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見世麵
第24章 見世麵
“外圍有同誌給我們做接應,但如果真的出了什麽意外,還是那句話,你保你自己。”p公館的員工通道外,遲諢對陸晝說道,“你沒有做過這一行,不知道毒販發起狠來能有多凶殘。”
陸晝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隻點了點頭。
嚴格來說,p公館在售的天築並不能叫毒品,四大特征裏也隻沾了非法性。但既然和毒販扯上了關係,那裏麵有什麽人就真的說不準了。
而且天築的流通方式極其隱蔽,賣價極高,首先得是VIP客戶,其次要有熟人介紹,就這樣還隻是限量提供,像葉逐明這樣頭一回來的,還隻能當場吸食。
一個致幻作用登峰造極的產品,如果能讓人成癮,那它背後附帶的金礦簡直深不見底。據阿仇的口供,他當時想要帶點走,竟然都被婉拒了。直到後來泰坤不知從何拿到了析雪的配方,或者說不完整配方,開始嚐試自行製造天築。
然而天築畢竟不是毒品,成分複雜,其中有幾樣配方非常非常的難尋,泰坤的人用替代品不斷嚐試,做出了成癮性和危害性巨大的析雪。析雪的致幻性略低於天築,但已經可以睥睨市麵上的絕大部分毒品。
泰坤抓來村民做實驗,即便化水沾一點點在皮膚上都能讓人發瘋,而且想再次吸毒的欲望是其他任何毒品都無法替代的。
在搞死了六個無辜村民後,泰坤終於滿意地將析雪投入販毒市場,反響巨大,那段時間運錢的車都沒休息過。
好景不長,析雪附帶的危害性是許多人無法承受的,追求刺激的瘋子有,但惜命的也不少,眼見析雪銷量見頹,泰坤隻能鋌而走險,派人進入昆侖山脈深處探查那幾種罕見草藥的存在地,想進一步改良析雪。
阿仇便是其中一員,但他與泰坤生隙已久,也不滿對方把天築配方捂得那麽嚴實,便暗地帶了一批析雪順道與人交易,沒曾想半路撞到邊防警察,被逮個正著。
他對析雪和天築的了解都不夠深入,但已經是禁毒辦目前取得的最大突破了,為了驗證他話語的真實性,他們便想到來都承獲取真正的天築。
此番行動目的不在抓人,外圍雖有待命保護的警察,但數量並不多,所以陸晝這個小菜雞的人身安全就成了關心重點。
“當然,一般來講不會有什麽危險,不然也不會叫你來了。”遲諢拍拍他的肩,“放鬆。”
陸晝站在p公館的舞池邊,和所有男性侍應生一樣白襯衣黑長褲,單手背在身後,一手平舉著香檳托盤。
p公館裏連哪個侍應生上哪種型號的香檳都有規定,為了讓陸晝頂上,皮條客經理還特意調休了一個。
而遲諢穿著短得讓陸晝完全不敢看的小短裙,大長腿包裹在黑絲襪裏,頭頂還戴著兩個小小的貓耳,一改禦姐氣場,性感又魅惑。
陸晝抬頭看了眼環形舞池樓上的包廂,葉逐明正好被皮條客經理領著進門,他狀似不經意地低頭,視線準確掃過陸晝和遲諢,沒有半分停留,整整領子進了門。
雖然張偉的意思是拿到東西就好,但葉逐明的想法是最好能和天築的幕後操作者,或者說代理人搭上線,天築是塊香餑餑,數不盡的餓狼在盯著它,放線得當指不定能釣上多少大魚。
一會兒他要求特殊服務時,遲諢會被皮條客“不經意”地挑中,然後進到包廂先把天築帶出去,確保任務成功後她和陸晝撤退,葉逐明再看勢作為。
陸晝在部署時委婉地發問那我做什麽呢?
葉逐明看他一眼:“你主要負責見見世麵。”
陸晝:“…………”
陸晝手在背後悄悄地扯了扯領子,又麵帶笑容地鞠躬把手裏的香檳遞給一個男人,心說這他媽真是太辛苦了,比站軍姿都累,以後他去酒吧喝酒一定要再多給侍應生小費。
葉逐明啪嗒點燃嘴裏的眼,把都彭火機連著煙盒一起扔在了茶幾上,頭頂那片密密麻麻的光速搖頭燈把寬大的包廂切割出逼仄的感覺。
點歌台上的男人撕心裂肺地唱著情歌,葉逐明臉朝著他,表情在煙霧中辨不真切,最後分數出來46,邊上站著的幾個人便開始賣力鼓掌。
葉逐明便也叼著煙拍了幾下,聲音含糊:“唱的好!四爺牛逼!”
男人約摸四十出台,腦袋蹭亮,橫豎一百六,脖子上的大金鏈子蹭滿了不知是汗還是油的體液,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下依舊頑強地反光。
這是阿仇在都承的一個兄弟,至於怎麽論得那就不知道是哪頓酒認的了,姓段,家裏排老四,人稱段四爺。
這段四爺是個毒販,在市公安局留過案底,阿仇談起他的時候葉逐明還有點印象。原本這樣高不成低不就的地方毒品是入不了阿仇的眼,但他對天築頗有野心,也隻能放下身段結交,而段四爺也因為攀上了阿仇這種金三角毒梟,這幾年也是混得風生水起,恨不得把阿仇供起來。
也正是因為他的這種盲目崇拜,導致阿仇在被警方逼著打電話溝通“招待一個朋友”時完全沒有疑慮地應了,隔著電話都能聽見他拍胸脯的聲音:“仇哥,放一百個心,兄弟一定給你招待好了。”
段四爺摟著他的肩膀:“說真的,兄弟,仇哥真該早點介紹咱認識,”他晃著酒杯,裏麵是葉逐明剛開的12年羅曼尼康帝,“這也太他媽投緣了!”
葉逐明笑著客套了幾句,和對方碰了一杯,在放下酒杯時狀似不經意地看了眼手上的江詩丹頓。
段四爺立即會意,對侯在一旁的小弟道:“出去看看高爺來了沒?”
西裝小弟應了聲,手還沒搭上門把,門就開了。
“喲,四爺今兒這麽急?”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邁步進來,臉上帶著得體和煦的微笑,雖然帶著副很平常的黑框眼鏡,但卻抹不去他身上那股子銳利的氣勢。
他視線略過葉逐明,順手把酒杯和酒瓶放在茶幾上,微微點頭:“不好意思,久等了。”
葉逐明把手背在沙發上略抬著頭看他。
“好事多磨,好事多磨。”盡管這男人看著不過三十出頭,段四卻對他十分尊敬,起身介紹道,“這位是業林國際連鎖酒店的小公子,林陰林少爺,這位是p公館的客戶經理,高風先生。”
葉逐明挪了挪屁股,把手伸過去:“幸會。”
高風搭上去,眉毛一挑:“林少這,平時玩槍?”
“我在洛杉磯待過幾年。”葉逐明言簡意賅地解釋,“怎麽,我來找個樂子,還得先報報家底?”
高風笑道:“顧客都是上帝,我們做點小生意的,哪裏會難為上帝?”話雖這麽說,他眼睛卻緊盯著葉逐明,“不過業林總部在國外,而且林總和林夫人都是美國人,怎麽林公子瞧著,像個混血?”
真他媽不愧是混風月場的,都化成這逼樣了他還能看出端倪。有劇本在身葉逐明倒也不亂陣腳,猛地從沙發上站起,麵部細節完全隱沒在了混亂的燈光中。
他像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怒道:“老子還他媽沒見過哪家開門做生意的,能把門檻安這麽高!FUCK OFF !!”葉逐明語速極快,情緒相當激動,最後飆的英語都帶了美式口音。
葉逐明罵完就準備往門外走,段四趕緊一把攔了他:“林少林少!這好好的怎麽就走了,和氣生財嘛你看你來都來了……”
葉逐明半推半就地被他拽回了沙發,似氣不過咽了一大杯酒,把高腳杯重重磕回桌麵。
段四一邊陪笑一邊靠近皺眉的高風,比了個手勢。
高風一挑眉:私生子?
段四點點頭,又用隻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道:“仇哥在美國的兄弟,來國內玩幾天找我接待接待,高爺,賣我個人情,兄弟一定記著。”
高風看他一眼,好脾氣地笑笑:“四爺說的什麽話,怪我。”
他進來的時候也提了一瓶Bin95葛蘭許,順手提過來開了倒了兩杯,遞一杯給葉逐明:“林少,高某人給您陪個不是。我幹了,林少隨意。”
說罷也不等葉逐明回應,牛嚼牡丹般幾口吞下,杯口朝下,麵帶微笑看著葉逐明。
葉逐明本意也隻是讓段四配合自己把身份的慌圓過去,別人麵子給夠了他也就坡下驢接了杯子,一飲而盡。
“誒,這不就行了,自家兄弟哪兒有什麽話說不開的!”段四出來和稀泥,葉逐明臉上端著恰到好處的餘怒,倒也沒有再生事端。
鬧了這麽個不太愉快的小插曲,自然要來點愉快的節目助助興。高風撥了個電話,一個濃妝豔抹、風韻猶存的女人就領著一群風格迥異的女人魚貫而入。
葉逐明做出副感興趣地樣子一個個看過去,裏麵沒有遲諢。
他掃了眼走在在那明顯是媽媽桑女人背後的皮條客經理,咋了咋舌。
這批公主的質量非常之高,應該是專門接待某些客人的,看這樣子,大概率越過了皮條客經理的權限。
“怎麽了?”高風推了推眼鏡,手掌略微一劃,“這些女人都是處,林少隨意挑,幾個都行。”即便說著這麽下流的話,高風還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
怪不得。
皮條客經理和他對上眼神,又很快低頭。
短暫的交流已經夠葉逐明證實自己的猜測,他思慮著怎麽把遲諢弄進來,於是往後一仰:“高總的誠意我心領了,但是我好另一口。”
這些個女人什麽造型都有,模樣也完全不輸遲諢,葉逐明正想怎麽找個差距作由頭,高風就曖昧地笑了:“原來林公子愛好和高某人相同,這還真是巧了。”
他朝那媽媽桑招手:“麗姐,去帶點漂亮聽話的少爺進來。”頓了頓又道,“對了,舞廳邊上有個侍應生,一米八上下,沒戴亂七八糟的紋飾,學生氣很重,看著倒挺幹淨舒服,也叫上來吧。”
高風舉起手邊的香檳杯:“他端的是這個型號的香檳,很好認。”
毒品的四大特征,也就是依賴性,耐受性,非法性,危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