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的意志
楚南雄右手刺進菲烈左腳,他笑了,右手順勢劈下,濺起一片血花。
楚南雄改刺為抓,猛地將他投擲出去,像是一枚出膛的炮彈,接連撞爆三堵大理石製成的牆壁。
落地的瞬間,他單手撐地躍起,發出愉悅至極的笑聲,他翻身就是朝前衝去,迎上襲來的楚南雄。
漫天拳影乍現,兩人你來我往,誰也不退半步,將附近化成雷爆地帶,完全掩蓋外面的槍炮聲。
漸漸地,楚南雄打得興起,完全拋棄防守,一味攻敵。菲烈見此,不甘示弱,採取同樣狂野的打法。
拳拳到肉,次次飆血,瘋狂的打法令兩人都打得遍體鱗傷,尤其是楚南雄,本就失血過多的他目光已經漸漸模糊起來。
然而,他胸膛澎湃地戰意,那顆不服輸的心,反而讓他的拳頭加重。
砰!兩人倒飛而出,四周早已經被拆的差不多,他們沒有在撞爛什麼。
落地時,菲烈吐出一口血,俊朗的臉龐早已經被血弄得模糊,他不在意,內心已經被人類的複雜性佔據。
他心想,有些人的生命像是水中倒影,一碰就碎。有些人的生命如同大山,似乎怎麼搞都不會死。
人的個性也是千變萬化,有如厲光那樣,不顧一切只為追求最強。有似他這樣,只求一時歡樂。也有面前這樣的人,願意為別人豁出性命,拚死戰鬥。
有趣,人類真是非常的有趣,戰鬥的勝負已經不重要了。他只想看看,這個人能夠支撐到什麼時候,憑著那殘破的軀體。
菲烈起身,再次轉身,向前衝去。
兩人碰撞在一起,沉重的拳頭擊打在彼此的臉上,誰也沒退,像釘子一樣站在那裡,腳下的地面崩裂。
楚南雄笑了一下,又是一拳打在菲烈腹部,他反手也是一拳擊出。
噗噗,兩聲悶響先後響起,兩人幾乎是同時倒下,楚南雄躺在地上,好累,身體不斷傳來疲憊的訊息,大腦昏昏沉沉。
從缺口鑽入的寒風一陣接一陣,似是將血液都給凍僵,他努力掙扎想要從地面站起來,卻屢屢失敗。
聽著動靜,菲烈疲憊地說:「看來你我都高估自己的身體,就算你不起來,賽特爾的寒風也會將我們吹去地獄。」
這是實話,以兩人目前的狀態,待在這裡不動,鐵定沒命。
「要去地獄你自己一個人去吧,我要回南泰,回家,回到c班的教室。靠著窗戶,在陽光底下看書。小亮總是會在班級大聲嚷嚷,黛玉她們總會為無聊的小事發笑。」
「其他的傢伙,有聊遊戲的,也有聊學習的,雖說大家都在各做各的,卻一點都不會讓人感到孤獨。」
如此平淡的故事,菲烈聽得認真,縹緲的生命之火沒讓他停止追尋人性:「你是不是後悔來賽特爾了?」
「我從沒做過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我只想告訴你,我不會死的!」楚南雄的聲音虛弱,語氣一如既往地堅定。
菲烈想笑,臉頰已經被凍僵,他心想人的意志再強,終歸是逃不出寒冬的魔爪。
不過,寒冬雖強,卻也沒有人來得有趣。
生死關頭,菲烈還在思考這些,可見他對自己生死的漠然。
楚南雄沒有放棄,這並非是怕死,單純是心態不同。
菲烈凡事都抱著玩遊戲的心態,興緻高漲時,勁頭十足。興緻低迷時,也不強求。
因此,發現自己無法動彈后,菲烈很快就放棄求生的意志,乖乖等死。
楚南雄心態要強,絕不會坐以待斃,就算死,他也要拼盡全力。
菲烈理解,卻不會效仿,他閉上眼睛,靜靜感受生機從體內一點點被剝奪。
恍惚間他覺得自己從地面飄起了,不斷向前,向前?!
菲烈猛地睜開眼眸,渙散的瞳孔凝聚成一點,面前是殘破的通道,地面擺著碎石。他側頭看去,一張滿是血污的臉龐映入眼帘,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眸,似乎永遠都充斥著鬥志。
「你?!呵呵,有意思,人實在太有意思了,為什麼要救我這個敵人?」菲烈這下子是真搞不懂了。
楚南雄一步步向前,專心分辨宮內宮外的動靜。過一會,他才反應過來,道:「你給伊米莉造成那麼多麻煩,就那樣死去,未免太便宜你。至少要將你帶到她面前,好好道歉,再給我去死。」
菲烈虛弱道:「我沒做錯什麼,才不會道歉。」
楚南雄沒打算勸服他,繼續扶著他往前,朝轟轟的地方走去。
走了大約十幾分鐘,前方的聲音忽然停止,菲烈嘲笑道:「忘記告訴你,周蕾的本事不比我差,憑米莉的本事,她死定了。」
楚南雄搖頭道:「你不太了解自己的妹妹,論鬥志的話,幾個你都比不上她。」
菲烈的卧房那邊,牆壁破破爛爛,一片碎石堆積的廢墟之前。范辰和伊米莉都喘著大氣,身上個個挂彩。
看著那片廢墟,伊米莉擦了擦額頭的血:「麻痹的,那女人死了沒有?強得和怪物一樣。」
范辰吐口血:「應該死了吧,一刀捅穿胃部,加上你一腳踹在心口,要是還能活下來,我們兩個不用再打了。」
「那不行,除非她死,否則我都不會停手。」伊米莉胸口劇烈的顫動,休息一會,她小心翼翼上前,撥開碎石,總算是確認周蕾的死亡。
她轉身和范辰說一句,他立馬小跑到卧房之內,打開菲烈的電腦。
伊米莉沒管那麼多,她急著要去找父王母后。
這邊一打完,她就朝王宮大殿那邊跑去。
沒跑多遠,她瞧見前方有兩個渾身是血的身影,再仔細一看,她頓時驚叫:「南雄,你為什麼會和那傢伙在一起?」
楚南雄聽到她的聲音,心裡鬆口氣,整個人直接坐倒在地面。他肩膀靠著牆壁,輕聲道:「看,你又猜錯了。」
菲烈摔倒在地,卻感覺不到疼痛,他心下充滿驚恐:「周,她失敗了?油田沒有引爆,那我,我豈不是會被歷史遺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