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狗糧管飽
第71章 狗糧管飽
譚枕月追著趕到醫院,葉逐明已經又進了手術室,陸晝把葉逐明送進手術室,又讓向小園和盤慕聯係,告知葉逐明轉院的事,詢問是否有問題。
盤慕在電話那頭頓了頓:“南華的水平比西地區任何一家醫院都高,唯一的問題就是報銷。記得讓葉孔雀自己出錢。”
陸晝:“…………”
在他保證了報銷不是問題後,盤慕就沒什麽好說的了,直接掛了電話。
譚枕月看著陸晝忙前忙後,在一旁幹等了一個多小時,陸晝才終於閑下來,疑惑地看著她:“你怎麽還在這兒?我給你訂個酒店,你先回去吧。”
他去掏手機,又摸了個空,便對譚枕月帶來的司機道:“趙叔,幫我辦個事兒,去我家把書房的備用手機拿來一下吧,這是地址和進門密碼。”
司機應了聲,轉身離開。
譚枕月不滿道:“為什麽不讓我住你那兒?”
陸晝道:“那公寓就兩百來平,四個臥室,隻有我那間有床,你去怎麽住?”
譚枕月皺眉:“怎麽不找個好點的地方?”
“那兒離單位近。”陸晝用剛剛在賓利上順下來的平板登錄了自己的賬號,“這個,洲際酒店,給你訂了總統套房,你先回去休息,我晚點再聯係你。”
譚枕月怒道:“我千裏迢迢跑過來,還沒跟你清算你騙我的事兒呢,你怎麽老趕我走?!”
陸晝:“我這不是怕您累著嗎。”
當然,確實也怕譚枕月反應過來秋後算賬。
譚枕月正欲發作,向小園端了杯茶過來,笑吟吟地:“阿姨,別動氣,您大老遠來也挺累的,先坐下喝口茶吧。”
向小園是溫婉派美人,譚枕月一見她,眼睛就亮了,連著應了兩聲,拉著她坐下:“你叫什麽名字?小園?誒好名字。眾芳搖落獨暄妍,占盡風情向小園。人如其名啊。”
向小園淺淺地笑了笑,說您太客氣了。
譚枕月越看她越順眼,抓著她的手:“你幾歲了,和陸晝一個部門的啊,有對象,哦,已經結婚了啊。”
陸晝在一旁冷眼旁觀,看著譚枕月眼裏的光漸漸黯淡,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向小園看出她的目的,一招製敵,借口單位還有事,給陸晝使了個眼色,便離開了。
“誒你說這,”譚枕月看著她的背影歎氣,“多可惜啊,這麽漂亮一姑娘。”
陸晝假惺惺地:“沒事兒,總有機會。”
他把譚枕月送出醫院,後者在上車前還不忘叮囑:“Elijah醒了,你記得跟我說一聲,我要來看看他。”
陸晝敷衍道一定一定,譚枕月拉下車窗,一副欲言又止:“你也注意點,舟舟,我覺得你有點反應過度了。”
陸晝沒明白過來譚枕月的潛台詞,以為譚枕月是在怪他如此興師動眾,垂眸道:“媽媽,他是為了救我才傷成這樣的,我不能這麽沒良心。”
譚枕月張了張嘴,最後隻是歎了口氣,關上了車窗。
待到車隊遠去,陸晝才又轉回手術室,透過磨砂玻璃看著裏麵忙碌的身影,揉了揉太陽穴。
將近午夜十二點時,遲諢才風塵仆仆地趕過來,見了陸晝就問怎麽樣了?
手術室門剛好被推開,高鼻深目的德國副院長醫生用蹩腳的中文對陸晝說:“您放心,沒有大礙。他的身體素質非常好,相信很快就能恢複。”
陸晝連連道謝,看著葉逐明沉睡著被推出來,又被送進先前訂好的頂層特供病房。
“麻藥還沒過,我會安排醫生輪流看護,您可以先去休息。病房有兩個套間,設施都是齊全的。”副院長又道。
“好的,辛苦您了。”陸晝點點頭。
陸晝看著葉逐明被重新接上各種儀器,心電圖起伏平穩。
“對了遲姐,巴麻呢?”陸晝皺眉,“他傷的也不輕。”
遲諢奔波一天,臉上的妝都花得差不多了,這會兒看到葉逐明安定,她才放下心,掏出粉餅補妝。
“沒事兒,就左手小臂骨折,沒動到根本,養幾天就好了。”遲諢對著小鏡子拍拍打打。
像他們這樣的非人類,肉體上的傷是最不足掛齒的,就是現在拔了葉逐明身上所有管子給他扔街上,他一樣能恢複,雖然很慢。
陸晝沒說什麽,低頭給巴麻發消息,隨後又在隔壁安排了間病房。
等到他終於能坐下來歇口氣了,這才覺得渾身不對勁。
過去兩天,他幾乎沒得到喘息的機會,這會兒坐在葉逐明病床旁的沙發上,疲憊後知後覺湧上來,幾乎立刻要睡過去。
遲諢打完電話進來,正好看到陸晝腦袋一點一點的,輕拍了拍他的肩:“你回去休息會兒,或者身上有沒有傷,也順便看看醫生。”
陸晝抹了把臉:“沒事兒,我守著葉哥。”
一旁檢查儀器的醫生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遲諢把人提起來:“說了醫生二十四小時監護,而且我會在這兒,你這眼袋都熬出來了,一身的泥,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逐明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了,你明天再來吧。”
陸晝遲疑片刻,看了眼沉睡的葉逐明,還是默默點點頭,讓一直留在病房外的司機送了回去。
第二天清晨,葉逐明幽幽轉醒,眼睫顫動的瞬間,立在旁邊的醫生就察覺到了,立刻按響了床頭的鈴。
遲諢在沙發上打了一晚上瞌睡,早上洗手間洗漱時,驚奇地發現這病房的套間裏竟然還他媽有按摩浴缸!
這是什麽資本主義的腐朽生活啊!
遲諢氣憤地在裏麵泡了個澡,起來後在梳妝間看到了琳琅滿目的化妝用品。
遲諢遲疑片刻,撥通了化妝台旁的電話。
一個溫柔的女聲問有什麽需要提供的。遲諢問這些化妝品可不可以用?
“這是特供病房配套提供的,您可以隨意使用,帶走也沒問題。如果有其他特定品牌,我們也可以為您提供。”
遲諢道不用了,掛斷電話後相當興奮地拆開了嶄新的包裝。
她是畫皮,這張臉是請高人畫的,用的年份有些久,臉上總是有些細微的瑕疵,這也是她為什麽一年四季妝不離臉的原因……雖然她也的確喜歡化妝。
遲諢哼著歌,塗塗抹抹半個小時,又對鏡凹了半小時造型,才發了條朋友圈。
【在病房當陪床,怎麽住出了一種總統套房的感覺呢~】
【圖片x9】
動態一發出,立刻收獲了一大波點讚與彩虹屁。
遲諢挑了幾個回複,美滋滋地往下滑,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頭像。
【嗬嗬,真是委屈你了,既然陪床無聊,要不我給你安排個病床?】
遲諢嚇得一哆嗦,手機幾乎掉地上。
她趕緊換了衣服,推開病房的門。
葉逐明握著手機,坐在床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終於醒了!”遲諢趕緊走過去,從幾個醫生的空隙裏找了個空坐下,抓著葉逐明的手,假惺惺地,“我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真的,我在這兒守了一晚上,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是嗎?”葉逐明道,他抬了抬下巴,遲諢順著看到了門口的攝像頭,“去把監控調來我看看。”
遲諢:“…………”
她麵無表情地收回了手:“老葉,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葉逐明譏諷地勾勾嘴角,眼睛望著遲諢出來的房門:“陸晝也在裏麵?”
“他回去了。”遲諢忙著回複朋友圈,沒注意到葉逐明一瞬間有些微妙的表情,“聽說昨天為你擺了挺大排場,從z省調了幾萬毫升的熊貓血過來,賓利擺了一馬路,交管的說連私人飛機都用上了。還有這個醫院,南華誒,一個黃牛號都抵我大半月工資了。”
葉逐明略微黯沉的眸色又緩慢地恢複了光彩,最後隱隱帶上了笑。
遲諢歎道:“牛逼了,陸晝是陸氏二少的秘密壓不住了,現在市局省廳所有未婚女青年和家中有女的阿姨都在給我打聽他……”
葉逐明的臉又板了起來:“不準回。”
遲諢愣了下:“為什麽,人陸晝來這邊就是為了找對象的,你當他家裏幾千億的公司擺著,真稀罕當螺絲釘?”
她翻了翻手機:“你看這,市委趙書記的侄女,哦喲還是哈佛高材生,多漂亮,陸晝這種顏控肯定喜歡。”
葉逐明嗤之以鼻:“什麽整容臉,眉骨都沒有還敢割歐式大外雙,還有這鼻子,窄得能夾斷鼻毛了,再看看下巴,洗臉都能把手割破,嘖嘖……你什麽眼光?喜歡的話你來躺床上,老子閉著眼都能給你整一個出來。”
遲諢驚了:“你什麽毛病?我就隨便這麽一說,懟我幹什麽?”
葉逐明冷冷地:“如果你亂給他搭紅線,老子就把你的資料發去掃黃打非辦所有紅榜留名的夜總會,你就等著一天接八百個騷擾電話吧。”
遲諢:“…………你牛逼,我誰都不搭理,被問我就當不認識陸晝,好吧。”
葉逐明正欲說什麽,突然聽到門口有轉動門鎖的動靜,趕緊把手機丟到櫃台,伸手揉了揉雞窩腦袋,憑感覺凹出了一個淩亂而不失美感的造型。
他躺回床上,垂下眼皮,立刻恢複成一副脆弱不堪的林黛玉形象。
遲諢看得一臉問號,聽他有氣無力地開口:“遲諢,幫我倒杯水……”
遲諢剛想說你剛剛威脅我不還挺中氣十足的嗎?都準備叫醫生了,就聽到了陸晝的聲音:“沒事兒,我來吧。”
他放下手裏的餐盒,走到飲水機旁接了杯溫水,坐到葉逐明旁邊,用棉簽沾著水潤濕他嘴唇,然後才插了根吸管進去,遞到葉逐明嘴邊。
“喝慢點。”陸晝輕聲道。
葉逐明醒來時才被潤過唇,根本不口渴,此時艱難地咬著吸管抿了一小口,便看著陸晝,柔聲道:“辛苦你了。”
遲諢在一旁:“…………”
她默默地,退回牆邊的沙發。
狗日的葉逐明,原來打的這算盤。
陸晝笑笑:“這話不該我來說麽?沒你我早涼了。”
葉逐明笑而不語,倚在床頭靜靜地看著他。
陸晝輕咳了一聲,轉過去拿餐盒,沒讓旁邊的醫護幫忙,自己擺好了小餐桌。
“我問過醫生,他們說你沒傷到內髒,需要忌口的不多,可以吃點藥膳幫助恢複。”陸晝解開餐盒,濃烈的湯香四溢開來,“我昨晚回去前,從天悅要了隻鴿子,裏麵放了三七和當歸,燉到今天早上,油都被我撇幹淨了,也沒放鹽和味精。味道可能有點淡,你嚐嚐合不合適,不喜歡的話,這邊醫院可以點餐。”
葉逐明哪能不喜歡,看著陸晝盛了一小碗,伸手準備去端。
他看著那瓷白小勺,心裏一動,捏勺時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陸晝心裏一緊,趕緊奪了過來:“誒,別動,沒力氣怎麽不說呢?”
他舀了一勺湯,輕輕吹涼,遞到葉逐明嘴邊。
葉逐明略帶歉意地笑笑:“太麻煩你了。”然後低頭喝了一口。
遲諢在一旁看得麵無表情。
陸晝還抽出了空來招呼她:“遲姐也來吃點吧,這是肉鴿,還挺多的。”
遲諢眼睛一亮,正欲起身,葉逐明溫柔的視線就投了過來:“沒事兒,她吃過了。”
遲諢:“???”
你瘋了吧,狗糧能管飽嗎?
麵對著葉逐明溫柔似水的目光,遲諢餓不敢現,假笑著:“嗬嗬,是的,不用管我。”
陸晝便不多勸,喂了葉逐明吃了一小碗,後者就搖頭示意他差不多了。
“你也沒吃吧,先歇一會兒。”葉逐明體貼道。
陸晝還真沒來得及吃,於是給自己盛了一碗湯,沒動鴿子,就著舀了勺白米飯泡著吃,抽空刷了下朋友圈。
十秒後,他看到了遲諢的動態下,葉逐明那條相當不客氣的回複。
……不是連勺子都拿不起來麽,打字倒不耽誤。
葉逐明看著陸晝嘴角壓不住的笑,有些疑惑地問怎麽了?
“沒事兒,”陸晝擦擦嘴,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葉逐明,“還吃嗎?我喂你。”
葉逐明點點頭:“那就再來點吧,辛苦你了。”
“不辛苦。”陸晝垂下眼,細細搗碎軟爛的鴿子肉。
葉逐明有些疑惑地看著,實在不明白陸晝在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