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第190章
羅倩倩的媽媽張姐絲毫不理會林翠蘭。
她依舊揪著童飛的衣領子一陣猛打。
童飛個字比她高, 卻抵擋不住張姐的狂暴攻勢,幾分鍾之內,連秋衣都給扯出來了。
大冬天的, 他的臉一半黃,一半紅。
黃的是雞蛋液, 紅的是張姐拍出來的巴掌印子。
圍觀的幾個阿姨和林翠蘭一起把兩人扯開,童飛才開始大口喘氣。
張姐手裏還提著一籃子雞蛋,雖然她依舊在暴怒中, 卻輕輕把雞蛋放在地上, 然後坐著哭起來。
邊哭邊罵:“你個死人!你爸都給你氣得住院了!”
紀舒依稀記得羅倩倩提到過, 童飛是家中獨生子,父母年紀比較大,都從廠裏退休了。
當初張姐看上童飛,除了他長得一表人才, 更關鍵的是家裏分的房子有40平米,還是個獨生子,鐵飯碗。
真是理想女婿呢。
現在打成這樣, 圍觀的人都好奇地要死。
當然,紀舒心裏更擔心羅倩倩。
林翠蘭想低調處理,因此走過去扶起張姐,“走,去我家裏休息一下,喝杯茶!”
沒想到, 張姐還沒站起來,童飛忽然一下子就跑了, 張姐氣得想去追。
可那個童飛像是一隻兔子, 跑得飛快, 霎時間就不見了蹤影。
張姐跺著腳,隻得跟著林翠蘭和紀舒回到新美花苑來。
雖然羅倩倩家裏也分得一套房子,可是羅倩倩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家中人多。
想著張姐可能需要平複一下,她們還是扶著木然的張姐到了林翠蘭家。
王順月給林翠蘭家裏裝修得溫馨宜居,一進去,張姐的眼睛都亮了一下。
不過她想到了什麽,臉色又瞬間暗了下去。
扶著張姐坐在柔軟的沙發上之後,林翠蘭又趕緊去把之前燒好的爐子提過來取暖。
紀舒從廚房拿出暖瓶,給張姐倒了一杯熱水。
她接過去,就喝了一大口。
林翠蘭挨著坐過去,問:“張姐,這是怎麽回事?”
張姐搖搖頭,不說話。
“你要是信得過我,就跟我講講。你看,紀舒、羅倩倩他們我都熟悉,我肯定會幫助孩子們的。”
紀舒關切地看著張姐,“羅倩倩……還好嗎?到底怎麽回事?”
張姐崩潰大哭起來,一張本來福氣滿滿的圓臉都變得皺巴巴的。
哭了十分鍾左右,她終於止住了抽噎。
“你們不知道,童飛真太過分了!”
“發生了什麽事?”
林翠蘭問。
……
童飛回到家,望著空蕩蕩的家裏,心裏火燒起來了。
怎麽搞的!屁大點事,鬧這麽大!
他快速洗了一把臉,想到嶽母說的老父親被氣到醫院去的事情,心裏更加煩躁。
結婚之後,童飛已經退休的父母就搬離了宿舍,去親戚家的老房子借宿了。
這倒不是他媳婦羅倩倩不願意和公婆同住,而是他自己想要自由,不想要兩個老家夥在家裏礙手礙腳。
“哼!都給老子滾幹淨!正好去喝酒!”
童飛換了一身幹淨衣服,把被嶽母抓爛的毛衣狠狠地扔在地板上,還踩了一腳。
“你女兒打的毛線衣,拉爛了也好!”
說完,他又從五鬥櫥的零錢罐子裏拿了幾十塊零錢,出了門去。
走到廠區附近的小台球館,幾個常在一起玩的閑散小夥子都在。
他們和他打招呼:“飛哥啊!今天怎麽出來玩?這都快過年了,不在家裏陪老婆?”
“打你們的!”
童飛擺擺手,直接走到櫃台,要了一瓶啤酒,一碟花生米。
一個也在國棉二廠車隊的年輕人湊過來,坐在他旁邊。
猶豫了一下,這個年輕人還是開口了。
“喂,童飛,聽說你今天早上去車隊辭職了,是真的?不就一個處分,你至於嗎?辭職了你老婆放過你?”
“她?還不是因為她!我拿車隊的車接私活,還不是為了多掙點錢!我婆娘一個月死工資才剛剛200塊錢,我一個月210塊錢,都不夠我喝酒的!”
“但是你受了處分就算了,你又何必置氣主動辭職呢?叫你爸去求個情,你爸是廠裏老人……”
“你說說,廠裏拿車隊的車接私活的難道就我一個人?”
“那是不止,王師傅、羅經理都私下幹過。但是誰也沒你童飛膽子大。人家都是晚上跑,哪裏像你,開著車隊的卡車,大白天去給人運貨,被捉住了怪誰?你稍微收斂點不行嗎?”
說到這裏,童飛倒確實露出一點子懊惱來。
“都怪那個死審計,非要查什麽耗油量,一查就發現了啊!”
年輕人也叫了一瓶啤酒,對著酒瓶子就是一口。
“門衛那裏車輛進出都有記錄。你白天跑,人家都記錄著呢,一查,根本沒有廠裏的貨要運,你一個月燒那麽多油,不處分你處分誰?聽哥一句勸,回去找你老爹來求情!”
“不要!我嶽母說,老頭子被我氣得住了院了。我說辭職就辭職,哪裏還有求隊長回去的道理?”
“這鐵飯碗就不要了?不就是一個處分?”
童飛搖頭,滿臉桀驁地扔了一顆花生米進嘴巴。
“我的車開得這麽好,我想了,我爸媽結婚的時候,給我了幾萬塊錢,我準備再借點錢,買一輛卡車,去跑私人運輸,不比廠裏好?”
小夥子若有所思,又喝了一口酒。
“那可比在廠裏累多了。咱們車隊,算是廠裏最清閑的了。你考慮明白了?”
“你沒看報紙嗎?現在是改革開放的時代,我還在廠裏幹嘛,我要賺大錢!”
小夥子本來想勸一勸童飛,這麽一看,他自己倒也有幾分心動了。
“我老婆是不行,你不知道,我老婆之前宿舍的兩個小姑娘伢,都做生意發財了,那叫一個滋潤!她們兩個女的都可以,我怎麽會不行?”
小夥子又說:“你嶽父嶽母、老婆都是廠裏的,你辭職的事情,回去跟你嶽父嶽母好好說,就把剛剛你跟我說的話講一遍,你說能掙大錢,他們應該能理解吧,”
童飛心煩意亂,他知道,嶽母不滿意他,可不僅僅是因為早上把工作辭了這件事……
不過這些話,他不準備跟這個同事講,隻是把啤酒瓶子朝著老板揚了一揚。
“老板,再來兩瓶!”
他又對同事說:“我請!”
……
張姐講了童飛辭職的事情,臉上出現一團怒火。
“他辭職是早上的事情,也沒跟任何人商量。處分的事情我們前兩天就知道了,沒有聲張的,畢竟也是丟人的事情。”
林翠蘭說:“這麽大的事情,怎麽樣也要和家裏人商量啊。”
“沒錯!我們家倩倩知道了他辭職了,就生氣,打了個電話給童飛的爸爸,結果……”
“結果怎麽了?”
紀舒愈發焦急。
她才不在乎童飛是不是丟了工作、受了處分,關鍵是她的好朋友羅倩倩如何了。
“結果,童飛知道倩倩告狀了,居然把我們倩倩打了一頓,嗚嗚嗚,躺在地上都起不來!還是我剛好去給我女兒送雞蛋發現的!”
林翠蘭和紀舒的心都狠狠抽動!
“什麽時候的事情?”
紀舒立即站了起來。
“就一個小時之前啊!我去的時候,家裏就倩倩一個人,趴在小沙發上,可憐我的女兒哇!她爸爸打車送她去醫院了,我回家去收拾些東西帶去醫院,結果路上碰到這個死小子,居然在副食店買煙抽!我特麽氣得啊!”
林翠蘭握住張姐的手,“打得好!”
她有點後悔剛剛拉著張姐了,就該給這個小子破個相。
“嗚嗚,這個童飛,打了我女兒,還好意思出來晃悠、買煙抽!”
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張姐站起來。
“我要趕緊去醫院!我是想著回來做個雞蛋羹帶過去給我們倩倩吃的。早上本來是去送雞蛋給倩倩的——老家裏來人送的土雞蛋——”
紀舒看著羅倩倩媽媽淚眼婆娑的樣子,覺得天下最疼孩子的還是媽媽。
“就在這兒做吧,家裏調理都有!”
林翠蘭趕緊起身,那一籃子雞蛋幸虧給提回來了。
那可是張姐打人發飆也要保護好的土雞蛋呢。
“做好了,我們一起去醫院!”
……
到了醫院,羅倩倩的爸爸羅大海正在床邊講著什麽。
還沒進病房,紀舒依稀聽到,“男人都這樣,年紀大了就好了——”
這樣的話。
紀舒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張姐搶先一步進入病房。
紀舒也衝進去。
隻見羅倩倩躺在病床上,頭上包著繃帶,額頭上有一點點殷紅的血跡,從白色的繃帶低下沁出來。
她麵容憔悴,整個圓臉似乎是腫了,眼睛也腫著,左邊眼睛還淤青著。
她的腮幫子高高地鼓著,嘴唇上毫無血色。
和兩年前舞會上神采飛揚的羅倩倩比,這個羅倩倩像是一個假人。
羅倩倩的眼神先是掃到了張姐,瞬間她就留下眼淚來。
再看到了她媽媽身後的紀舒和林翠蘭,她卻是又震驚又難過。
和紀舒對上眼神,兩個人的眼淚根本都止不住!
紀舒衝過去拉住羅倩倩的手,一雙冰冷的手。
“倩倩!”
羅大海站起身,準備主動出去。
臨出門,他又回頭,壓低聲音:“家務事,別亂說!爸給你講的話,你好好想想!一家人,怎麽能報警?”
說完,羅大海就出去了。紀舒懶得跟他打招呼。
紀舒問:“倩倩,你還好嗎?”
張姐也撫摸羅倩倩的額頭,“疼嗎?”
羅倩倩咬咬牙,舔了舔上嘴唇,蒼白的嘴唇這才有了一點顏色。
“紀舒,這是我家裏的事情,你不要管。你來看我,謝謝你。但是你和林師傅快走吧,別耽誤你們辦年貨。”
“倩倩,你怎麽說出這樣的話!”紀舒忍不住說。
紀舒眼淚止不住湧出來,一會兒就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隻覺得一顆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
羅倩倩別過頭去,“我知道你們不是來看笑話的,但這是我家裏的事情。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
紀舒握緊羅倩倩的手,她卻用力掙脫了,像是一隻冰冷的魚,從紀舒手裏逃掉。
“紀舒,你別管我家裏的事情。我知道你神通廣大,但是你千萬別管我。你要是報警了或者去找廠裏的領導,咱們就做不成朋友了——”
紀舒聽得出,羅倩倩是咬著牙說出這些話的。
羅倩倩的聲音一開始有些激動,現在已經轉為冰冷。
“媽,送客人出去。”
張姐早就滿臉眼淚,“造孽哦!我姑娘伢!”
她卻也施施然站起來,擺擺手,“林師傅、紀舒,謝謝你們,我姑娘要吃東西了,你們回去吧。這事情,你們管不了。”
她眼裏含著淚,說出的話也軟綿綿,風一吹就能散開的樣子。
紀舒咬住嘴唇,“倩倩——”
“紀舒,你走啊!”
羅倩倩忽然從床上坐起來,她腫著的眼睛裏射出一種紀舒不熟悉的冰冷。
“你不知道我為什麽不和你聯係了嗎?我們不一樣!我看著你,想著你,我心裏都難受!”
林師傅拉著紀舒,“我們先走吧,讓羅倩倩好好休息一下。”
紀舒還是站著不動,眼角一顆大大的淚珠流下來,滴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燙手。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慘?是不是覺得你過得很好?你還不走嗎?我再警告你一次,你要是報警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紀舒當然想報警。
羅倩倩不愧是她重生之後結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很了解她。
這是家暴。
林翠蘭見羅倩倩眼角也掛著淚珠,鼻頭發紅,顯然哭過好幾輪了,又受了傷,忙拉著紀舒就走,不想繼續刺激她。
紀舒被她拖出了病房。
紀舒沒有離開,她和林翠蘭一起坐在醫院的走廊裏。
“紀舒,這件事,我們又有什麽辦法?羅倩倩不讓報警,就算我們報警了,她不配合,也沒用啊?況且——”
林翠蘭歎氣,“廠區裏幾萬口人呢,晚上打老婆的男人,唉,鄰居都聽得見的。有時候報警了,又能怎麽樣?有時候領導來調解調解,最後……”
紀舒怎麽會不知道。
她接下去說,“無非是和稀泥。最後這個女人的心就死了,漸漸接受了,不再反抗了。”
紀舒的聲音冷冰冰的,她想到了上輩子的自己。
“是的呀。就是無條件聽夫家的話了。唉,女人苦啊。”
林翠蘭也紅了眼眶。
這時候,已經到了傍晚,走廊盡頭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他走過去的時候還帶了一身的酒氣。
紀舒嫌惡地抬眼看,居然是童飛來了!
紀舒恨不得立即站起來打他一頓,羅倩倩的爸爸羅大海卻跟在童飛身後,朝著紀舒惡狠狠地瞪眼。
林翠蘭拉著紀舒,紀舒才沒發作。
兩人走進了病房,紀舒就起身,慢慢摸過來,站在病房門口。
就算羅倩倩要趕走她,她也不走。
她要看看童飛要唱什麽好戲。
如果好朋友叫她走,她就走,說了氣話,她就生氣了,那她還算什麽好朋友呢?
沒想到,還真是一場好戲。
童飛居然徑直跪了下去,噗咚一聲,連林翠蘭都被嚇了一跳。
她摸摸自己的胸口,才穩住心神。
“倩倩,我錯了,我衝動了——”
童飛的聲音傳出來。
紀舒攥緊拳頭,恨不得衝進去大喊:“謊話!不要信!”
可她忍住了。
如果她現在和童飛起了衝突,和羅家起了衝突,怕以後也難以打聽到羅倩倩的消息了。
搞不好,他們還會封鎖羅倩倩和她的一切交往。
她心裏已經打定主意,要暗中幫忙了,因此,她抑製住了怒火,隻是側身和林翠蘭在門口聽著。
童飛忽然給了自己一巴掌,紀舒從病房門上的小窗戶裏看的真切。
那巴掌的聲音極大,脆脆的落在房間裏,又傳出病房來。
童飛的臉,瞬間就紅得不行了。
羅倩倩側著頭,似乎沒說話。
但紀舒能感覺到,她在哭。
童飛又給自己了一巴掌,下手很重。
會家暴的人,往往有暴力傾向,他們自殘的可能性也很高。
童飛就正在用這招自殘來博取同情。
要知道,愛這個東西,你越是索取,別人可能越是給予。所有的不健康關係,都建立在所謂的“愛”之上。
羅倩倩可能還是愛著童飛的。
不然這事情不會這麽難辦。
結婚前,紀舒和錢桂君就勸過羅倩倩分手,可是羅倩倩還是一頭紮緊了婚姻。
童飛嘴裏開始叨念著,“我錯了。我這不是怕你給我爸打電話,他生氣嗎?你知道,咱爸心髒不好,這不是住院了嗎,唉,我是孝順兒子,一時間就上頭了!”
童飛人長得英俊,身板也好,這麽跪著,也是個帥哥,相當有迷惑性。
紀舒聽見,羅大海說:“你看,童飛都這麽樣了,就算了吧倩倩。我肯定好好看著這個小子——”
倒是張姐一把鼻涕一把淚,隻是恨恨地哭叫:“你的心怎麽這麽狠啊!你怎麽能動手啊!”
就這樣,幾人在裏麵講了半天,羅倩倩的聲音傳過來,細細的,“童飛,你先回去吧。”
看樣子,這事情就這麽了了。
紀舒見童飛和羅大海要出來,忙拉了林翠蘭去了樓梯間。
林翠蘭知道紀舒心裏肯定有主意,心裏對這個徒弟又佩服了幾分。
被好朋友這麽說,卻還不離不棄,真是有義氣的好孩子啊。
“紀舒,你是不是還是要插手?”林翠蘭問。
“嗯。”
紀舒點頭。
林翠蘭忙說:“我們先回去,雖然你剛剛給你媽媽打了電話,不過她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要著急的,我們回去商量一下。”
紀舒想了想,“這是羅倩倩的隱私,除了我媽,其他人我們就不要講了。”
“那你放心。不過啊,今天張姐打童飛的事情,怕明天早上二廠裏一半的人都要知道。羅倩倩被人議論是肯定的了。”
“我們先回去,今年過年,我還要呆上半個月呢,不急。”
回到家,兩人找了劉彩娟,私下把事情講了。
劉彩娟說:“這事情,你媽我是過來人。但是如果羅倩倩自己不願意離婚,別人是強迫不來的。”
紀舒何嚐不知道?
可她不能不管,卻又從何管起?
如果羅倩倩自己不願意離婚,不願意報警,也隻能等待她覺醒了。
可她如何會自己覺醒呢?
“你去找錢桂君商量,你們三個關係最好的。”
劉彩娟建議。
“沒錯,桂君這孩子也是個冷靜的,你們一起想想。”
紀舒點頭,她本來就說了晚上要去錢桂君店裏找她敘舊的,現在更是一刻也等不得。
來不及吃飯,就吃了幾口糕點,她就要走。
紀暢望著姐姐的背影,有點不開心地嘟著嘴。
“姐姐又走了——”
……
到了店裏,紀舒講了情況,錢桂君登時大怒。
紀舒和錢桂君罵了童飛一陣,卻也感到無計可施。
“我們也不能強行讓她離婚啊!”
錢桂君提前關了店鋪,現在店裏就她們兩個人。
臨近年關,襪子鋪的生意非常火爆,關門的時候好幾個客人還依依不舍。
可錢桂君聽了紀舒的話,哪裏還有心情做生意呢。
“我這個人,其實也不是很擅長交朋友。所以這麽多年,也沒什麽特別要好的朋友。羅倩倩那人那麽熱情,我們三個這麽要好,這個事情,我也一定要出一份力的。”
錢桂君說著,又氣得臉通紅。
紀舒想了想,說:“童飛這人會演戲,剛剛那出下跪的戲碼,演得不要太好。依我看,我們還是要抓住童飛更多的小辮子。”
錢桂君問:“什麽意思?”
紀舒說:“一個人,道德的敗壞,肯定不會隻在一方麵。羅倩倩還沒死心,可能是她不夠了解童飛。一個男人,暴力、謊言,他應該還有別的問題。我們把童飛這個人完全揭露給倩倩看,她能覺醒的。”
“他用二廠的卡車去拉私貨,證明他缺錢得厲害,這家夥會不會還賭博、嫖*娼?”
錢桂君試探著問。
“沒錯!”
紀舒想了想,決定明天去找許剛。
他這人門道多,也許能幫上忙查探一下童飛的其他問題。
錢桂君點頭,“我跟你一起去。”
作者有話說:
有時候,人和朋友會漸行漸遠。但這不代表他們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不能出現。
麽麽噠!求撒花花灌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