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汪們也有幾隻是有高級趣味的——比方說這一隻……
「喵~喵~」(跟你商量個事,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給你好吃的。)
被叫住的金毛汪趾高氣揚地低下頭,「嗚~」(是只喵?)
大將蹲在它面前,心平氣和地說道,「喵~喵?」(你聽到我說的嗎?)
「汪~」(哼)
金毛汪吠了一聲,嘴角帶著不屑的笑,「汪~汪~嗚~」(我可不是那些窮酸的低級汪,以為食物就能收買我嗎?)
「汪~汪~汪~」(你也太小看我了!)
好吧,這條狗毛色光滑艷麗,身材也是極好的,一看就是狗狗裡面的西門慶——大概就是主子家不差錢還教養得極好的那種。
「喵?」大將貓頭一側,一副不解的模樣,「喵嗚?」(那你想要什麼?)
「汪汪汪,」金毛汪笑了,它抬起右前爪揮了揮手,「嗚汪~嗚嗚~」
(普天之下還有我得不到的?啊哈哈哈,你這隻貓也太小瞧汪了吧。)——大概是這意思吧…跟原話不會差太多的…
大將依然很和氣,「喵~喵~」(我只是想請你幫個忙。)
聞言,金毛汪伸出舌頭『呼呼呼』的喘著氣,語氣還很有節奏,「汪!汪嗚!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喵咪終究只是小喵咪,太天真了。)
說完,它還搖了搖頭,儼然一副目中無貓的姿態!
「喵?喵~」(你不是說沒有什麼是你得不到的么?)
「汪汪汪!」金毛汪驕傲地挺起胸。(那是自然!)
大將貓嘴一抿,它實在是理解不了對方的意圖,「喵~喵~喵~」(你就說要怎樣才能答應我的請求吧。)
聞言,金毛汪居高臨下地睥睨著這隻黑貓,「嗚汪…」(仔細一看,你這隻喵長得還蠻漂亮的……)
「喵?」大將不解。雖然它能跟尋常動物溝通,但很多時候,它與它們的智商都不在同一條線上,溝通的過程常常是雞同鴨講,亂七八糟。
「汪啊~」(′▽`???)
隨著這聲極其銷魂的狗叫聲,大將眼睛忽地瞪大,發出一陣尖銳的貓叫聲,「喵!!!!!」
只見大將雙腳立地,站了起來,兩隻爪子左右開弓,狠狠的拍打在金毛汪的臉上。
「汪!!!!」金毛汪當即發出敗家之犬一般的求饒聲。
………
木照靈有些惶恐啊,他剛剛傻站在那裡看著一隻黑貓跟一條金毛在那兒汪汪喵喵,明明聽不懂,但從這兩隻惟妙惟肖的表情動作,他居然腦補出了完整的小劇場……
「動物世界果真奇妙….」木照靈感慨了一句,接著又對大將說道,「這隻不行就算了,再找下一隻吧。」
「喵。」大將這才停下爪子——這條金毛已經被打得雙爪抱頭跪地求饒了——大將一轉身,尾巴又狠狠地拍了金毛汪一下,「喵!」(哼!)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汪主人——一位風韻猶存的婦人過來尋狗,卻發現自家的金毛正抱著腦袋,打一下滾,『嗚』兩聲,然後又滾一下。
她不可置信地捂住嘴,「金毛…你終於犯傻了么……」
「汪?」金毛汪聽到熟悉的聲音立馬停下了動作,頭一轉,猛地從地上站起身,「汪汪汪!!!!」
可憐這隻汪的一世英名啊,向來高貴優雅的它居然讓主人見著自己如此不堪的模樣——瞧瞧,她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
另一邊,木照靈已經成功收集了九個爪印了,只差一個,這該死的任務就能完成了。
袋子裡面,大將說道,「喵~喵~」(喵大人,已經過了中午了喔。)
「我知道。」木照靈睜著死魚眼,語氣冷淡,「午餐免了,晚上給你加魚。」
如此拐彎抹角,大將都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了,沒想到喵大人居然如此善解人意……
「喵~喵~」(可是朱萱大人怎麼辦?)
「餓不死她!」木照靈一想起她那副『大爺』作態就非常不爽。
「喵~喵!」(喵大人快看!那裡有隻汪。)
大將眼睛餘光在一個垃圾堆里發現了一條狗。不過這條狗看上去奄奄一息的樣子,好像就要不行了的樣子。
木照靈眉頭一皺,那條狗是真的快不行了,他這人非常怕麻煩,而且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多好心,所以一時之間,猶豫了一下。
「喵?」(喵大人,怎麼了?)
「那條狗命數將至,我們去找別的吧。」
凡間生命自有其生老病死,神明不屬於凡間,宜以旁觀,不宜插手。
雖然木照靈是落塵的神明,因果天命之類的東西對他影響沒以前那麼深重,但他仍舊是克制著自己那方面的行動——即給予困惑者幫助。
他能做到的事太多了,如果任由惻隱之心去幫助別人,那作為一個神明,豈不是太過可憐了么?….不,即便是作為凡人,這樣也是極其可憐的。
所以木照靈選擇冷漠的轉身,千萬年的歲月,諸生萬般的輪迴,所聞所見何其多,那又如何?正因自己是神明,更得待之以漠,冷且孤也。
「喵?」大將喊了一聲,「喵喵喵?」(貓大人,不救它嗎?)
「不救。」
「喵?!」(為什麼?)在大將心中,喵大人可是非常有愛心的。
「我不能管太多。」
「喵喵~」(那管它一個不可以嗎?)
「不可以。」
聞言,大將突然沉默了下來,它現在心裡非常難受,剛剛還費盡心思去跟汪們溝通,千方百計去討好它們,可這一轉身,喵大人的態度居然如此冷漠。
大將當然不會因此就對喵大人產生怨氣,它也知道喵大人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但是…喵還是看不下去!
大將腳一蹬,從紙袋裡跳了出來,向那條狗跑去,同時還不忘對喵大人說道,「喵喵~」(喵大人,我放心不下。)
「喵~喵~」(喂,你還好嗎?)大將趴在那條狗身前說道。
然而,它是真的不行了,只聽見『呼~呼~』艱難的喘氣聲,它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真是,」木照靈無奈地扯著頭髮,「麻煩死了。」
然後,他也過來了——事先說好,這絕對絕對不是他放心不下,這全部都是礙於自己家的家貓,正因為是家貓的事,作為主子,他才『不得不』表態。
「喵~」(喵大人!?)自家主子過來了,大將又驚又喜。
木照靈拿出一根繡花針——之前刺繡任務時買的,因為使用感覺良好,便隨身攜帶了——往這條汪的後頸上扎了一下,一絲極其微弱的法力沿著繡花針傳入其大腦跟頸椎。
「我先說好了,它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醫,我只能給它續一口氣,聽聽它有什麼遺言好交代的。」這種刺激神經的手段能讓它的身體產生錯覺,但錯覺終究只是錯覺,瞞不了多久。
「喵…」(謝謝喵大人…)
大將覺得眼眶發熱,喵大人能為它做到這一步,這已經夠令它感動的了。時間不多,它也不啰嗦,當即跟汪交流起來。
「喵~喵~喵~」(喂喂,你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嗚…嗚…」狗狗艱難地張開眼睛,迷迷糊糊之中好像見到了一隻貓,「嗚…嗚…嗚…」
(…貓咪?呼…呼…什麼話?)
「呼…呼….呼…」(啊…是了…我要死了…)
「呼…呼…」(……放心不下的…主人….)
「呼…呼…呼…」(…不能……他…會傷心…)
「呼…呼…」(埋在…湖邊…)一滴眼淚從它的眼睛流了出來。
「呼…呼…」(非常…謝謝…)
氣息越來越低微,然後,沒了。
大將不爭氣的哭了,作為一隻貓,它能夠理解這隻汪的感受,回頭看向木照靈,「喵嗚~」(喵大人……)