話……奴才怎麽能不聽呢?”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習慣了我這種偶爾的調戲,他沒再露出之前那種青澀純情的反應,而是忽略道:“對了,我上次忘了問你識不識字了。”


  我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但是基本的字還是能認得全的。


  在孤兒院的時候會有修女教我們識字,看《聖經》。


  這裏的字形和現代的差不多,再加上之前風嘉祺性子還未大變的時候會讓我幫他抄作業,這裏的文字也將將能認。


  我回答:“識。”


  他眉頭一展,“那就行,看不懂的地方可以做好標記,等我下次來了再問。”


  我客套地說道:“沈公子費心了。”


  由於這次我沒再刻意與他作對,輕鬆地拿到了解藥。


  原本我隻是打算隨便翻翻那些書,應付一下他所謂的“抽考”,卻沒想到看著看著就看進去了,反正也無聊,便繼續看下去了。


  在看到一條關於曼陀羅的記載時,我頓了頓,原本每一頁看過就翻,毫無留戀的指尖停了下來。


  《神農百草經》:“此花有毒,浸酒治風,少頃昏昏如醉。”


  我的心微微一動,翻開了一邊我還沒打開來看的《本草綱目》,找到有關這種花的記載,仔細閱讀起來。


  “此花,子有毒,並入麻藥。相傳此花笑采釀酒飲,令人笑。舞采釀酒飲,令人舞。予嚐試之,飲須半酣,命一人或笑或舞引,乃驗也。”


  曼陀羅……


  上輩子我家裏有,不大的一盆。


  黑中泛著暗紫的花瓣讓人看著便心生壓抑,產生呼吸困難的感覺。


  我見過父母將它的花摘下,點燃後貪婪地吸食著煙霧,然後露出一臉迷醉的神情。


  我在這一頁停留了一分鍾,然後將它翻過。


  “茉莉。”


  “辛熱無毒,可蒸油取液,作麵脂,頭澤長發,潤燥香肌,亦入茗湯。”


  “何首烏。”


  “能養血益肝,固精益腎,健筋骨,烏髭發,為滋補良藥。不寒不燥,功在地黃、天門冬諸藥之上。


  沈聽雨如他所說,對我進行考查,我皆神色自若,對答如流。


  見他臉色嚴峻,我問:“沈公子,可是奴才背錯了?”


  他緩緩說道:“沒有,一字不落。”


  我挑了挑眉:“那為何沈公子露出這幅神情?”


  他的臉色並未放鬆,而是更為嚴肅地看著我:“你是第一次看這些書嗎?”


  我諷刺地道:“如果不是沈公子的'一番好心’,奴才怎麽會看書。”


  沈聽雨舉起手中的三本書:“這些內容,我花了一年才記全,你隻用了一月。其實是半個月。


  我在內心補充,這幾頁紙根本用不著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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