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亮刀
第31章 亮刀
下了班後巴麻非得讓陸晝送他和白肅真回家,而且一個人霸占了後排,仰躺著感歎:“有錢真好。”
白肅真哢嚓哢嚓嚼著爆米花,從後視鏡裏看他:“顧局長月薪29w,年終獎七位數,你要現在答應他,還能趕上今年的買一輛a8。”
這話實在不像平日軟萌的小白能講出來的,陸晝奇異地看了他一眼。
“我發現你這幾天有點能懟啊。”巴麻坐直了身子,從後排探過來揪他耳朵,“大姨夫來了,嗯?”
“哎呀你憋動我。”白肅真打他,把手機上放著的霸總偶像劇給他看,“試想一下,如果你嫁給了顧局,那以後顧局就這麽給你說話‘這張卡裏有一千萬,刷不完不準回家’,帶不帶感?”
巴麻惡心地搓手臂:“帶感個錘子……小太陽,來,告訴他真正的有錢人是怎麽說話的!”
小太陽這個綽號實在槽點太多,但陸晝糾正幾次都糾正不過來,也懶得說了。聞言道:“嗯,我們有錢人都這麽霸道。”
說著從副駕儲物盒裏拿出一張卡遞給巴麻,故意把清亮的嗓音壓低:“這張天府通裏有五百塊,不刷完今晚不準吃飯。”
巴麻:“…………我掐死你再燒給你。”
奧迪在路上蛇形扭了扭,爽朗的笑聲溢滿馬路。
誇父集團頂層,應雨站在落地窗外看著底下川流不息的車流,華燈初上,白日裏規矩的道路此刻都像活了過來,一座座車燈如同血液流淌其中,孕育著所有不見光的罪惡。
“……他逃了。”應雨喃喃道,“王宙手裏有太多見不得光的東西,他不能這麽走掉。”
辦公室並沒有開燈,角落陰影裏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搭上瓷杯,茶水表麵無風自動,六安瓜片輕輕晃蕩。
“他手裏不過有個配方,原材料搞不到,有什麽好怕的。”一個沙啞的聲音道。
應雨臉上出現了一個極細微的嘲諷表情:“我當然沒什麽好怕的,人到了我這份兒上,還能怕什麽。”
那個聲音也笑了笑:“你也算人?”
應雨表情瞬間難看:“多虧了你和,”她話語戛然而止,眼前仿佛又是那具血腥殘破的屍體,血液淌了一地,她披頭散發,身上的羊毛衫還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血。應雨顫抖著跪在地上,手裏的刀咣當掉落。
血腥味兒令人作嘔,應雨卻連臉上的血跡都懶得擦,她看了看自己黏膩的手,失神道:“你來拿吧……”
她旁邊有兩團翻騰的人形黑霧,話音剛落其中一團便難耐地湧上來,細密地貼著皮膚纏了上去。
劇烈的痛苦霎時席卷全身,像是有成千上萬的螞蟻在啃噬,應雨甚至能清晰地聽到皮肉分離撕扯的聲音。她哆嗦著顫了顫,眼裏不可抑製地流了淚。
“等等。”另一團黑霧突然開口,聲音辨不清男女。
包裹著應雨的那團東西聽話極了,瞬間抽身而去。
滅頂痛苦戛然而止,神經卻還陷在其中。應雨手掌勉強撐地,渾身都在發抖。
黑霧挪到了她麵前,幻化出一隻手搭上她下巴,以無法抗拒的力道掰起她的臉。
“眼睛不錯。”
冰涼的、似有若如的觸感緩緩滑過臉頰,停在了顫抖的眼皮上。
“留著,沒用再扔。”
輕飄飄的兩句話,把她從瀕死的境地抬到了如今的高度。
應雨低頭看了看,仿佛看到自己躺在血泊裏的身影。
如果能那麽死去,也挺不錯的。
她一手摸上單向玻璃,高跟鞋也往前移了移。
陰影裏的人突然道:“不過大人覺得你有用,管你是什麽呢?你說的對,王晝不願為我們效力,也不能讓他跟其他生意人攪在一起。我來的時候帶了點東西,夠招呼王宙的。”
應雨垂在身側的拳頭緊了緊,最後緩緩鬆開。
“最好如此。”
巴麻和白肅真住的地方偏,吃完晚飯送他們回家後時間已經將近十一點了。
來的時候是巴麻指路,回去就很茫然了。
陸晝開著語音播跟導航走,智能感溫係統顯示外界環境是34℃。陸晝下高速時口渴得不行,車裏的水剛剛被喝光了,離家卻還有近四十分鍾的車程,路過一處拆遷區時陸晝實在忍不住把車拐進去找便利店。
建築物已經非常老舊了,八九十年代建造的小洋樓居多,剝落的牆麵上寫滿了猩紅的拆字。
陸晝把車開進來轉了兩圈也沒見到一個開門的店,隻有幾點零星昏暗的燈火點亮房屋。
先前路過時巴麻說這片兒是規劃成開發小區的,人都搬得差不多了,陸晝估計現在還留著的就是釘子戶了。
找不到也隻得作罷,陸晝重新用導航規劃路線,驚奇地發現GPS斷了。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發現手機也是無信號。
開發商在遇到釘子戶時時常會采取一些非常規手段來逼迫住戶搬離,斷電斷水都不罕見,斷網倒顯得不稀奇了。
陸晝嘖了一聲,隻能照著自己的記憶開著車慢慢繞著這個城邊村轉悠,但是天黑沒路燈,路況也複雜,又過去二十分鍾,他卻還沒見到來時的那條公路。
陸晝皺著眉,車內GPS仍舊用不了,手機信號還是問號。
我艸,不能在這兒過夜吧。
陸晝下車舉著手機走了幾圈,試圖尋找一個能有信號的位置,卻在某一個角度奇異地發現了一個人影。
這個身影看起來非常熟悉,陸晝眉頭越皺越緊,試探著開口:“遲,”
第二個音節還沒出口,前麵的人立馬回身,以無比迅疾的速度衝到他麵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將他推到了牆邊陰影處。
“別動!別出聲!”遲宿一手揪著他衣領一手死死捂著陸晝的嘴,端正嚴肅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疑惑。
潛台詞很明確: 你為什麽在這兒?
陸晝後背和後腦勺撞得生疼,偏偏鼻子嘴巴都給捂得嚴嚴實實,差點氣都喘不過來。
恍惚間感到旁邊有道黑影落下,他和遲宿同時把腦袋偏了偏,葉逐明從半蹲姿勢緩緩站起。
他穿得和遲宿一般全身黑,與蒼白的膚色形成極強對比,神色冷漠疏離,好似雕像成了精。
他掃了陸晝一眼,兩條秀氣的眉毛擰在一起,似乎也對陸晝的出現非常不解。
“先放開他。”葉逐明輕聲道。
看著陸晝捂著嘴低聲咳嗽,葉逐明伸手順了順他的背:“你來這兒做什麽?”
陸晝好歹把氣順過來了,嗓子還是有點啞:“送小白和巴麻回去,路過。”
葉逐明偏頭望了望四周,眉頭依舊緊鎖:“這邊可沒在回去的路上。”
他的眼神帶著審視,陸晝猛然回過味,怎麽聽著這麽像拷問?
陸晝頓了頓,道:“天兒太熱,我想來買瓶水喝,”
話音未落,不遠處驟然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葉逐明瞳孔一縮,和遲宿短暫對視,後者立馬從腰間掏出什麽東西,哢嚓上膛聲響。
陸晝還沒來得及看清他手裏的槍,遲宿已經離開了。
“站這兒別動。”葉逐明沉聲道,手繞到後肩後一拽,陸晝這才注意他竟在背後背了一把刀,比日本武士刀略寬,大概八九十公分,刀柄漆黑,刀身雪白,在月色下泛著泠泠寒光。
葉逐明一手持刀,在牆壁上助力一蹬,淩空翻了個身,身子蜷起又展開,動作靈活矯健,瞬間穩穩落在了兩層小樓的樓頂上。
陸晝:“!!!”我艸,你是李小龍嗎?!
葉逐明並沒有半刻停留,轉瞬就消失在了樓頂。
不遠處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打鬥摔砸聲,還伴隨著一個男人尖利的呼救聲,陸晝從巷子裏探出頭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葉逐明的叮囑還在耳畔,陸晝也不傻,他和遲宿這動刀動槍的,顯然是執行任務的,居然好死不死讓他撞上了。
陸晝雖然有點好奇,但也隻是探頭朝他們離去的方向探頭看了看,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沒有跑上去添亂。
可那邊的動靜聽著不小,陸晝還是從邊上撈了根夾著混凝土的鋼筋在手裏,沒掂幾下就聽到有什麽東西砸了過去。
“小心!”遲宿一聲怒喝,破窗而出,落地同時舉起手槍瞄準了陸晝背後扣動扳機。
搶是消音的,陸晝聽到子彈打在牆上的聲音,他後背一涼,渾身寒毛直立,想也不想就揮動手裏的鋼筋棍朝身後砸去,
“嘭”地一聲響,陸晝隻覺砸中了什麽,虎口都在發麻,細看卻又什麽都沒有。
“什麽、什麽玩意兒?!”他咽了口唾沫,緊張地觀察周圍。
他隻模糊地看見了一團黑影,動作迅猛靈活,挨了那麽一下還能閃避躲藏,絕對不是人。
遲宿一槍未中便朝他跑來,然而沒幾步就吼道:“頭頂!”
陸晝猛地抬頭,對上一張猴臉。
說是猴臉或許不夠恰當,因為那張臉上滿是褐色長毛,隻餘一雙細長邪惡的眼睛自上而下瞪著他,嘴幾乎占據了半張臉,露著參差不齊的獠牙。
它的手腳細長,指甲尖利,險些就要抓到陸晝,被遲宿擊中手掌後嗷地一聲痛呼,偏離了方向落到地上。
陸晝這才回神,趕緊掄起鋼筋欲打,然而這怪物的反應更快,一腳踹倒陸晝!
陸晝猝不及防仰倒在地,鋼筋也脫了手,怪物瞅準時機又撲了上來!
電光火石間耳畔傳來破空聲,那尖利指尖即將劃上臉時就被突然被外力強行帶開,陸晝隻聽得“噌”一聲,偏頭看去,猿形怪物已經被牢牢釘死在了牆壁上,手腳無力地垂著,雪白的刀身穿透眉心,刀尖沒入牆壁,裸露在外的刀身還在微微發著顫。
陸晝頂著一身冷汗回頭,葉逐明一手維持著擲刀的姿勢,另一隻手垂在身側,手中拽著另一隻猿形怪物的頭,指尖深深沒入頭顱,掌間滿是猩紅。
怪物還在微微抽搐,葉逐明眸光一閃,另一隻手鉗住它的後頸,猛地發力,竟是把那頭頂掀了下來。
他鬆了手,那怪物便像爛泥般癱軟在地,再無半點生氣。
“還有一隻。”遲宿沉聲道,話音剛落,暗巷口竟真的又躥出隻怪物,準確地朝葉逐明疾馳而去。
遲宿瞬間舉槍,但葉逐明正好在中間,他都來不及換位那怪物便衝到了葉逐明眼前。
陸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沒想到葉逐明隻略一躬身便繞開了怪物伸過來的爪子,然後便是猛地一拳擊在了怪物腹部,力道極大,竟把那怪物打飛出去三四米。
怪物襲擊不成轉身欲逃,葉逐明身子像離弦的箭般射了出去,一腳蹬上牆壁借力,下一秒便呈跪姿落在了怪物雙肩,接著雙膝猛地合攏夾住了它的頭,在怪物伸手抓他前腰部使力朝左一扭。
哢嚓一聲,怪物的頭硬生生轉了270°,手還維持著抓人的姿勢,直直倒下地。
葉逐明及時鬆腿往後一跳,翩翩落地。
陸晝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沒想到葉逐明武力值如此爆表,看來那一身腱子肉真不是白來的。
太他媽帥了!
玩了個梗,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