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酒後吐真言
第45章 酒後吐真言
許江同把手機還給季院長:“這件事我記下了,等有機會我和他慢慢聊。”
“過年的時候就別提了,讓他開心玩幾天。”
“放心,我有分寸。”許江同從院長這兒要來了照片,打算先研究幾天,等有眉目再說。
屋外時不時傳來孩子們的笑聲,許江同係好圍巾,走出了門。
雪地上留著一串大小相間的腳印。陶希洪把雲雲護在身後,一手捧著一個雪球,玩得不亦樂乎。季希芸拽著他的衣服下擺,在一旁加油助威。
見許江同走到屋外,陶希洪趁其不備,飛快丟來一個雪球。許江同來不及躲避,隨手用傳球姿勢把球拍了回去。
頓時,冰冷的觸感襲來。他收起手,哈了幾口氣,不滿地抱怨道:“你欺負我。”
“我哪敢?”陶希洪見狀拉著妹妹走到過去,抬手撣掉了許江同頭上的雪。
許江同不覺縮了縮脖子,把下巴埋進圍巾裏,看到陶希洪白中泛紅的手,取出一副手套遞過去:“你的手都凍紅了。”
“嘿嘿,”陶希洪接過手套,蹭了蹭上麵的毛,“不冷,謝謝老婆。”
最後一個字他說得很快,以至於許江同沒有聽清,猶豫地把話收回去。
“時間不早了。”他提醒道,“不是說要做年夜飯嗎?還沒買菜。”
“我知道。”陶希洪把季希芸領進屋,說了幾句悄悄話,“等過完年我把你的畫帶回去給小江老師看。”
季希芸總算聽出了端倪,小聲問道:“小陶哥哥,你經常去老師家嗎?你們該不會……是那種關係了吧?”
“沒錯,”陶希洪得意地看了眼許江同,“俗話說的好,‘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許江同和陶希洪對了個眼神,不禁和院長感慨道:“他倆關係真好。”
季向笛說:“是啊,就和親兄妹一樣,互相鼓勵、照顧彼此。”
“小江老師,久等了。”和季希芸聊完,陶希洪自然地攬住許江同的肩。許江同頷首與院長告別,和他一起走出了福利院。
離開了眾人的視線,陶希洪更加活躍,搓了搓手,確定不冷之後,悄悄伸進了他的口袋裏。
“你……”許江同後知後覺地轉頭。
陶希洪一點點侵略他手指的空間,將那隻體感偏涼的手扣入掌心,摩挲著無名指的骨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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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超市負一樓的菜場裏買了很多東西。陶希洪第一次正式做飯,恨不得把所有會的菜都搬上餐桌。相比之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許江同就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需要我幫忙嗎?”他在廚房門口徘徊。
陶希洪正在洗菜,過了一會他停掉水龍頭,問:“你會做什麽菜?”
“我會做意大利麵,還有薯塔。”許江同語氣似乎很得意,“特別是烤土豆片,比肯德基的薯條還好吃。”
這炫耀的語氣就仿佛考了一百分的小學生,或是隨便采訪一個人,他說自己的拿手好菜是西紅柿蛋湯一樣。
陶希洪幹咳了幾聲,還是沒忍住笑出聲:“小江老師,不會做飯又不是一件丟人的事。畢竟你的手更適合藝術。”
說完,他從菜籃裏挑出一根已經洗幹淨的胡蘿卜,把他的碎發撥到耳後:“那麽在宴會開始前,不知道我親愛的藝術家是否願意賞臉,送我一朵胡蘿卜花呢?”
“當然。”許江同碰到自己發燙的耳垂,羞赧地接過胡蘿卜,回畫室拿了盒新工具,把蘿卜切成塊,坐在餐桌前興致勃勃地雕起了花。
陶希洪從水裏撈出魚,用刀背敲暈,麻利地刮掉鱗片,取出內髒。偶爾回頭偷瞄一眼許江同,看他拿著蘿卜塊精雕細琢,聽他哼不知名的曲調。
隨著魚肉下鍋、蔬菜炒熟,誘人的香味開始飄散。陶希洪先端了幾盆炒菜出來,許江同把雕好的花放到盤沿上。
“好精致。”陶希洪拿起他剛雕好的花,仔細翻看了一陣。又趁他低頭鏤花瓣時,遠遠地欣賞了一番側臉。
“配你做的菜正好。”許江同並沒有停下手裏的工作,一邊問道,“你在哪兒學的?”
“小時候在寄宿家庭住過一段時間,一個剛退休的獨居奶奶受福利院所托照顧我們。”陶希洪走回廚房,隔了一扇玻璃門,聲音有點悶,“她對我們很好,除了做飯,還給我買課外書,教我做人的道理。”
“之前都沒聽你提過她。”許江同順口接話。
鍋裏的魚湯逐漸泛起白沫,陶希洪輕扣著勺柄,似乎在等待什麽:“她現在生病了,阿爾茲海默症。我沒能力照顧她,隻能請看護,送去醫院長住。”
“啊?”許江同失神地張了張嘴,“抱歉。”
“沒事,”陶希洪表現得很坦然,“奶奶年輕時候吃了很多苦,可能對她來說忘記也是一件好事。”
原本活躍的氣氛卻一下僵住了。許江同把刻刀擱在桌上,走到廚房門口,打開冰箱:“今天過年,要不喝點酒?”
陶希洪湊過去,看到滿冰箱的洋酒,不由得皺眉:“這麽多?你很喜歡喝嗎?”
“以前喜歡,現在戒了。”許江同熟練地取出一瓶色澤如鮮橙的Aperol,想著活躍氣氛,“小朋友,酒在大人的世界裏很常見,不必大驚小怪。”
小朋友?陶希洪聽到這個滿是挑釁的稱呼,不著痕跡地挑眉。
Aperol是餐前開胃的藥酒,味道度數不高,味道偏苦,許江同以前特別愛喝。
他用酒杯盛了些,草藥味在瓶口緩緩散開,苦澀的味道弄得人嗓子發緊。
許江同又開了一瓶蘇打水,按比例調好雞尾酒,把剩下的飲料倒進玻璃杯,遞給陶希洪:“小朋友就喝這個吧。”
陶希洪接過玻璃杯,不置可否地喝了一口,又回到廚房煮魚湯。
許江同看他心情還算不錯,切了一個橙子,繼續搗鼓他的雞尾酒。
鮮橙色的酒水稀釋後,變成了透明的橙色。許江同晃動著酒杯,滿意地嚐了一口,安靜地等待開飯。
千呼萬喚,陶希洪終於把還冒著熱氣的魚湯端到了桌上。金色的湯汁上飄著一層薄薄的油漬和幾片蔥花,看起來口味偏鹹。
陶希洪解開圍裙,得意地拿出手機拍照:“都是按照你的口味做的。”
許江同吧碗筷分好,也找角度拍了幾張照片留作紀念,隨後嚐了口魚湯。
果然不鹹,仔細回味甚至能嚐到一股水果的酸甜口感。
“這是…菠蘿汁?”
“對,”陶希洪夾了塊魚肉放在他碗裏,“我還做了可樂雞翅,你多吃點。”
許江同拿起筷子,熟練地挑掉裏麵的骨頭,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原來你會用筷子啊。”陶希洪新奇地看著他。
“小時候媽媽教過。”許江同把魚肉咽下去後,舉起酒杯,“小陶,我已經很久沒有和家人一起過節了,謝謝你。”
“我們之間還說什麽謝謝。”陶希洪喝了口氣蘇打水,“不過說實話,今天真的很開心。”
“雖然我的出生很糟糕,好在總能遇到幫助我的人。但這麽多人中,你是最特別的。”
“或許因為我們歲數相差不大。”許江同喝了小半杯酒,衝淡了嘴裏的甜味。
不,因為小江老師真的太完美了。就像照亮井底之人的天光,或許沒有日光明媚,又充滿未知的暗流,卻始終堅定不移地為他照路,等待、祝福。
見他好久沒說話,許江同又調一杯酒,慢悠悠地把玩著:“意大利人喜歡用苦酒開胃,每次喝完Aperol,我總覺得蛋糕會變甜。或許人生也是這個道理。”
橘色的液體在他白淨的手背上投出斑駁的碎影。餐桌籠罩在燈光之下,周圍空間仿佛一個規整的立方體冰塊,浸在金色雞尾酒裏,緩緩融化。
陶希洪的嘴開始發渴。
“小江老師。”他輕喊了一聲,趁許江同放下酒杯毫無防備的刹那,探身勾住了他的臉。
隨後便是深深一吻,許江同還來不及反應,沾染酒氣的雙唇就被撬開。
“你的小朋友也想喝成年人的酒。”
在苦酒和蜜糖的雙重作用下,許江同的意識有些迷亂。他眯起雙眼,含糊地搖頭:“不行,小朋友不會喝酒,把自己弄軟了怎麽辦?”
“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麵對他如此直接的挑釁,陶希洪丟下最後一點殘存的理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故意噴了他一臉酒氣,“今天的小江老師有點不守師德呢。”
……
一小時後,屋裏隻剩許江同淺淺的啜泣聲。
陶希洪坐在床邊,得意地撫弄小美人後背光潔的肌膚:“小朋友,嗯?”
“小朋友……”許江同揉著發紅的眼角,啞著嗓子喊他。
這次陶希洪沒再反駁,低頭吻了吻他的耳垂:“那就祝我的大朋友新年快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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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卡出來了orz馬上開始找爸媽了~希望大家珍惜一下現在還能活蹦亂跳的小江老師(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