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你再不醒,隻能我幫你脫了
第110章 你再不醒,隻能我幫你脫了
係統的話,像晴天霹靂般,劈向齊歡。
近在咫尺的屍體臉上糊滿了厚重的黑泥,但身形卻與阿殊無異。
說好了要給她帶棗糕呢?
一定不是阿殊。
一定不是,她對他那麽熟悉。
她原本隻是想來確認一下。
卻被係統的一句‘近在咫尺‘,粉碎了她所有的理智與直覺。
係統從未出錯。
想到這兒,齊歡仿佛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再次跌坐在泥裏,兩行清淚無聲的滑落。
心髒像是被人緊緊揪著,又用針密密麻麻的戳著,疼的她快要窒息。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的往下墜,她咬緊嘴唇,不肯哭出聲。踉蹌著爬起,搖搖晃晃的往前走。
係統正想解釋,卻突然被強製關機。這時它才知道,原來極度傷心的人真的會暈倒。
好在它說‘近在咫尺’的那個人,已經接住了宿主。
將懷中人打橫抱起,黎殊臣臉色冷凝,抱著她往家飛去。
他一腳踢開院門,正跪在院中思過的偃武和晏清河趕緊關切的看過來。
半個時辰前。
偃武和晏清河回來時,黑子一瘸一拐的迎了上來,卻不見齊歡。
空氣裏還彌漫著若有若無的血腥氣,他們正擔心時,黎殊臣提著紅棗糕回來了。
他原本眸光輕柔,腳步輕快,卻在得知齊歡不見了的那一刻,眼底的笑容瞬間凝固,麵色陰沉如水。
淬了冰一樣冷的眸子射向兩人,黎殊臣嗓音陰戾:“你們怎麽敢丟下她一個人出去。”
偃武撲通一聲跪下認錯,又將還呆愣著的晏清河拉跪在地。
後來,他們被留下來等齊歡,亦或者是說等‘綁匪’來信。黎殊臣則帶著黑子和偃九去追尋。
院中的青磚縫隙間還殘留著暗紅色的血跡,他們等的既忐忑又焦急。
好在,殿下帶著齊姑娘回來了。
偃武鬆了口氣,飛速地爬起,熟練的去浴室兌溫水。
晏清河則去請大夫。
至於偃九,抱起找到齊歡的功臣——黑子,轉身去尋獸醫。
屋內,黎殊臣替齊歡解下蓑衣,卻見她裏麵的衣衫也沾上了泥水。
他叫了叫她,卻沒叫醒。
見她臉色潮紅,黎殊臣摸了摸她額頭,掌心被燙住。
夜晚天氣涼,又濕了衣裳,所以阿歡著了涼。
黎殊臣叫住偃武:“去把那顆菜拎過來。”
拎過來給阿歡換衣裳。
“是。”
偃武轉身去找小徒弟青菜。
盡管他腳程夠快,黎殊臣依舊覺得時間過得很慢。
他身上的衣袍也在抱齊歡時被沾濕,涼涼的貼在身上,極為不適。
偃武還沒回來,他又叫了幾聲齊歡,卻見她眉頭擰緊,似乎極度痛苦。
黎殊臣修長白皙的手按到她腰帶上,低聲道:“阿歡,你再不醒,我隻能幫你脫衣裳了。”
齊歡醒了。
橘黃色的燭光打在黎殊臣臉上,讓他看起來有些不真實。
齊歡往他腰間掐了一把,不見他呼痛,還以為是在做夢。
但四肢冰涼、頭暈乏力的感覺,又不像是做夢,她再掐自己一把,瞬間疼出了眼淚。
回過神後,她當即緊緊抱住黎殊臣,感受著他稍涼的體溫,繃緊的心弦才慢慢鬆弛。
“阿歡,既然你醒了,就先去沐浴,換身幹淨衣裳。”
齊歡卻抱緊他,一刻也不想鬆開。
撫了撫她的後腦勺,黎殊臣語氣微微摻著一絲無奈:“阿歡乖。”
見她還在悶聲抱著自己耍賴,黎殊臣幹脆抱起她,走到浴室。
“阿歡是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
說著,他細長的手指摸上了齊歡的腰帶。
齊歡快速推開他,卻又不舍道:“洗完還要抱。”
隻有抱著他,真實的感受著他的體溫,她才安心。
回憶中,那具毫無生息的躺在冰涼的地上的屍體,才能從腦海裏揮去。
黎殊臣點點頭,將她放在木桶旁的圓凳上,轉身出門等待。
解下濕漉漉的衣裳,齊歡踩著木凳往浴桶裏爬,扭傷的腳腕卻拖了後腿,一個沒站穩,她摔了下去。
聽見她摔倒的聲音,黎殊臣想也不想的衝了進來,將她從地上抱起。
再一垂眸,他快速的移開了目光。
微涼的手掌貼著懷中人灼熱軟滑的皮膚,黎殊臣吞咽了幾下喉嚨,告訴自己現在不可以。
隨後,他步伐微亂的走出門,站在院子裏聽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屋內,齊歡臉燒的通紅。
垂眸看了看自己白皙細膩的皮膚,她又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過,還是要多吃飯,讓該長肉的地方多長點肉。
穿好衣裳後,她勾起傷腳,扶著牆蹦蹦跳跳的打開了浴室的門。
吹了會夜晚的涼風,黎殊臣麵色已經恢複如常,走來將她打橫抱起,放到了炕上。
指尖離她微腫的臉頰還有一寸遠時,停了下來。
黎殊臣心頭微痛,問道:“怎麽回事?”
“家裏進了賊,被他打傷的。不過我已經自己報完仇了,又用‘法寶’將他們收了。”
“對不起。”
黎殊臣沉下嗓音,是他沒保護好阿歡。
“不會有下一次了。”
“阿殊,你不用內疚,跟你沒關係,再說我能自己保護自己。以後,我會更加努力,盡快強大起來。”
齊歡腦袋有些昏沉,頓了頓,又說道:
“我知道,愛一個人會不由自主的想保護她,想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下。
可是,我不想做你的累贅,我想做你的錦上添花。
雖然我現在能力還不夠強,但我會不斷‘積攢仙力‘,變成更厲害的小仙女,與你勢均力敵。
道阻且長,行則將至。我們一起努力,終將遇見更好的自己!”
望著她亮晶晶的眼神,黎殊臣輕輕吻了吻她撲閃的睫羽。
他眼底仿佛盛了一汪春水,溫柔且寵溺:“好,一起努力。”
聞言,齊歡眉眼彎彎的笑了笑。
講完話,她有些昏昏欲睡。身體的各種感覺告訴她,她在發燒。
先前她已經吃過了布洛芬,說明書說,這既是止痛藥,又能用於退燒。
齊歡安心的躺回被窩,將眼睛閉上,小聲道:“阿殊,現在小仙女要睡覺了。”
“睡吧。”
黎殊臣為她掖好被角,等大夫來時,認真記下大夫說的扭傷處理方法,用濕毛巾給她冷敷,又督促著晏清河去煮藥。
*
休養了幾日。
齊歡終於好了很多。
她讓黎殊臣搬出兩張太師椅放在院子裏,一起坐在屋簷下曬著午後的暖陽。
黑子窩在他們旁邊,懶洋洋的舔著毛。
齊歡一邊把玩著黎殊臣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邊說:
“阿殊,那天我在伐木場,看到了一具屍體,他穿著廣袖長袍,跟你身材很相似,我差點以為他是你。”
黎殊臣側過臉望著她,眼底起了一絲波瀾:“他那身衣裳,是我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