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的獄友非同凡響
伊米莉覺得自己置身於一片黑暗之中，若非呂布在邊上解釋，她早就嚇得大叫起來。
「這是陳湯的鬼技，遁地遊行，你不用擔心，等你看得見，我們已經安全了。」
「什麼是鬼技？」伊米莉好奇地問道。
呂布也不隱瞞：「某些人離開現世，來到黃泉，會自發學會一種技能，陳湯的遁地遊行。當然，他的鬼技沒我厲害，我鬼技是橫掃八方，看到我剛剛殺入的那個場面嗎？所有敢攔我路的傢伙，都是那個下場，哈哈。」
「閉上你的嘴巴，」陳湯的聲音陰測測，也不知是常年鑽地導致，還是本來就是那個性格。
一路無言，待到脫離地面的時候，伊米莉依舊能夠看到那一座高達的御天柱。
呂布從旁催促道：「這裡已經是御天柱北邊，我們起義軍的據點，安全得很。快進去吧，首領有話要問你。」
伊米莉聞言，上前推開那扇薄薄的門。
嘎吱一聲，房門打開，一人站在窗口，仰望著鉛灰色的天空。聽到動靜，他驀然回首。
這是一位很親切的老人，從他的眉宇間流露出濃濃的親和力，那雙明亮的眼眸，總是讓人忍不住有種看星星的錯覺。
被這樣一雙眼眸注視，伊米莉感受到一股不同於殺意的壓力。簡單來說，像是放屁不小心崩出點別的東西，結果被陌生人發現，人家用無言的笑容安慰你，那滋味和壓力真不是蓋的。
老人看出她的緊張，微笑道：「我叫劉秀，敢問姑娘芳名？」
「伊米莉·羅曼諾夫，」她緊張地回答一句，無形間落入下風。
呂布依靠在門口，目光若無其事打量周邊，默默警戒。
劉秀柔聲道：「那我稱呼你為伊姑娘吧。」
伊米莉沒有拒絕，他繼續道：「黃泉界一向是生人勿進，伊姑娘又不像是仙人，為何能來到這裡？」
伊米莉沒有隱瞞，心裡的親切感讓她將什麼都抖出來。
聽完她的話，劉秀陷入沉思之中。
少頃，他回過神，微微笑道：「伊姑娘為救朋友而下黃泉，我深感欽佩。正好，我們將於三天后，對鄴都發起總進攻，若姑娘不嫌棄，可否和我們聯手？」
伊米莉目光陡然亮起，喜道：「當然可以，不過……我還有兩名同伴，能否勞煩劉爺爺幫忙打探下落？」
劉秀洒然一笑：「這是自然，他們兩人我會叫人打探，奉先，你給伊姑娘安排一個房間。」
「明白，」呂布應了一句，笑道：「來，小女娃，我帶你去找個地方吃東西。」
伊米莉大喜道：「有勞呂大哥了。」她肚子早就餓了，都怪徐福說得那麼信誓旦旦，害得她以為廢不了多少時間，沒有吃頓早餐就跑過來。
現在一聽到有吃的，她喜滋滋跟上去。至於黃泉界的食物，活人能不能吃，這個問題兩人誰都沒有考慮過。
等她一走，陳湯走進來，語氣不悅道：「首領，起義在即，將那女娃留在這裡，無疑是吸引敵人注意。不若將她拋出去，反而更能方便我們行事。」
劉秀飽含深意道：「讓敵人多注意我們的動向，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此事你莫要再提，下去吧。」
「諾，」陳湯思考此舉有什麼深意，乖乖退下。
實際上，劉秀真沒別的意思，單純就是知道，不這樣說，陳湯肯定不會乖乖走人。
另一邊，楚南雄正在遭受到有史以來最殘酷的刑罰，那就是撓腳板。
這個刑罰不痛，卻非常要命，楚南雄哈哈大笑一個鐘頭，臉頰都笑得抽筋。
郅都是一個非常狠厲的人，他站在邊上，不停讓人撓他腳板，腰間軟肉。
楚南雄大笑，郅都悠悠道：「我認為你還是配合一點，若你招出是誰指使你，那麼你便不用受罪。」
「哈哈，休想，哈哈哈！」楚南雄死活不開口，他明白，自己一旦開口那麼便沒有價值，這輩子都別想離開黃泉界。不開口，還有機會翻本。
郅都身高一米八，相貌冷硬，像是一刀刀雕刻出來的石像，讓人一看就印象深刻，並不願意和此人接近。
他的眼睛冷厲如刀，令每一位被他看上的人都有種要被解剖的錯覺。
楚南雄的頑強話，沒有讓郅都動搖，他繼續讓人撓。
足足笑了三個時辰，楚南雄笑得聲音沙啞，有種想要一死了之的衝動。能堅持下來，全憑一口氣，他絕不會放棄讓楚芸復活的機會。
郅都眉頭皺起，決定改變戰術：「你們讓開，給他上刑具。」
「說到刑具，我最喜歡滿清十大酷刑，對了，你看起來是一個挺強壯的男人，若是摘掉蛋蛋，成為一名太監，或許你的意志力會減弱。」郅都淡然的語氣掩蓋不住這句話的殘酷。
楚南雄面無表情道：「黃泉界的刀是無法割破我身體，你的建議怕是行不通。」
郅都不怕他嘴硬，笑道：「被鬼氣侵入的金蛋，你就算有，以後也沒得用。」
「無所謂，」楚南雄寒聲道。
郅都最喜歡這種硬骨頭，折磨起來夠勁，像那種折磨一會，就哭爹喊娘的傢伙，他甚至不屑動手。
「好，你是條漢子，來人，大刑伺候。」郅都一聲令下，刑吏們頓時忙活開來。
夾手指，老虎凳，夾金蛋，各種酷刑輪流使用，用刑的全程，楚南雄硬是一聲不吭，瞪大眼睛盯著郅都。若眼神能夠殺鬼，郅都早已經被碎屍萬段。
這一番大刑伺候，搞得楚南雄渾身結冰，郅都一看，再打下去非得弄死不可，這有違白起的命令，他吩咐讓人將楚南雄拖入牢房，等過些時候再用刑。
御天柱高達萬米，內有三十六層，郅都所在的刑房，既是二十五層。除施刑的地方外，共有百間牢房，每間牢房關押四人。
牢房根據危險等級，又分為天地玄黃。
天字型大小牢房通常是關押重犯的地方，一進入其中，這輩子都別想出去。
楚南雄四肢都被幽冥石打造的鐵鏈鎖住，像死狗一樣，被獄卒拖入天子二號房。
天子二號房不算寬敞，二十來平方米的地方，擺著四張床，連上廁所的地方都沒有。因為鬼不需要排泄，所以黃泉界是沒有廁所的。
二號房本身有兩名犯人，一位側躺在床上發獃。一位盤坐在床上扣著腳丫子。
兩人誰都沒有幫楚南雄扶上床的意思，他本人也硬氣，沒喊鬼幫忙，自己掙扎著想要起身，屢次失敗。
在第二十次起來失敗后，坐在床上摳腳的大漢抬頭道：「劉邦，你個龜兒子，有沒有同情心？人家都摔了那麼多次，你也不扶扶他。」
劉邦翻了翻白眼：「憑啥叫我去？項羽，你嫌煩自己去扶。」
體型高大，宛若天神的項羽發怒：「你小子找揍是不是？快給老子去扶！」
劉邦吹鬍子瞪眼：「你個敗軍之將，也好意思指使我？」
項羽大怒：「放屁，當年要不是老子顧念舊情，屢次放你一條活路，天下又豈會是你這個無恥之徒的！」
劉邦冷笑道：「呦呵，虧你說得出口，你哪裡是顧念舊情，你是看在我每年給你的錢財面子上，貪戀錢財而失去天下，你是活該！」
項羽怒而起身，劉邦頓時服軟：「好好，我打不過你，扶就扶。」
項羽重新坐下：「算你小子識相，話說，你小子是什麼身份？一方霸主？青史猛將？還是開國太祖？」
劉邦哈哈笑道：「我說你無識人之能，你還不信。看看這位小兄弟面目年輕，身上僅有一條褲衩，褲衩質料粗糙，應該是一名沒多少錢的傢伙。」
楚南雄面色鐵青，不是氣得，而是凍得。他胸骨被粉碎，一時難以癒合，陽氣低迷，已經不足以將這些鬼氣驅逐。
劉邦伸手一扶，頓覺不對，他失聲道：「這小子是活人！」
項羽撇嘴：「少胡扯，活人能來黃泉界？」
劉邦扭頭道：「不信你來摸摸，這皮膚，這觸感，這溫暖，不是活人我劉字倒過來寫。」
「得了吧，你就算易名改姓都不在乎，少哄騙我下去扶他。」項羽不信，劉邦的話要能信，母豬都會上樹。
劉邦嘆氣，做鬼難，做一個實誠的鬼更難，說出來的話都沒鬼願意相信。
劉邦將楚南雄扶上床，他又道：「你過來摸摸他的心口，砰砰跳動的聲音，這要不是心臟跳動，我從此認你當老大，聽憑你的吩咐。」
項羽聽他說的那麼嚴肅，心下有幾分相信，他激動地躍到對面，伸手一摸楚南雄心口。
砰砰，有力的心臟跳動聲音從掌間傳來，他大喜過望：「好小子，說，你一個活人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楚南雄不答，抿著嘴，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項羽焦急地不知如何開口，劉邦捏著小白鬍子，悠悠道：「小兄弟，他沒有惡意，就是覺得自己一生天下無敵的武藝失傳人間，非常苦惱，你若是可以重返人間，那麼他便要收你為徒，讓一身絕學不至於失傳。」
項羽狂點頭：「沒錯，沒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